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途似锦下堂妻(59)
日暖不敢置信的问道:“小姐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她身边只有日暖一人,实在不够,她思忖着,奶娘那边也不差素问一个,干脆让他们到自己这里来,让他们一家团聚。
“奴婢马上回去,得了讯立刻来回禀小姐。”一直以来,他们兄妹仨的月例都是由小姐这里出的,能过来侍候小姐,有什么好不乐意的?
日暖这边乐陶陶的出了乐家的门。
只是,她这边出了门,正房那边却有消息传回来,乐启钊出事了!
乐启钊趁着小年到处去拜访货商,试着想从旧识那里批些过季布料过来,赚点小钱,却被马车给撞断了腿。
来传话的人说因为连日大雪,路面濕滑,又年关近,街市出出入入的马车忙碌,大家都急,互相抢了道,他被惊慌的马匹狠狠踩了两脚,摔出去的时候又被松动的大雪覆盖了个满头满面,被抬回来时全身是血,人也几乎冻成了冰棍子!
乐家立刻就炸了,连忙请大夫来,结果大夫说了,人是救的回来,只是这腿是废定了!
乐不染赶到父母的院子时,一屋子的人不知在说什么,还发出争执的声音。
她一进来就发现很难得的,甚少看见的龙父乐伯畲、乐林氏,二、四房的人都在,而大房只有一个程氏。
她喊了声爷奶,长辈,便径自进了内间。
杨氏的床上躺着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惨白透着青灰的乐启钊。
“姊。”乐浅昙听到动静回过头,眼睛立刻红了。
乐不染立刻去拉住弟弟的手,轻拍他的手,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问向乐启钊,“爹,您的腿怎么样?”
乐启钊虽然醒着,但他透支了全部的体力,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只虚弱的说:“废……了……”
杨氏边哭边说:“大夫看过,说你爹的腿即便好了,也要调养,要是没调养好,恐怕以后不良于行。”
“只要人还在,花钱是小事。”乐不染的眼落在乐启钊那层层包裹着布条,却还渗着血水的伤腿。“那撞了爹的马车主人呢?可来打过招呼?”
“兵荒马乱的,闯了祸早就跑了,要不是乡里乡親帮忙,你爹可能就埋在雪地里没人管了。”杨氏气得双眼通红。
话声刚落,侍花端着冒着热气的葯碗走进来,杨氏连忙去接过来给乐启钊喂葯。
乐启钊沉默的喝了葯便睡下,气氛刚缓和些,就听见程氏身边的大丫头来喊人,要三房的人到正房去,说有事商量。
“你和侍花留在这里照看爹,我陪娘过去。”乐不染说道。
“只有姊姊和娘,你们可以吗?”乐浅昙的脸上带着几分冷意,商量?哪次家里的事是真的有商有量的?还不都是爷奶一声令下,他们三房的人照办?
“沉住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走着瞧就是了。”
“我知道了。”看见姊姊那能安定人心的眼神,乐浅昙彷佛心底有了底气,重重的颔首。
乐不染扶着杨氏去了前头的正房。
刚走进正房就听到程氏尖锐的声音,“娘,虽然说长兄照顾弟弟是应该的,可三叔那模样,得烧多少银子才调养的起来?您要咱们拿钱,好歹给个数,要是这数用完了,还要无止境的掏吗?说出去捅破天也没这道理!”
“娘,大嫂考虑的极是。”是四房的声音。
“闭嘴!”乐林氏喝斥,“喊什么喊,了不起这钱公中出就是了。”
“娘!”程氏没想到婆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乐不染陪着杨氏走进来,正房里只有乐伯畲夫妻、程氏和二、四房两家子,至于那位大
伯,忙着处理公务,怕是没空理会这些家事。
众人的脸上都极其难看。
乐不染被乐林氏的话给惊了下,不过随即明白过来,无论如何,她爹毕竟是乐林氏生的,再不待见也不能真的不管不问。
程氏不吭声了,可二房的乐启天说话了,“娘,给弟弟治伤是应该的,只是咱们也该讨论个章程来,弟弟这腿骨只怕没有百两银子能好全吗?”
瞧,这会说话的人就是这样,把好话先说了,兄弟情深,可真正的意思在后头,要是公中这回把银子掏出来,可乐启钊还没好全,继续的花费谁出?公中吗?
乐伯畲夫妻对看了一眼。
要出这笔钱,夫妻俩也是心疼的,可再怎么心疼,老三终究还是自己的儿子,何况,平日的偏心,已经很招人闲话了,大儿子在当官,最要紧的是名声,可不能替他脸上抹灰,为此,总要顾忌着些。
“儿子的爹,你说该怎么办?”乐林氏把烫手山芋丢给乐伯畲。
乐伯畲转着手上的扳指,看了眼众人,沉吟后才道:“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只是家中这些年只出不进,小子们虽然读的是家塾,可笔墨束修就不知花了多少,更何况布庄的生意一年比一年差,家里这么多口人要吃饭,这些都是不能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