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小娘子(好个下堂妻之一 )(9)
你家死人是你家的事,别以为死了人就能占苏家的便宜,一纸休书霸占媳婦的嫁妆。
为此两家闹得很不愉快,喜事变丧事,親事不成反结仇,一度闹到衙门,由青天大老爷判决。
所幸知府大人还算公正廉明,不相信克夫之说,既然两边都不乐意做親家,那就一别两宽,各过各的日子,男方退回女方的陪嫁,女方还回聘礼,再无关连。
只不过苏家是外来户,男方是深扎当地十数代的本地人,为了这件事苏家难敌地头蛇,在对方不断的恶意攻讦、放话羞辱中,绣坊的生意越来越差,原本的绣娘也一个个走掉,留苏明月一人独撑。
最后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苏家搬回老家,不做受尽白眼的异乡客,回到凤阳镇重新开始。
可是卫海天的出现又让以为否极泰来的苏明章感到不安,他不喜欢姊姊身边有其他的男人,姊姊是他的,在他不够强大前,他不想姊姊再受到委屈。
他要保护这个家,保护他的姊姊。
苏明月停下快绣完的绣品,伸手轻抚弟弟的头顶。“不是放过他,而是放过自己,当初的娃娃親原本就订得草率,两个小娃娃说什么親事?卫大哥之所以退婚也是因为要入伍,换成是你,狠得下心让我有个等了一年又一年,不知何时才能平安归来的郎君?”
他噘着嘴,神情不快。“那也不该由他退婚,应该是我们先开口。”
苏明章还是觉得无缘姊夫做得不对,只有苏家人能负人,一个身分低下的猎户凭什么负他姊姊,占了好处还反过来捅人一刀,简直是大姦大恶之徒。
“谁退婚不都一样,何况过去那么久,姊都不在意了,你还生什么闷气?咱们苏家今非昔比,你不能再端着富家少爷的派头处处想压人一头,姊不求你当大官、发大财,但最少要明事理,知是非,把咱们家再撑起来。”
“姊……”他眼眶一红,重重一点头。
“男人心胸要宽大,不要拘泥眼前的小事,你不往前看怎知前面的风景如画?只要我们姊弟同心,再大的难关也过得去。”她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以前的种种当是人生历练,雨过天便晴,春来百花艳。
“嗯!”他要努力读书考上功名,不让姊姊失望。
只是看他眼神闪烁、慾言又止的模样,苏明月好笑的问着,“怎么了?有话直说,不用捂着闷在心里。”
“那个……呃,不会再来吧?”他支支吾吾的说着,语焉不详,叫人不解他在说什么。
“那个是指谁?”这孩子又钻牛角尖了。
瞧她取笑自己的眉眼弯弯,苏明章羞恼地一顿足。“那个一身臭味的猎户!”
“是卫大哥。”她纠正他的称谓。
“哼!反正我不喜欢他,姊别让他来了。”看了扎眼,一肚子怒气油然而生,压不下去。
“别别扭扭地,孩子气。”横了弟弟一眼,她又继续手边的绣活。
“姊!”他扁嘴一喊。
“不许使性子,今儿个是例外,对方刚好碰见了帮把手,人家的好意我们要领受,不过未来应该不会有太多的交集,他打他的猎,我绣我的绣品,而且爹那样子……”是人都会避开,没人想要沾上麻烦。
一想到不思进取、醉生梦死的父親,面有愁色的苏明月幽然轻叹,父親再不振作,他这辈子就废了。
“姊,你还有我,我会帮你!”他表情瞬间变得厌烦,显然嫌弃只会买醉却一无是处的父親,爹的无作为拖累姊弟俩。
“好,乖,你去看爹酒醒了没,灶台上还放了几只剥了皮的野物,你叫爹收拾一下,能吃多少先剁块,一会儿我再下锅炒盘肉,多的抹盐腌一腌,放在檐下风干,哪天馋肉了再拿下来切片炒肉。”不用钱的肉客气什么,他们的确手头不宽裕。
从外地回来,卖掉绣坊和些许嫁妆,苏明月手上是有一些银两够一家三口吃用数年,但是银子越用越少,要用到银子的地方越来越多。
破旧的老宅子要修一修,换上新瓦和补墙;弟弟的束修和文房四宝也是一笔开销,书不便宜,总要为他备上几本;再来柴、盐、油、米也要钱……
看着花开富贵的牡丹绣花,顿感双肩沉重的苏明月满脑子想着该如何挣银子,收起来的绣坊也得再开,找几个绣娘把绣坊做大,日后才有固定的进项,光靠她一人刺绣是孤木难支。
一般的炕屏她一天能绣两件,但炕屏不大,也就女人巴掌大小,一件一两半两的,也不见得有人买,手绢、香囊倒是不愁卖,就是价值不高。
若是大一点的屏风,没花三两个月绣是不成的,而且还要有人识货,否则绣了也是白绣,挣不到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