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幽萼竟是感觉肩膀有些湿润。

他闷闷的声音。

“你不可以离开我，你要是离开我，我也活不下去了。”

幽萼费力地抬起手，摸着他的脑袋。

“余姚北，我也想跟你一起好好过，但是如果有一天，我突然离去，你可不可以答应我，好好活着？”

“灿烂地活着，连同我那一份。”

她的眼角带着泪光，如同余姚北不答应她，她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一样。

余姚北最见不得她眼角含泪，他心慌手乱地用指腹拭去她眼角泪滴。

“我答应你。”

幽萼得到想要的答案，嘴角总算浮现笑容。

余姚北看见她嘴角带笑，自己嘴角也不由弯起。

他原本还想带幽萼出去吃好吃的，可她刚吃了两口蛋糕之后就说自己困。

余姚北想着她最近的睡眠问题，又再次温柔地把她抱回床上。

幽萼勾着他的脖子，郑重地在余姚北唇上印上一吻。

她吻落下时，余姚北睫毛颤动，手也用力抱紧着她。

余姚北想赖着她时，她却低头，在余姚北颈窝印章上，轻轻啄了一口。

余姚北宠溺地揉着幽萼脑袋。

他的眼神从始至终就没离开过她，把她哄睡之后，自己也躺在她边上。

听着身侧平缓的呼吸，余姚北内心终于宁静。

抱着幽萼睡了一会儿，窗外飘来饭菜的香气，余姚北揉着幽萼脸颊想带她出去吃饭。

幽萼迷迷糊糊地重新抱住余姚北，在他耳畔说着：“困……余姚北，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事情。”

她睡着的时候非常柔软，活像一只疲惫的小野猫。

收起利爪，把自己最柔软的部分都露出来。

余姚北端来营养液给她喂下一点，又重新抱着幽萼入睡。

半夜，余姚北感觉幽萼越来越冰凉。

迷迷糊糊之间，他把她整个人全部都捂着。

可她却越捂越冰，连身体也开始逐渐变得僵硬。

朦朦胧胧之间，余姚北猛然惊醒。

睁眼的那一瞬间，他的泪水遍布整张脸庞。

他不可置信地在幽萼头顶，一遍遍呼唤着她的名字。

“蝉蝉，蝉蝉？”

“蝉蝉你冷不冷？怎么这么冰？我抱你去泡热水澡回来再睡好不好？”

余姚北连续叫了很多声都没有得到回应。

他逐渐泣不成声。

“蝉蝉，你晚饭还没吃呢，我带你去吃晚餐好不好？”

“蝉蝉？”

他胡乱抹着泪水，开灯。

灯光下，她的脸色苍白一片。

余姚北手掌用力地捏着心口，他拼命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有勇气伸手放在幽萼鼻息前面。

可手刚伸过去，他又立刻退缩。

他紧紧抱着幽萼，一遍遍呼唤着她的名字。

“蝉蝉，你怎么睡这么沉？快醒醒看看我好不好？”

“蝉蝉，不要睡这么久，我会没有安全感的。”

连续叫了很多遍，她都没有任何回应，就像一个了无生气的娃娃，随着他的动作而晃动。

余姚北最后还是伸手试探她的鼻息。

他在心里默念12秒，都没有感受到一下呼吸。

余姚北彻底崩溃。

他哭泣的时候，泪水变成淡红色。

就像流出血泪一样。

他跌跌撞撞地抱着幽萼直奔停车场，走之前还特意给她裹上一件自己的长外套。

深夜，车辆很少。

余姚北一路开车飞快，他曾在医院住了那么久，他很清楚幽萼的一切反应。

可他又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一路上好几次他都要撞上路障，可看见身侧安静躺着的幽萼。

他擦掉眼泪，用力踩着油门，又更快地朝着他要去的地方前进。

￥

空间。

幽萼一袭黑裙，寂静地坐着观看她离开后的大屏。

857在任务结束的那一刻，就知道宿主想要脱身。

只是它没想到，宿主脱身的方法这么好哭。

宿主回到空间之后，就一直用着光屏看着余姚北。

它陪宿主看余姚北发现宿主离去时的悲痛，看余姚北发疯地跪着求那些医生救活宿主。

看余姚北在宿主走后，每天麻木地生活着。

看他常常坐在宿主墓碑前，一坐就是一整天。

看他多了酗酒的坏习惯。

看他隔三差五就拿一杯珍藏来到墓碑，喝一杯，倒一杯。

一瓶酒坐一天。

看他抱着墓碑痛哭。

嘴里呢喃着：“蝉蝉，我做不到灿烂地活下去了，我就是一个废物，只想来陪你……

可我不敢来，怕你生气我不守约定，怕你讨厌我……”

857还想继续看下去，没想到幽萼却突然打断。

“走吧，下一个世界。”

刚刚幽萼好像隔空和余姚北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