这个神笔不太稳(139)
而带着兵马匆匆赶来的大臣,还未到城门就见到他们的陛下被人狠扇了一巴掌,立马架起了箭。
栾熠屠城时的狠,那是印在了众人心中,惹不起的人还巴结不起吗,此时就是表现立功的时候。
不知谁朝这方放了一箭,栾熠眼都未抬,伸手便接在手中,指骨用力折断了,甩在地,眼眸半眯,缓慢滑向眼角,朝射箭那人扫去。
那人两腿打颤,立马跪了下来,头抵在地浑身发抖。
周围大臣皆是屏气吞咽慌张,求生欲使他们知道了这门派于之前那两门派可不同,这不是能去伤的人。
好在栾熠并不想再添杀戮,冷冷扫了眼后,他转过头对玄平淡淡道。
“师父,请回吧。”
玄平震怒:“我连她尸体都没看到!你现在告诉我她死了!”
“对不起。”
“你以为她愿意走吗?你以为她就喜欢过那种四处流浪,不安稳的日子吗!哪次不是在给你选择,嘴上说着要阻止你,可从来从来都在等你决定!”
玄平双目充血,怒气冲天。
“你既然早有决定,就不要给她希望,到后来又把给她的希望摔碎,你随便点头的一句话是她盼了又盼得来的!”
“师父……”
“别叫我师父,给我滚远点!”
后来玄平带着文心道弟子在琼芳城中闹了一场,栾熠也任由他闹,唯独隔了一扇太子殿的门,他拔了剑,不许任何人靠近。
栾熠不想伤他们,但堕了魔的人,又能克制多久剑出鞘不见血。
压到最后,现了魔身,天色变得阴沉,文心道弟子只好拽住玄平劝说,栾熠会安葬好白珝,在安葬后,他们会来祭拜。
两方不欢而散,玄平被文心道弟子拖架走了,之后再没来过。
他们走后,栾熠泄了戾气,变得忧郁。
令人重新修整皇陵,见到了雪主的安葬之地,国师为他立了块碑,周围的树被烧成灰烬,覆在墓上,栾熠花了一日时间,为他扫了干净,而白珝就靠在一侧的枯木旁无声陪伴他。
国中一切陆续安顿好,琼芳与巫国的将士,死去的人,烧毁的屋,朝中大小事物。公-/.主/号[-/闲-./闲-]/-[.书/坊/]
每日上朝时,无论是原先的琼芳大臣,亦或是巫国新上任大臣,熟悉他或是不熟悉的人,皆是低着个头,恨不得把下巴和胸口融在一起,不敢抬头与栾熠对视。
朝中整日阴冷瘆人,气氛古怪,从前太子殿下对太子妃的宠爱,一直毫无节制,而现在甚至抱着她的尸体日日上朝。
为她装扮,甚至商议事情时会突然语气温柔问她一句她的意见,有时又会话说到一半莫名停止,盯着殿门外看,久久不言,殿中众臣呼吸都几乎止住。
下朝后会带她去逛集市,会为她挑选衣物饰品。
买衣服永远买一对,今日是喜庆的红,明日是清淡的紫,上朝时又是乌色的黑。
短短几日时间,在城中后山修了条河道,一条河中只有一艘船,闲暇之时,他会带她坐船,一次一粒吃下那一盒染了血的晕船丸。
她的尸体一直不朽,也没有尸臭味,是股清淡的兰花香。
夜间,河水倒映船上二人身影,他搂着她坐在船头,将她双腿放进水中,为她提起裙摆不被河水沾湿。
他盯着那双病态白的双腿许久,似在等它调皮晃动,溅起水花。
它一直未动,他的眸失落的黯淡下。
半晌后,他仰头看向不见星月的天。
“珝珝,今日没有星月,要下雨了,你不生气了就同我说,我们去避雨。”
可等入了半夜,天飘起雨,也没等来白珝的一句话,他愣愣坐在那任由大雨倾盆冲刷二人。
等了又等,最后他起身抱她回了太子殿。
几日后,他忽地想去冷宫看看,护住白珝穿过那条长巷两侧的杂草,体会到那日她浑身被划伤的刺痛。
路得尽头,一颗紫玉兰树,早已高过褪色的红门展露枝头。
琼芳没了灵气,那颗常年不枯的树,枝头的花落了大半,翻越过高墙,落在红门外。
他避开地上落花,推开门,腐朽的味道夹杂细尘扑鼻而来,蹙眉,下意识把白珝的脸埋进自己肩膀,试图隔去这酸味,忘了怀中的人没有气息根本闻不到。
进入院中,入目是满地干枯与正腐烂的花草,树下书案上那副画经过日晒雨淋,模糊了他的身影,压在腐花下。
他小心将白珝放在树下,孤身走向长廊,廊檐结满蛛网,灯笼破烂掉在地,蹲下身捧起欲想挂回,才起身,灯笼就在手中解了体,当啷砸在地。
巫国当时并没有入冷宫摧毁它,这样的破败,不是两年会出现的,是常年未更换,碰一下就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