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途似锦下堂妻(61)
老人的眼神刷刷地把乐不染彻头彻尾打量了一遍。
她这些日子净往三房搬东西,程氏和乐林氏可都看在眼里,只是闷不作声,原来等着时机发作。
“成,既然大伯母都这么说了,受伤的是我爹,我多付出些也没什么,只是,老太爷,您可别忘了,不管一嫁二嫁,我都是出嫁女,乐家偌大的家产却让一个除了籍的出嫁女给娘家治病,我不在乎人家怎么说,可这声誉对大伯影响可不只一星半点,到时候人家戳着大伯的脊梁骨说话,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掏钱,不是大事,但是三房也不能老是挨打不还手,瞧瞧这些人都把他们当成什么了?乐伯畲皱起了眉头。
没错,他们两个老的以后是要跟着大儿子过活的,但这事要是给大儿子留下话柄,对他的前程有碍。
至于他自己,脸面自然是要的。
于是,两个老的商量了一宿,让程氏把乐启开叫回来。
乐启开自从当了知县,大宴小酌,酒楼青楼,应酬来者不拒,明显发福了不少,他也不是傻子,花大钱捐官,白花花的银子扔出去,自然也要捞回来,对于有油水可榜的事情绝对鞍前马后,没有油水可捞的,就先搁着吧,等他大老爷哪天想到再说。
年关近,朝廷已经封印,县衙里也没他什么事,忙的无非是往来送礼,到处送礼和收礼,为将来铺路。
他想花钱搞一个有实权还能捞钱的都转运盐使来做做,就算不成,都转运盐同知也行。
都转运盐使这职位可不简单,掌控着一路或数路的财政,那些个赋税钱谷仓库出纳,是个大大的肥缺。
既然是肥缺,自然需要不少银钱打点,他打听过,开价要十七万两纹银。
银钱嘛,他倒不是那么担心,自己要真筹不出来,开口向爹娘要就是了。
他回家之前已经和程氏通过气,知道爹娘要他回家为的是什么了。
“老大,老三这事你看怎么办?”乐伯畲眼巴巴的等着大儿子拿主意。
“爹啊,我以为不如咱们分家吧,把老二、老三、老四都分出去吧。”他语不惊人死不休。
乐伯畲托在几案上的胳臂肘差点滑了下去,眉毛竖了起来,就想拍桌子。“你当官当昏头了,把他们都分出去你的官声怎么办?”
“爹,您先别生气,听我说,不管如何,老二、老三、老四都是我的弟弟,这家业,尤其是老三他也是出了力的,您想想,我们要是只把三房分出去,会遭人话病,但是树大分枝,是每个家族早晚都会碰到的事,往后,我要是捐纳了都转运盐使,您和娘是都得跟着我走吧,但弟弟们我可没办法都包揽,~家近百口人,我一个小小的县令也养不起,倒不如趁这时把该给他们的给了,让他们出去。”
乐伯畲不作声。
“您看看,老三呢,要不就给他治伤的银子,再把剩下的公中银子分成两份,给老二、老四,至于铺子和田地可就不能再这么分了,爹,不是儿子不念兄弟情,我将来还想往上升,还要养您和娘,可不能因为几个弟弟,这些都不顾了。”
他盘算的是,趁机把弟弟们都分出去,分家产时,他是老大,自然占大头,在他看来,老俩口的私房就是大房的囊中之物,利用公中的银子把弟弟们分出去,贴上几亩旱田和沙田,这笔生意划算得很,将来,他想怎么用钱都由他打算了!
乐伯畲被大儿子这番话给惊坏了,原来只打算将老三一家分出去,可没想到老二和老四。
乐启开哪可能看不出来他爹心里在犹豫什么。“爹,往后我的官位要是一路顺风,对弟弟们也是一样照拂的,侄儿们要是往仕途道上走,不还需要我这个伯父出力?您压根不用担心他们。”
乐启开的话让乐伯畲本来还有点浮动的心落定下来。
几房人被告知老太爷作主将二、三、四房都分出去的消息,又请里正过来写了文书,按了手印,错愕、惊讶、大闹的都有,相较起二、四房的晴天霹雳,三房却是一片死寂。
乐启钊灰白着脸躺在床上,已经一整天不吃不喝,不言不语,连葯都不喝了。
看着哀莫大于心死的父親,乐不染估计着这是打击太大,一时无法接受自己的親生爹娘会趁他最无助的时候把自己踢出门,生怕受累吧。
杨氏的眼睛都快哭瞎了,她哭着把分家文书拿出来给乐不染看,又说道:“说是要过年了,分房不搬家,你大伯母说了,老宅子归长房,这院子暂时还让我们住着,开春后再搬出去……他们真的太欺负人了。”
最过分的是还说三房有个这么会搂银子的闺女,大概也看不上家里这点分家银,所以除了六十两的治伤银子,三房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