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途似锦下堂妻(21)

作者:陈毓华

按理说,两人是第二次见面,就算成年人,在面对连彼岸这样身分的人时,都难免会局促不安,然而她却神色平淡,也不怕人多看了什么,生出不该有的遐思,好似她面前站着的是再寻常不过的人。

只是再寻常不过,他也是个男人,她对自己的吸引力也太过漫不经心了。

……吸引力,他什么时候对一个人,还是个女子感兴趣了?

连彼岸被心里的认知给震撼了。

情动时,不知不觉间。

“连公子来早了。”乐不染眉毛微微一蹙,语气算不上好。他们约的是明日吧,这么早来监工吗?

看着寒酸的小窗他进出自如,这么自来熟,进她的房间就像入无人之境,完全没有半点不自在,万一她正在更衣还是沐浴……到底谁比较会想去死?

就算名义上的她,现在不是什么未出阁女子的身分……也不知道作为一个“看似”的权贵,怎么会对这样的环境,没显出半点的嫌弃来?

这姑娘看起来很不待见他,两次态度都说不上恭敬。

“你不怕我?”

“怕。”她唇边有笑,眼底的笑意却微凉。

道不同,不相为谋,还有,只有死人才不会觉得害怕。

“既然知道怕,为什么我听不出你语气里任何的恭敬?”他的嗓音骤然一沉。

“你我交易,你情我愿,你我是平等的,再说,你一次两次不请自来,是端方君子该有的行为吗,你觉得小女子如何恭敬得起来?”她不轻不重的损了回去。

平等?颇耐人寻味的字眼,一般女子要求的不是宠爱怜惜、荣华富贵和府中掌权的能掌权的能力?她要的是平起平坐的意思吗?

见他还是那副呆木头的样子,乐不染做了总结。“下回别闷声不吭的出现,挺吓人的。”

“嗯,下回,我会注意的。”

他向来说的话,做的事,都带着一种天经地义的霸道,不容人有半点忤逆的,这样的连彼岸居然破天荒的让了步了。

其实他也不是非要她的恭敬不可,倘若她对他必恭必敬,和所有的人没有不同,他也不会惦记上她。

他凡事不上心,二十二载的岁月,活成了一座彻头彻尾的冰山,她却像暗夜里的的一束光,勾引着他从黑暗无人处走出来,更像春日暮夜无人处突然绽开了的一朵花,让他总觉得非来看看不可,就连路过这样的藉口都用上了。

乐不染也不是那种不知所谓的,她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转头见蚕茧纸上的墨迹已经干了,便朝着连彼岸招手。

“你要的摹本,过来瞧瞧可还满意?要是觉得可以,就顺便带走吧。”说好的五万两可得银货两讫才行。

连彼岸人过来了,眼珠子却在她右边的粉色小伤疤转了圈。“你脸上的疤是怎么回事?”

那小疤看着不明显,却和她发上的小髻一样让人碍眼。

“乐家老太太送我这不肖孙女大归的见面礼。”其实手背和颊上的伤痕已经没了感觉,只要细心照护,相信再过段时间就会消与无踪,不留痕迹,但是这对待,她会记得这笔帐的。

她已经离开乐家,根本不想理会那个家,她本来就不是乐家的女儿,也谈不上親情,只是替原主不值,摊上势利自私贪婪,偏心到没边的祖母,为了长子的前途将親孙女往火坑推,哪里想过,那可怜的女孩在高府过的是什么日子,一个年纪比她爹还要大,以凌虐为乐的丈夫,府里一个个落井下石的妾室,那种绝望和无助,让她一命归了隂不说,末了,还落了个弃婦的污名,这样的乐家人谈什么親情?有什么好让她惦记的?

她不是原主,自己也不是这里人,更不是怯弱无助连撞柱都不敢,只能绝食求解脱的小姑娘。

一无是处的乐家,唯一能让她挂怀的,也只有一个给她送糖油饼的乐浅昙,但她清楚的知道,想单独把他接出来是不可能的,古代家族对于男丁子嗣的看重不是她一个外来人能想像的。

走着瞧吧,溪到山前总会有路的,至于乐启钊和杨氏,那生了原主的爹娘,到时候也一并看着办吧。

由于走了心思,她没看到他那黑暗的眸中闪过一道冷戾的光。

接着他把目光移到了木桌上的行帖,黑漆漆的眼底连续闪过闪电般的惊艳色彩。

连彼岸不是那种能武不能文的武夫,他又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干坤,论起身份,还是大东朝硕果仅存,开国元老连东天的嫡孙。

幕本上每一个字勾勒的起笔、行笔、收笔,文字结构和章法结构之精准,惟妙惟肖。

忠实的还原了原著,最令人惊叹的是三百二十四个字中,凡是重复的字都各不相同,拿其中二十个“之”字来说,各具风韵,皆无雷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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