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住摇头，嘴里不断重复着：“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明明杀的是钟大少，我怎么可能残害其他无辜人……”

于淼慢慢蹲下身，视线和它平视：“有人在这些衣服上施过法，无论是谁穿上这些衣服，你们看见他们，只会把他们当做‘钟大少’、‘管家’、‘凤娟’等人，有人在利用你们害人。”

不只是钱怜儿，钱怜儿身后那些女鬼也都白了脸。

它们至始至终仅仅只想给自己报仇罢了，它们从没想过要害别人啊！

“我……”两行血泪顺着钱怜儿的脸颊流下，一滴一滴，落到红得刺眼的嫁衣上，浸出一朵朵暗色的梅，“原来我才是那个恶人，我自以为他们亏欠我，所以疯狂残杀他们，到头来我却变成了刽子手。”

“钱姐姐。”女鬼们扑过来，却被结界灼伤，“都是恶人误导我们，我们何错之有？”

“你们何错之有？”于淼看向其他的女鬼，眼神忽然变得不善，“你们错在不思量。”

她打了个响指，小纸人们飞过去，将它们围住：“你们杀了一个又一个的钟大少，为什么你们不好好想想，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个钟大少出现，任你们杀戮？你们死了之后，谁复生过吗？”

她眼神冰冷，却又无比惋惜，因为她心里明白，哪怕这些女鬼是被骗着去杀人，但是杀了就是杀了，不是被骗就能开脱。

叹口气，她背过身，对纸人摇摇手：“动手吧。”

得了她的命令，纸人们欢快地扑上女鬼的脸，迫不及待想用加餐。

所有女鬼都被吸食殆尽，没有一只鬼逃得掉。

周围的幻境慢慢消失，他们重新回到柴房中，于淼才缓缓开口：“那些残害过你们的人，他们死后会堕入炼狱，判官会根据他们生前的罪孽一笔一笔清算，或是打得它们魂飞魄散，分别压进十八层地狱里受尽酷刑；或是被判永不投胎，成为忘川河里永远爬不起来的恶鬼。”

——看得我好憋屈啊，这些话为什么不告诉女鬼它们？

——肯定是因为抓走女鬼之后，这个于淼想起来还在直播，所以这样解释一句，因为大家对她印象不好。

——我靠，这么心机的吗？

——哇，我觉得前面分析得好有道理，突然觉得这个人一言难尽。

短时间内弹幕上骂声一片，都在针对于淼。

《灵媒带你去探秘》节目跟过来的粉丝也想不通于淼为什么不把这些话告诉女鬼们，就连想帮她辩解，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节目上秦子涵同样也不理解，他比网友们直接，转口就把心中的疑虑问出来。

于淼没来得及回答，旁边的小辫子反倒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要告诉女鬼们？”

秦子涵说：“因为它们含冤而死，总该让它们知道伤害它们的恶人会落得什么下场吧？”

“嘁。”小辫子毫不保留的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我们就是故意不告诉它们凶手的下场。”

他把平底锅放好，淡漠道：“ta们被钟大少杀害的确很惨，可是那些无缘无故被它们杀害的人就不惨吗？”

“不告诉它们钟大少等人的下场，是对它们残害无辜生灵的惩罚。等它们在炼狱中为自己犯下的杀戮赎完罪，会有判官告诉它们这些事的答案。”

“原来是这样。”秦子涵瞠目结舌，他没想到因果报应居然还要算这么多。

——呵呵，刚刚弹幕上骂水神的那些人呢？你们是不是该给水神道个歉？

——笑死我了，从跟《灵媒带你去探秘》节目组至今，我就没有见过水神对人有过恶意，人家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理有据，也就这些网友喜欢无故黑人家。

——道歉道歉道歉道歉道歉，所有骂过水神的人呢？滚出来道歉。

——不会吧，真当你们有键盘就是侠？前面骂完人，现在屁都不敢放一个是吧？我觉得你们也挺恶心的。

任凭《灵媒带你去探秘》节目粉怎么骂，刚刚那些在弹幕上说过于淼不好的话的人都像哑巴似的，绝不开口。

这件事被有心人截图到微博上，并评价道：现在的某些人敢做不敢当，整个人活成了笑话。

因为有《灵媒带你去探秘》节目粉疯狂回复转发，很快这条微博引起许多人的注意。

不少人了解前因后果之后，也到这条微博下面留言感叹，现在的网络环境太差，有些戾气重的人，逮着什么一顿输出，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仿佛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但正在录制现场的于淼等人并不知道此事，她正招呼浮在空中的纸人们。

而秦子涵等人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纸人们在空中排着队，一个接一个有条不紊地往于淼袖口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