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俨然已经成了男人唯一的灯塔，是飞蛾粉身碎骨也要去追随的焰火。

半秒钟的犹豫之后，男人收紧了几分握着少年的手，温热的体温像是定心丸，让焦虑躁动的叶以鹤渐渐情绪稳定下来。

手术室里比走廊还要黑几度，云焦的手电筒光线所照亮的范围也变得更加狭窄。

变质的消毒水气息笼罩在房间里，一如恶魔的爪牙在身后如影随形，趁人不备的时候就要来一下致命一击偷袭岌岌可危的气管和鼻腔。

手电筒扫射了一圈，最显眼的应该就是摆在靠中位置的那台手术床。

或许不应该称之为手术床，它更像是审讯犯人时使用的违法工具。

粗实的皮革束缚带以密集的排布呈打开的状态半垂下手术台，在头部的位置还有一个向后打开的不锈钢制成的头盔。

甚至头盔口部的位置还添加了一个阻咬器，看起来非常像给大型猎犬佩戴的狗笼嘴。

光从这些装备来看，就足以揣测到在真正的实验过程中是多么痛苦，才会需要用到如此多的束缚枷锁来限制行动。

“被做实验时一定很痛苦吧？”

云焦走近了查看，发现在手术台差不多是双手被固定的位置，那里的台面上有许多用指甲扣出来的划痕，里面还掺杂着干涸凝固的血迹。

少年皱起柳眉，低声的语气里流露出了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怜惜和共情。

“痛……”

叶以鹤伸手抚上少年蹙拢的眉头，将那抹悲伤舒展开来，试图宽慰云焦，“现在，不痛……”

没有任何情yu的轻吻落在少年渐渐松泛开的眉心处。

云焦少见地没有表露出怨怼或是嫌弃抗拒的态度，安然地接受了这个安慰的吻。

“那些人死了也算是罪有应得。”

少年呢喃地转向靠近手术台后面的长桌平台，那上面还摆放着一些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里面装着的全是不明用途的稀释液体。以及还有注射用的针管，大大小小的型号一应俱全。

“这里面有病毒原液吗？”

叶以鹤接受过实验，他肯定知道这些瓶瓶罐罐里面有没有哪一瓶是导致人类丧尸化的病毒。

男人闻言将目光投向桌面，快速一扫就立刻摇头否定，紧接着拉开下面的橱柜门。

在橱柜里的是一个小冰箱，因为没电的原因已经不具备冷藏效果了。

小冰箱里只存了一样东西，那就是用盒装试管收纳格收纳了两排共六格的试管。

其中有五个格子都已经是空的了，只剩下最后一个格子里还留有装着黑色液体的试管。

用灯光对着仔细查看就会发现液体并不是纯黑色的，里面还有细碎的蓝色颗粒在悬浮，轻轻晃动就像是墨色绸带在起伏。

而在试管瓶身上，贴着一个标签，手写字体稍微有些模糊褪色了，但不妨碍云焦辨认出上面的几个大字——

复死病毒3.10版

“这个还有用吗？”

因为知道是未来基金会导致的这场灾难，所以云焦也不奇怪这个丧尸病毒的名字会叫【复死病毒】。更好奇这个病毒原液现在还有没有效果了。

他还有一个抉择任务没有做，这瓶病毒原液很可能就是左右他选择的关键。

分析系统的话不难得出圣子并不是彻底对病毒免疫，否则他根本无法变成一个丧尸。

只是可能现在大部分丧尸都是被其他丧尸咬了以后感染异化的，并不是直接注入病毒原液，所以效果打了折扣。

但如果是被原液感染，圣子大概率也无法抵御病毒的侵袭。

要是这瓶病毒原液还有效，他想加入丧尸阵营就只需要注射原液就行了。

“……不，知道……”

叶以鹤只是负责接受注射，对病毒的原理一窍不通，并不知晓病毒原液的有效期。

云焦带着些许遗憾地先将原液放进口袋保存好，打算一会找到研究室或者档案室后看有没有相关的详细资料介绍复死病毒究竟是种什么病毒。

“焦焦，留，在这里……”

两人正要离开手术室，叶以鹤却突然将云焦往后一推，冷声叮嘱少年把手电筒关掉，待在这里不要乱走，随后自己一个闪影就窜出了手术室。

叶以鹤走后，云焦不敢轻举妄动，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手术室里等待着。

叶以鹤那么情急，肯定是有人来了。

他紧紧攥着手电筒，耳边猛然响起细微的响声，方向是从他的正前方传来的，也差不多是门口的位置。

云焦没有开口屏息去听，结果那声音渐渐响大，是脚步声。

少年的手被人抓住。

不是叶以鹤熟悉的冰冷体温，温热的体温令云焦面色瞬间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