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杂技在娱乐圈里杀疯了+番外(82)
那时,她眼里像缀了星星。
“背要挺直,手腕再抬起来一些,手指放松。”
男人轻轻握住他落在黑白琴键上的手腕,耐心且温柔地帮他调整手部姿势。
“唐莱,你学得很快呢。”
男人十分轻瘦,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很深的鱼尾纹,却平添了一分慈祥。
长这么大,他从未得到过这样的称赞,蓦地觉得有些羞涩。
旁边的小女孩撅起嘴撒娇:“爸爸怎么都不夸莲音?”
男人宠溺地笑着摸摸小女孩的头,“我家莲音当然也很棒。”
“不过,论天赋和努力,还是你师哥更高一点。”
男人一视同仁也摸摸他的头,一句玩笑话惹得自家小女儿气呼呼地嘟嘴,他便笑得更加灿烂花好多时间去哄她。
他喜欢这个老师,不止喜欢他的夸赞,更喜欢他手掌的温度。
一天,他和女孩在院子玩的时候,女孩不小心摔了个大跟头,脑门都磕破了,哗哗流血,她哭着要爸爸,他便焦急喊来老师。
“这是怎么回事?”
女孩见到爸爸哭得更凶了,老师便将她抱了起来回屋擦药,他想跟进去帮忙,女孩却死活不愿意让他进来。老师问她为什么,她又不愿说。男人实在没办法,让他先现在外面等一会,等先处理完伤口再让他进来。
38度的酷暑,他愣是在院子站了一个小时。
最后老师哄睡着了女孩才记起他,跟他认真的道了歉,他便也没再多想。
春去冬来八载,坐在钢琴前的小小身影渐渐长大。
一开始,是他和小女孩两人,不知何时只剩下他。
从入门到熟练再到精通,乐谱的难度也与年剧增,甚至有了青出于蓝的趋势。
老师很欣慰,依然像对待孩童一般,摸摸他的头,夸赞他弹得好,却也禁不住叹息:“莲音那孩子,没有你的毅力啊。”
他只知他努力,却不知他那么努力,只是是因为想报答他。
他参加各种钢琴比赛,拿很多很多的奖,就为将奖杯亲自递到老师的手里,看着他每天乐此不疲地将满墙的奖杯细细地擦过一遍又一遍。
他原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有一天,女孩将那满墙的奖杯推倒,她咬着嘴唇倔强地指责她的父亲:“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全校的人都知道他不过是出生就克死父母连亲戚都不愿亲近的天煞孤星!”
“啪!”
那是老师第一次打她,他记得很清楚。
皑皑白雪,她捂着脸哭着冲出家门。
老师很后悔慌忙追了出去,连外套都没穿。
他看着满地的狼藉,不知所措。
或许,是时候离开了。
他将所有的奖杯尽数扔进了垃圾桶,行尸走肉般行走在纷飞的雪里,穿行在川流不息的霓虹里。
他在想,他应归于何处,还能归于何处。
直到有人从身后匆匆而过撞了他的肩,他才注意到前面不远的十字路口围满了人,异常喧嚣。
“前面有人出车祸了,好像是一对父女。”
周围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围在十字路口探头探脑,却无一人敢上前。
“呜呜呜——叔叔阿姨,求求你救救我爸爸!求求你了……”
撕心裂肺的哭声在人群中传来,他天生能准确分辨音高,即便在嘈杂的环境中,亦能分辨每一个人声细微的音色差别。
极度的恐惧充斥着他,他发疯地拨开人群,看到女孩瘫坐在地上,握着一只满是鲜血、已毫无知觉的手。血染红了她的白裙子,染红了洁白无垢的白雪。
他想过去,可双腿没了直觉。他想呐喊,可他就好像一个天生的失语人,几度张口,却只能发出喑哑简短的音节,连他恩师的姓氏都唤不出口。
他与泪眼婆娑的女孩在吵杂混乱的人群中眼神相撞,那个曾眼里藏星的眼睛已荡然无存。
她面目狰狞声嘶力竭地冲他喊:“滚!你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都怪你!都怪你!是你害了我爸爸!是你害了我!”近乎失控。
“如果你不曾出现该多好?”
女孩泣不成声,一遍遍重复。
“唐莱,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可时过境迁十几年,愧疚的折磨丝毫未减,反而与日俱增。
他在心里问过自己不下百次、千次,如果他不曾走进那扇门,如果他不学钢琴,是否,他最爱的恩师如今就还能站在院子里修剪花草?
唐莱感觉头疼欲裂,呼吸困难,他踉踉跄跄地扶着墙来到房间从行李箱的分隔层准确地摸出了一个白色的瓶子。
可头实在疼得厉害,越是着急越是打不开瓶盖,好不容易打开,药丸全部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