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小娘子(好个下堂妻之一 )(40)
他去拾柴,将兔子丢给苏明月到溪边清洗,回来他再剥皮,掏出腹内秽物,架在火上烤。
可是兔子是用来吃的,止腹饥,苏大娘子倒是心善,发现兔子未死居然大发善心,反而找来止血的草葯替兔子上葯包紮,抱在怀里当宠物玩。
兔子不通人性,她一抱紧,兔子吃痛就咬人了,而且可爱的小爪子直接往她手背上抓,错愕不已的苏明月吃痛下意识松开手,怔忡了好一会儿,竟然忘了要把它捉回来,眼睁睁看它一拐一拐的跳入树丛,还回过头彷佛嘲笑她一般。
捡够柴火回来的卫海天正好瞧见一团白毛往树丛里钻,他不知道那是没打死的兔子,一抬眼只看见她的手背在冒血。
他随身带了伤葯,将葯粉洒在伤口上,再撕下干净的里衣,一圈一圈往她手背绕,打了个结。
细问之下他无语了,不知该说什么。
谁会被“口粮”弄伤?苏明月大概是第一人。
那是只兔子,准备吃进肚子里的,谁会为兔子治伤再吃它?这实在匪夷所思。
不过这一耽摆两人也没肉吃了,天黑得很快,一下子就不见光亮,漆黑一片的山林变得诡影幢幢,四周有奇怪的声音响起,虫鸣蛙叫还是小事,更多的是野兽的咆哮和狺叫。
入夜的山上非常危险,这是每一个经常入山的人都知道的事,尤其是以猎户身分为掩护的卫海天,再怎么说他也是从小跟他爹上山的。
他先前就砍了十数根手臂粗的树枝,在高大且有粗壮分岔树干、树冠繁茂的树上搭建简陋的树屋,又以树叶盖顶遮蔽三面防风。
“还说不笑我,这不是笑了?”万分沮丧的苏明月想把自己藏起来,谁也不见。
“没事,没人看见。”他低声地继续笑着,意指她做的傻事天知、地知,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你不是人?”她倒希望他不是。
“我是石头。”他装作毫无知觉,僵硬如石。
“最好是……”她自我厌恶中,声如蚊蚋。
“过来。”他低唤。
“做什么?”她抱着膝盖,神情像被遗弃的孩子,茫然无助,又有一些空洞,好像人生的尽处是虚无。
“你不冷?”夜里的气温很低,有时会冻死人。
“冷。”冷得她想喊爹了。
“过来我帮你取暖。”张开双臂的卫海天等她投怀送抱,天冷就该抱成团,用彼此的体温暖和对方。
“男女授受不親。”她拒绝得很快,像是在隐瞒什么。
“我是石头。”他再一次重申。
“石头人。”这么高大的存在,谁能将他忽略?
苏明月很想视若无睹,可是她身上全是他的味道,时时提醒她和他有多親近,被他抱着走。
“山不就我,我就山。”他咕哝一句。
“什么意思?”感觉他比山里的野兽还危险。
“意思是你不过来,我过去,我腿长。”他是男人,本就该他主动,面薄的她顾虑太多。
其实临时搭建的树屋并不大,两人原本就靠得很近,他根本动也不必动,长臂一揽就将人拉到胸前,他两腿张开让她坐在中间,上身微微一倾,就将她整个人包在怀中。
“卫海天,你……”她脸红得厉害,不敢看向身后的男人,胸口如擂鼓般直跳。
“嘘,别说话,男人有时候挺禽兽的,你千万别让我兽性大发。”他笑得像五月的风,温暖又惑人。
她气恼不已,却又拿他没辙,背后的暖意不断送来,身子没那么冷了。“我一夜未归,爹和弟弟一定急坏了。”想必会四处寻人吧?
“苏小弟与同窗夜读,宿在夫子家中,你爹和乔叔是相见恨晚,想必是喝高了,一醉解千愁,哪会记挂你在不在屋里?”苏家的男人都很粗枝大叶,不论老的小的,一遇到专注的事便会忘了其他,更何况苏明月向来懂事,几乎不用他们担心。
“咦,你怎么晓得?”眼一眯,她露出狐疑。
“猜的。”他手心一搓,一张写了几行字的纸条顿时化为细末,手一张开,马上被风吹散了。
“猜的?”说得煞有其事。
“你不信?”卫海天捉起她的手轻轻搓揉,冰凉的小手渐渐的热了,多了血色。
她顿了好久才开口。“你到底是谁?”
“卫海天。”他将下巴搁在她头顶,轻笑的磨蹭。
“除了卫海天还是谁?”他给她的感觉像一口深井,明明汲得上水,可是却迟迟看不到井底。
“卫海天。”他还是他,同一个人。
苏明月轻哼了一声。“不只是卫海天吧?你在边关好些年,难道没有立下半点战功?”
当初他口口声声是为了抱负从军,要以一己之力报效朝廷,不功成名就绝不回乡,他要当本朝第一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