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途似锦下堂妻(37)
庄头搓着手,“这些东西小姐过目后小的就让人搬上车,给姑娘送到府里去,小的这也能跟着小姐好认一认路,往后要给小姐送东西就不至于迷路。”
听庄头把殷勤十分的合理化,乐不染妙目弯成两弯小小月亮。“这样吧,各色果子挑个几篓,庄子里的佃户都尝尝鲜,其他的我带回家,菱角嘛,给一篓吃了新鲜就行,剩下的,就全归庄子大家了。”
她发现这里的佃户生活都不算好,这庄子如今易主,这些佃农也就是她的人,她有责任照拂自己的人。
菱角看着有几百斤之多,因为是季节性的东西,在市面上价格都还不错,几畝地的收益看着不多,但是这些要是归了佃户,分摊后贴补家用,赚点小财也是好的。
庄头和站在外头没敢进来的佃农们都激动了,大家嚷着要来给乐不染硫头,乐不染摆手。
“田地的活儿都要靠大家了,收成多,我也不会少了大家的好处,菱角就当作我给家里各个小子、小姑娘们的见面礼就是。”
佃农们感激的说着好话。
私下,乐不染多给了庄头两篓果子、菱角,他是庄头,理该得的比旁人多一点,而且,只是吃食,还真算不上什么。
往回走的回程路上,牛车摇摇晃晃的,后头跟着庄子里的几辆骡车。
她摊开帕子,紫紫红红的刺泡儿和果实熟透了的拐枣,是柴子打后山给她摘的,权充饭后水果也不赖。
“咱们县里有路厕的吧?”
柴子见小姑娘一口一口吃得香甜,车赶得更起劲了,却忽然听到她这么一提,以为她急着想去解手。
女孩子嘛,不方便的事情多着,出门连上个茅厕都不方便,更别提更多的限制了,这也是为什么女子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的原因之一。
柴子有些脸红,扬起鞭子就往牛的屁股上挥。“你忍忍啊,我让黄牛跑快一点,咱们一
会儿就进城,你就可以解手了。”
乐不染知道柴子想歪了,摇头。“我的意思是柴子哥是土生土长的县城人,知道县城有不少路厕吧?”
她这是想把关于人肥的事掰碎了说给柴子听。
柴子恍然大悟,是自己误会小姐了,小尴尬之余放慢了老黄牛的脚步,让自己专注在路厕的问题上。
“有的,虽然比不上都城五十步一个茅厕,方便看守城门的士兵和达官贵人使用。”
至于城内居民也能在指定的地点使用厕所,避免造成环境污染,产生瘟疫。
他毕竟读过书,书册里对帝都的繁华描绘让他一心向往,可是也只是向往而已,平遥县再大也就是个县城,与帝都的方便性是无法比较的。
乐不染所谓的“路厕”,也就是县城里建于道路旁的厕所,也形同现代的公厕,只是大多简陋肮脏,基本上是一个坑两块砖,三尺土墙,要不就是木板围四边,撞住路人的眼光,女厕嘛,就更加简陋了,就摆个木桶,然后在木桶里面放石灰或者草木灰以供方便。
农村的粪便很好处理,要不直接浇灌田地,要不直接排到猪圈,可县城里怎么办?排不出去,又跑不掉,于是有了粪夫每天背着粪篓,专门收集粪便,再专倒一处。
这样的活儿臭气冲天,工钱又少得可怜,除非真的活不下去,一般人绝不会去揽这样的活来做,是以衙门对这些人肥也十分的头痛。
“小姐不会是想……”把主意打到粪夫的头上,向粪夫买粪……吧?
“柴子哥一点就通,咱们多雇几个人,负责收集人肥,再多付那些粪夫一些劳力钱,粪肥也有了去处,一举两得的事,粪夫应该很乐意把那些看似没有用处的人肥卖给我们。”整个县城的人肥要是都归了她,往后田地的出产也就不用担心了。
“到底是谁跟你说这些的?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她的聪慧已经远远超过一般女子,那高员外到底有多么目光如豆,凭什么休弃这么美好的姑娘?
那个声名狼藉的高老头根本配不上小姐!
活该他如今后院失火,家宅不宁,那日听闻十几房的姨娘、小妾为了两个从扬州来的瘦马闹得不可开交,互相扰脸抓头发,打架打到大街上来,仆人婆子劝阻不了,也干脆做壁上观,直到高员外闻讯从外头匆匆赶回来,气得心肝肺都疼,一口老血堵在胸口,气了个绝倒。
只是本来就惨淡的名声经过后院女人这番闹腾,就连一丝遮羞布的名声也没有了。
年老体衰的高员外更无从得知,这场闹剧不过是开始,以前是多么左拥右抱的享尽人间艳福,从那天开始,每日就过得多么水深火热。
“都下来吧,将来这里就是你们住的地方。”乐不染领先跳下了牛车,回头对着牛车上一对衣衫褴褛,面色惶恐的小姊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