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宁松了一口气。

罗然然咬着筷子问：“而且这个人，有点眼熟。”

方才接到电话的时候，堂姐的神情就勾起她的好奇心，所以罗宁下去的时候，她就跟着在阳台上看了一眼。

她瞧着罗宁：“是不是之前牙科医院的医生？”

“嗯？”

“很帅的那个，你后来约到他了？”

“智齿就是他给我拔的。”

“你俩看着不像普通朋友。”

“你观察这么仔细？”

“动作眼神间不要太明显。”

罗宁盯着她看。

罗然然在她的眼神下败阵：“我拍了一张。”

罗宁的语气冷静：“拿出来我看看。”

对方乖乖将手机解锁，罗宁翻到她的手机相册，只看见了一张，应该是放大拍的——

罗宁正倾身坐进副驾驶里，面容被遮挡住，只能看见垂在外面的旗袍边角。

而李煜安连神色都被拍得清楚，往前微倾着身子，正一只手握住车门，一只手垫在车顶上，防止她撞到头。

她没删，看了一眼后就将手机还了回去，但阻拦不住对方的好奇心：“一见钟情？还是他追的你？”

“都不是。”罗宁这才拿起筷子吃饭，神态很随意，“高中同学。”

罗然然的好奇心愈发旺盛：“一直有联系？”

罗宁摇摇头：“好些年没见了。”

“那他现在是不是在追你？”

罗宁咬着筷子，点头不是，不点头也不是。

李煜安惯会这样，不打任何名义去接近，但是眼神中的想法昭然若揭，随着她的态度伺机而动，进可攻退可守。

她被问得头痛：“先吃饭吧，说来话长。”

罗然然宁愿不睡午觉也要八卦，又跟着回了罗宁自己住的地方。

罗宁被她缠磨地没了办法，挑挑拣拣大致概述了一下他们高中的事情。

“好纯情啊，”罗然然捧住脸，“还一起写作业看电影，算是很好的朋友了吧，你们当时就……没碰撞出一些小火花什么的？”

“没，”罗宁心虚地说，“而且他朋友很多，人缘也好。”

罗然然“啧”了一声，想起这个人的模样：“女人缘吗？”

“女人缘也好，很多人都喜欢他。”

“你呢？”她问，“你也喜欢他吗？”

罗宁开始沉默。

在她乏善可陈的学生时代，他是浓墨重彩的寥寥几笔。

他更像一座供她喘息的岛，短暂地让她忘记脱离父母的管辖与同窗的忌惮，他们在一起时，从彼此身体上获取的快乐不是假的。

罗然然还在等她的答案。

可罗宁不想回答，或者说有意在逃避，只说：“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第30章

罗然然看罗宁不欲回答，便不再多问，扯出其他的话题聊起来。

她不想那么早回家，又赖在罗宁家里住了一晚上。

昨晚两人聊得欢，睡得就有点晚，早晨七点的手机铃声响起时，罗然然在旁边嘟囔了几声，又翻了个身。

罗宁从被窝里伸出胳膊将铃声关上。

她习惯性早起，刚坐起来穿好衣服，扔到被子上面的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

李煜安给她打了电话。

罗宁看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罗然然，拿起手机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

她划开接听键，轻声说：喂？”

“罗宁。”

李煜安此时的声音略微带了一点哑，尾音如同轻碾过的砂粒。

“嗯？”

“刚起吗？”

“怎么了？”

“没事，”他说，“我在你家附近，你吃早饭了吗？”

“没有，”罗宁顿了一下，“我堂妹还在我家里.”

李煜安听出她的话外意思:“不方便讲话？”

“她还在睡觉。”

“我知道了，”李煜安好像将手机拿远了一些，声音听着有些朦胧，“过十分钟我给你发短信，你下楼一趟，不耽误你时间。”

罗宁说了一句好，便挂了电话。

简单地进行洗刷，等到李煜安的信息时，她便裹了羽绒服下去。

罗宁还穿着拖鞋，扶着把手下楼，脚步声在楼道中清晰可闻。

李煜安的车停在她的楼下，天色还浮着清晨的冷气，他在车外站着，穿得很薄，闻声将身体转向她，神色还存留着夜的晦暗。

罗宁在他面前站住。

他拎出一个餐盒，转手递给她：“上去吃吧。”

罗宁接过来，盯着他的脸瞧了两眼。

李煜安注意到她的视线：“怎么了？”

“你看着很累。”

“夜里没睡觉，”他低头笑笑，“被过年才能碰见的朋友叫过去打牌了，不好拒绝。”

“你怎么来这了，不去休息吗？”

他摇了摇头，忽地往前跨了一步，一只胳膊揽住她的腰部，手臂缓缓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