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

“民政局登记。”

“我的身份？”

“都准备好了，不用担心。”

喜形于色，一把公主抱起女孩儿奔出别墅，把女孩儿往车里一塞，踩了油门扬长而去，房内母亲微笑地点点头，往沙发上一坐，如释重负。

婚礼进行曲中撒下片片鲜花，教堂里人不算多，只有Nathan这边的亲朋来了，Nathan的父亲最终还是同意了Nathan的坚持，多一个人叫自己父亲的事情还是很值得高兴的，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在于儿子很开心。

“.…..从今时直到永远，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

“她是维埃尔庄园的人！”

一句话后，整个礼堂都沉默了，演奏乐师也停了下来，寂静的针落可闻声。

“她是我们大小姐展初韬！背叛族群、自私自利，你永远也得不到救赎！展巍放了你们我们终会找到证据……”

“怎么混进来的！来人把他带走！”Nathan蹙眉招呼手下把那疯子般的家伙拖走，见父亲Itzhak坐在那里冷冷的看着一切，又转头一看展初韬心中一抽。

只见展初韬扶着额头脸色煞白却又不住地颤抖，眼中充着血丝，喘着粗气，晃了一下想堪堪站住然而高跟鞋委实不好保持平衡趔趄跪倒在地。

Nathan赶忙上前扶住，“韬，韬，你不舒服，咱们先……”

展初韬伸手推开Nathan，“不，不，我知道，为什么了。”

“什么？什么为什么？”

“命，救赎，慌，害怕，欺骗，离开，死囚……”呼吸困难让展初韬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你在说什么？韬！韬！你醒醒！”

眼前一点一点的暗了下去，有无数个声音却越来越大。

——你回来了，你不可能出去，这是你的命。

——你不适合，你只能血雨腥风，没有救赎。

——你的心魔，是欲望啊，别慌。

——怕？呵，你凭什么害怕？

——从来没有别人骗你，不要再被你自己欺骗。

——离开，离开，你怎么离开？

——你知道吗？你一直就是个死囚。

——哈哈哈哈哈哈……

……

恍恍惚惚中：“你是——谁？”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你个傻妞。

“你——是我？”

——你根本无法忍受平静生活的寂寞，你很享受那血雨腥风、勾心斗角的刺激，那已经成为你生命中的一部分了，你，不适合这里，你的潜意识里，渴望战斗！

——跟我……

“展初韬！展初韬！醒醒！”Nathan的声音。

“有人叫我，是他，我要先去找他了。”

——你……

急救室里的灯光照得展初韬瞳孔一缩。

“你醒了！吓死我了。”

展初韬看着天花板，脑里一片空白，稍侧目光，Nathan还穿着礼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拉着展初韬的手。

“我……”展初韬用尽全力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一个口型。

“没事了没事了。”Nathan去抚了抚展初韬的头，没想到在触到展初韬的额头时展初韬触电一般躲开了，Nathan一顿，张了张嘴但最终没有说话。

静养了两天，展初韬身体很快恢复了，她知道自己渴望的是什么了，她选择了。

“Nathan，我知道了，我一手扶植的展氏还有维埃尔庄园，它们是我的成果，是我一切勇气的来源，我不能失去它们，我离不开它们，我需要事业，我……”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看到Nathan眼中的光慢慢黯淡了下去，“我真的很爱你，真的很爱很爱你，但我耐不住与世无争的寂寞，这是生命无法承受之轻，过去十几年接近二十年的生活让我有些，有些渴望争夺的刺激而带来的快乐，而且，如果我没有足够可以使我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的权力的支撑，我真的就只能隐姓埋名不见天日，我父亲说得对，‘你要是真的想不隐姓埋名的活着，只能夺回你的权’，我曾经是个商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我已经习惯了站在高处俯视的视野，我……”

“所以，你要离开吗？你还能去哪里？你有资金吗？”见展初韬盘着腿坐在床上低下了头，“或者，我可以帮你。”Nathan太了解展初韬了，也太明白展初韬所面临的境地，一句话戳中了重点：展初韬要的东西必须靠Nathan才能得到，她没法拒绝，她现在离不开他。

倒不是钱权与身体的交换，Nathan愿意冒那个风险去帮他最爱的人，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又有什么风险要比失去展初韬更可怕呢？

见展初韬抬起头看自己，Nathan小心的问了一句，“我们从哪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