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宠(17)

作者:奶油小鹅

袁逐想想阮暇的模样,再对比了一下宋荔晚长什么样,真心实意说:“令妹虽然漂亮,但确实比不过二少家这位。”

“操!”阮烈终于骂出了口,“靳长殊这个重色轻友的畜生。”

话音刚落,大门开启,门外,靳长殊神情淡然地走了进来,路过阮烈时,将手搭在他肩上,平心静气道:“我若出来早了,你骂我就不是‘重色轻友’,而是‘英年早衰’了。”

阮烈愣了一下,刚要大笑,笑容却又凝固在脸上,却是靳长殊手下用了力气,在他肩上轻轻一捏,明明仍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可阮烈一瞬间只觉得半边身子便都又疼又麻。

“你让我等这么久,我骂你一句,你居然还下黑手!”阮烈嘶了一声,甩开他的手,“靳二,你真他吗不是个东西。”

靳长殊只是微微弯了一下唇角,礼貌而冷漠道:“你是第一天认识我?”

两个人都不是第一天认识,彼此都心知肚明对方不是什么好玩意儿。阮烈一边揉自己的肩膀,一边视线扫过靳长殊,看到他衬衣领口微敞,自颈间至胸前,皆是被抓挠出来的红痕,冷白色的皮肤上,添了这样的艳色,原本的冷傲孤绝,便平白多了三分的不羁绮丽。

阮烈忍不住问:“怎么不把你的小美人儿带出来给我看看,我倒是想知道,到底多好看,才能让你这个神仙也破戒。”

靳长殊只道:“她睡了。”

“成,你就藏着吧,有本事藏一辈子,否则早晚我能看到。”阮烈想想,还是有些不爽,“你这次把我妹赶回家,她伤心得要命,哭了几天,我们全家都快被烦死了。靳二,那个小美人儿,玩玩也就算了,你总不能一辈子不结婚吧。我妹家世长相都挺好的,你真不考虑一下?”

上好的汝窑茶盏中,碧青色茶水轻晃出几圈涟漪,靳长殊冰白手指握在杯上,却比瓷色更加动人。

“我往日以为,你行事横行无忌,没想到,竟是个最循规蹈矩不过的人。”

水雾笼住他锋利的眉眼,竟为他添了几分温润之色,可他倏然抬眸,目光锋芒之盛,竟令阮烈一瞬间,不敢逼视。

“我做事,从不必旁人指点。我身边的人,我不发话,谁敢说一句‘算了’?”

他语调平淡,声线清越优雅,倒似月色冰封,令人如聆仙乐,却不由自主心底发寒。

阮烈明白,他是真的动了火气,一时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他了,却也只好低头认错:“你们文化人,骂人还挺高级的,什么循规蹈矩,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我就随口说一句,你不愿意就算了。阿暇那丫头在家被宠坏了,你真要她,我也不敢给你。不扯这些了,我上次和你提的生意……”

靳长殊却已撂盏合盖,青碧色茶盖落下,脆生生一声响:“送客。”

阮烈:……

阮烈这辈子就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憋得胸口都发疼,简直比他妹妹每个月来大姨妈还心情烦躁。

他妈的靳长殊,不就是一句话没说对,就这么赶他走?!哪怕自己是有事相求,可主人都发话了,他还能赖着不走?他阮烈,还不至于这么不要脸!

阮烈二话不说,黑着脸起身就走,走到门口,到底没有忍住,转头指着靳长殊点了点:“靳二,真有你的。”

-

房间里,宋荔晚从地上拾起旗袍,看着侧边被撕出的一条长长口子,忍不住骂道:“真是狗啊!”

就不能好好脱吗,每次都这么暴力,这条旗袍,料子可是绝版就剩这么一匹的压箱底老货,她才上身一次,就又被靳长殊给毁了!

宋荔晚有些心疼,实在喜欢这条裙子,捧在手里细细地看了,总觉得若是找位老裁缝,说不定还能补救。

外面有人敲门,宋荔晚趿拉着拖鞋过去开门,门前站着女侍应生,手中捧着托盘,里面放着件珍珠白的旗袍,一侧还有一串翡翠项链,绕了三匝,水头极好,如同一汪凝固了的潭水,一望便知,是最上等的老坑帝王绿。

大概是靳长殊想起来,把她的衣服给扯烂了,这才遣人送来了新的。

宋荔晚唇角轻轻扬起,也不必女侍应生往里送,自己接过来说:“我来吧。”

侍应生却未松手,笑盈盈道:“靳先生吩咐,让人替您在领口加了一圈里衬,您穿的时候,若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还能再修。”

给领口加里衬是什么臭毛病?

宋荔晚下意识抚上自己的颈子,指尖拂过的地方隐隐有些刺痛,她向着门前的衣冠镜望了一眼,忽然顿住。

只见纤长雪白的颈子上,满是红痕,如同大雪间盛放的海棠花,衬着她慵懒倦怠的一张芙蓉美人面,艳而无声,已能想象出这一夜说不尽的缠绵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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