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没礼貌？跟你说话是不是听不见？”

“小姑娘的防备之心不要那么重嘛，你回头看看我，我有好东西给你瞧。”

“喂！你是不是聋了？我跟你说话呢！”

一直尾随在后面的声音，吵得于淼头疼，路过一个卖面具的小摊时，随手抓起一个白色的面具扣在脸上，转过身去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烦她。

只是转过身后，后面并没有看到东西，而刚刚那个声音突然得意的在笑：“哈哈哈哈，你回应我了，你的身体是我的了！”

声音盘旋，笑得肆意：“欢迎来到我的祭奠，我的神之候选人，好好享受你最后的热闹吧。”

“吵死了。”于淼冷声道，只是她一出声，周围热闹的人群全都像按下暂停键，她能听到小摊上的灯笼被风吹得“哗哗”响。

下一秒，整条街道上的人都像刚才在祭拜姻缘神的小情侣那样，全都转过头来看着她，像正常人一样的眼睛逐渐变成黑漆漆的一片。

“嗬！”

嘶嚎声此起彼伏，厉鬼们看着于淼，就像狗看着一块香喷喷的肉。

离她最近的那几只鬼口水流出来，她在它们脸上看见了贪欲。

“就凭你们也想吃我？”于淼冷冷的勾了勾嘴角，纵深跳到卖面具的小摊棚上，摸出包里的纸人撒出去。

漫天的纸人像雪花，街道上的鬼们下意识抬头，它们懵逼的看着天上白花花的一片，随后又大笑起来。

渗人的笑声此起彼伏，似在嘲笑于淼在做无用功。

“如是风动。”

只见漂浮在天空中的那些纸人整齐划一的向下看，明明平扁的脑袋上没有五官，但底下的这些鬼却莫名觉得，有什么凶狠的东西，死死的盯着它们，让它们不寒而栗。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好心送我的这些鬼，我就不客气了。”

她话音落，天空中的纸人们如同箭雨向下俯冲而来，白色的纸因为飞得太快，带起空气振动，吹得它们薄薄的身躯发出悦耳的响声。

指人们训练有素的冲着鬼闷飞过去，不等它们有所反应，率先跳上它们的脸。

恶鬼们猝不及防被糊了一脸纸，它们下意识想把脸上的东西撕掉。

鬼爪扯上纸人，它们没能如愿让视线变得开阔。

这一刻，纸人仿佛是长在它们脸上的皮，只轻轻撤动，就能感觉到刻入灵魂里的撕裂般的疼痛。

“啊！”

尖叫声不绝于耳，于淼负手而立，她冷漠的看着底下尖叫连连的恶鬼们，轻嘲道：“就这点本事也想打我的主意，你们被关在这里几百年，是不是被关傻了？”

她抬起眼皮看向黑漆漆的天空，也不知道在和谁对视：“我是神之候选人？那选我的神明，你是否已经准备好被我拉下马？”

“轰隆！”

天空传来一阵闷雷声，于淼无所谓的笑了笑：“呵，生气了？你可别气的太快，后面多的是让你生气的事。”

——水神她好拽，我好喜欢！

——呜呜呜，这女人竟然该死的甜美！

——我不管，水神就是最□□的！

——水神：鬼想吃我？那我就先收了你们。神想要我的身体？那我就灭了神。这是什么人挡杀人、神挡杀神的性格！爱了爱了！

街道上的鬼没有一只逃脱得了，纸人们在这个环形街道飞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它们确定没有剩下一只鬼，才心满意足的飞回于淼身边。

它们一个个排着队，不需要于淼说，自己爬回她的口袋中。于淼抚摸过它们的头颅，含笑道：“辛苦了。”

这时，刚刚消失了的山体与阶梯蓦然出现在旁边，而阶梯的两侧逐一亮起蓝色的鬼火。

突然出现的道路像是在邀请她向上攀登，于淼站在原地没有动，她环抱双臂，冷冷道：“让我走就走，让我来就来，你把我当成什么？”

摇曳的鬼火似乎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不给面子，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姻缘神看上你的潜力，我劝你最好不要不识抬举。”

阶梯之上，刚刚见过的那个小狐狸此刻已经换了一身洁白的狩衣。它手里提了一盏发着蓝色光芒的灯笼，赤着脚一步一步向下走来。

它每走一步，套在它两只脚腕上的铃铛“叮叮”作响，在这个静谧的夜晚当中，尤为刺耳。

于淼并没有因为它的话动容，依旧不咸不淡的说：“我今天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奈我何？”

小狐狸站在台阶上同她平视，金色的眼睛像看死人一般：“你最好不要后悔。”

它说完，几条狐狸尾巴从它衣摆下钻出来，尖端带了点点殷红的尾巴在空中摇晃，一盏盏蓝色的鬼火在尾巴上方点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