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瘦如皋的手伸到于淼前，于淼抬起眼正好看到他眼中的贪婪。

“啪！”

于淼擒住他的手，把他推到压在桌上，单手掐住他脖子厉声道：“胆大畜生，竟敢附身在人的身上，你是自己出来，还是让我动手？”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所有人吓一大跳，雷董他们几个更是慌忙冲过来，要去拖拽于淼。

朱良轩哪儿能容忍他们碰于淼？大步向前将他们拦下，却也回头问她：“水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赵叔他……”

于淼回头，朱良轩在她目光中禁声。

虽然会议室里这些普通人看不出来他的异常，但她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垂头看着赵董，于淼又道：“我数三声，你要是再不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

“三。”

“二……”

她话音还没来得及落下，那几个跟着赵董来到办公室的秘书忽然四肢扭曲成人类难以做到的模样，浑身的骨头“啪啪啪”地响，像要冲破肉皮，冲出来似的。

它们的眼睛疯狂晃动，渐渐眼白褪去，被黑漆漆的眼瞳占据整个眼眶。

它们嗅着空气里活人的芳香，趁众人不背，随即抓住一个人，张嘴咬过去。

“啊！”

被抓的雷董惨叫着，他的胳膊被秘书咬得鲜血淋漓，疼得他那张老脸狰狞很是狰狞。

活人们害怕得四处逃散，在这些秘书眼里，他们就是活蹦乱跳的大餐。

离朱良轩最近的那个秘书机械转过头来，它看着朱良轩裂开嘴，露出锯齿一般的牙齿，笑得骇人。

“如是风动，去。”

小纸人接连从她口袋里爬出来，跃到空中盘腿坐下。

瞧了一会，它们总算看明白兵荒马乱的会议室里哪里是人哪里是鬼，寻着腐臭的气息，它们目标明确贴上秘书们，圆滚滚的小胖手不断伸长，把秘书们捆在一起，缠成木乃伊的模样。

“呼——呼——”

雷董大口大口喘粗气，捂着胳膊靠墙坐着，额头上布满细细密密的汗水。

他气喘吁吁看向于淼，却见她一脚踩在凳子上，掐着赵董的手纹丝不动，和其他人惧怕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雷董质问。

于淼头也不回，冷冰冰地说：“我哥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是朱家的幺女。”

说完她单手掐诀，点住赵董的额头：“我已经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

刺眼的金光自赵董身上炸开，金光将他笼罩其中，如同指甲在玻璃上挠抓的声音在会议室响起，所有人不得不捂住耳朵，以减轻刺耳的声音。

金光散去，赵董似死鱼般躺在那一动不动。

于淼趁势抓着他的脖子往上提，一道浑身冒着煞气的鬼影被她活生生地拽出来。

附身在赵董身上的鬼头发斑白，脸也像被焚烧过似的，烧伤愈合后凹凸不平的疤痕占据它整张脸，两行血泪顺着它的脸颊滴到光洁的地板上，又恶心又吓人。

“鬼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如同一千字鸭子在耳边鸣叫。

声波刺得于淼耳朵生疼，她回头呵斥：“谁再叫，我便让这鬼吃了谁。”

所有人立刻捂紧嘴，生怕出气的声音太大，惹她不高兴。

一时间，会议室只听得到空调“呼哧呼哧”吹风的声音，还有桌上的文件夹被风吹得“哗啦哗啦”的响。

她抬手一巴掌扇到厉鬼脸上，从容不迫问：“说，谁派你来的。”

“呵……”那鬼突然裂嘴笑着，鬼爪朝她腹部抓去，要把她当场开膛破肚！

“噹！”

鬼爪逼近她身，任凭它手抓挠，却无法刺穿她的衣服。

这时，一直小纸人揉着眼睛从她衣摆下钻出来，对上面前的鬼爪，纸人立刻变成布条缠过去，把厉鬼双手缠住。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你这种蠢货，随便把弱点暴露在敌人勉强吧？”

边说她边握拳砸到厉鬼头上，一拳一拳把鬼的头都揍凹陷下去，她才又问：“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谁派你来的，我便给你个痛快。你若不说也不要紧，我同伴会搜魂之术，我想知道的事也可以通过另外的方式知晓。”

“你行事怎么比我这个鬼还不讲究！”厉鬼赫然，连声骂道。

但回应它的是更硬的拳头，打得它眼冒金星，头晕欲裂。

“或许它就是想要害我，所以才会附到我身上。”

不知何时赵董转醒，他捂着嘴一边咳嗽一边坐起来，身形和他初进会议室相比要岣嵝很多。

朱良轩忙过去扶他，将他安置在椅子上。

这是赵董才抬起苍白的脸，看着于淼手中的厉鬼说：“十六年前你教唆朱家的保姆，偷偷把朱志德的女儿抱走，企图用这等下作的手段让他分神，以便你吞噬朱家好不容易打下的新月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