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敏红却突然激动得脸都红了，她奋力站起来，挥着手，反抗道。

“我不要你老，我也要等你长大。”

“妈，你别老，我也要看你结婚生子！”

幽萼噗呲一声就笑起来。

“我已经结婚了啊，你们就是我的孩子，你不会还想给自己找个爹吧？”

张敏红想了想，然后结结巴巴地回答，“再找一个也可以，这个爹也要，他累很。”

幽萼拉着她没说话，“学习成绩怎么样？是都听不懂吗？”

张敏红又低头起来。

“我听不懂老师说什么，老师说我不适合在这个学校，她说我要去特殊学校才行。”

幽萼捏着拳头，“那你想去特殊学校吗？”

张敏红红着脸，小心翼翼地问：“那他们会…叫我傻子吗？特殊学校的学生会不会打人？”

幽萼莫名心下一酸，她蹲下跟她平视，“我们小红不傻的，只是和他们不同而已，特殊学校的孩子都是被上天亲自盖章的孩子。”

“他们很温柔，也不会乱骂人的，小红要是在这里不开心，我们就去特殊学校好不好？”

张敏红捏着手指，绕啊绕，然后才垂下肩膀。

“还是算了吧，去特殊学校要很多钱的，再说了，他们也没说错，我就是不聪明。”

她不像姐姐一样，年年拿奖状，年年上台领奖。

她也不像弟弟一样是个男孩。

她是不被赋予希望出生的，她是傻子，不能浪费钱，不然会没有人喜欢的。

被骂两句没关系的，她要懂事。

张敏红抬头努力扬起笑脸，乖乖地望向幽萼，“妈，你看见弟弟没有？我听说他今天又偷偷洗澡了。”

“还有姐姐最近老是很晚才回家，他们班总是迎到姐姐打扫卫生，比我还晚。”

“妈，你管管你儿子，去年小海就是下河洗澡才被水淹的。”

“妈，我爸下班好晚，经常睡着了他才回家，要是我爸工作也像二伯一样又轻松又早就好了。”

张敏红一直碎碎念着。

幽萼听她谁谁都说，就不说自己。

不由好奇：“那你呢？怎么谁都有那么多话说，就是不给我说说你呢？”

张敏红红着小脸，“我有什么好说的，我就那样啊，每天去上课，听也听不懂，又不能不去。”

“妈，要是可以不用上课就好了。”

幽萼牵着她的小手，一步一步地拉着她回家。

他们三个就老二比较好接近，老大冷冰冰的，老幺见到自己话都不说，躲到哪里都不知道。

幽萼带老二回家后，让她乖乖拿作业去姐姐边上写作业，她自己则背着背篓出去打猪草。

家里喂了三头猪，饥一顿饱一顿的。

都不咋肥。

就像他们三小只一样。

面黄枯瘦，比同龄人矮上一些。

天快黑时幽萼才回来。

才走到家门口，就闻到一点米饭香味。

走进后，家里已经摆着五份碗筷。

大女儿垫着板凳，炒菜，二女儿递盘子，小儿子蹲在板凳前切菜。

菜板放板凳上不太稳，看他切菜就莫名吓人，总担心切到他手。

幽萼心下一惊，“好了好了，我回来了，你们都乖乖出去看电视，我来炒菜。”

三个小孩异口同声道，“我们家没有电视，电视只有二哥家有，他们吃饭是关门的，不让看。”

幽萼语塞，她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那去写作业，妈来做饭，小孩子家家的，万一不小心切手受伤怎么办？油温很高的。”

大女儿冷冷地抬头，“可是你不在的时候我们也是这么长大，以前还会被油烫到，切到手，但是现在我们有经验已经不会了。”

幽萼劝阻不成，只能从被窝里掏出几个小东西。666

“呐呐呐，捡来的玩具，自己拿去玩着，我来做饭，你们乖乖出去。”

怕他们又说出让人心塞的话语，幽萼抽出一个女娃娃，娃娃身上只有一块布围着，没有芭比娃娃那么精致好看。

她给了老二，老二喜形于色，拿着就非常开心地问：“妈妈，这是给我的吗？”

幽萼点头回答，“对，这是给你的，芭比娃娃欠着，哪天带你们出去就买。”

然后她拿出一条双截棍给老大，“想给你弄钢笔的，但是做不成，所以给你两根棍子耍着玩。”

张幽幽捏着双截棍没说话。

幽萼又拿出一把小弓箭递给小儿子，小儿子一直到现在都没和她说过一句话。

“这个给你，不能随便打人，也不能随便打鸟啊，那些和他们比谁厉害就行。”

“好了好了，都出去吧，这里本来就窄，全堵在这，路都不走不了，等我赚钱就弄个更大的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