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玫难驯(40)

作者:见星帘

于是将脸埋进他腹肌,硌的鼻尖发疼。

姜疏宁不满抱怨:“怎么这么硬啊。”

“哪里硬?”傅西庭抬眉,像对这个话题有了兴趣,语调带上了平时常有的调侃,“说清楚点。”

“……”

姜疏宁伸出指尖戳了戳,察觉到腹肌忽而紧绷,她不怀好意道:“怎么还有人偷偷吸气呢?”

头顶的灯实在明亮。

姜疏宁笑起来时满脸都是狡黠的明媚,傅西庭思及刚才她顾左右而言他的回答,心头一阵无力。

弯腰掐住她的腰将人推倒。

傅西庭去碰痒痒肉,姜疏宁顿时撑不下去了,笑着在他身下来回打滚,用力推拒着他的手。

不知道闹了多久。

指尖被她紧紧包裹,傅西庭低下眼帘。

姜疏宁的眼尾通红,睫毛染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妩媚动人。直到闹剧结束,傅西庭起身去了浴室。

欢愉过后的寂静最为可怕。

姜疏宁失神地躺了阵子,随后下床跟了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过于敏锐,总觉得今晚跟傅西庭的相处隔了些什么。

说不清道不明。

她扒着门框问:“今天除了开会的时候被人横插一脚,还发生什么事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

姜疏宁:“就觉得你有点奇怪。”

傅西庭安静地洗着手指。

想到之前那次,刚调查出来姜疏宁背景,他坐在书房里翻看着东西。姜疏宁也像此时这样,警惕又灵敏。

想了想,他缓慢道:“刚才老宅那边打来电话,说我三叔进了医院,现在得过去一趟。”

姜疏宁错愕:“啊?严重吗?”

傅西庭闻声偏头看她:“不清楚。”

“那你今晚还回来吗?”

傅西庭往出走:“太晚就不回来了。”

姜疏宁送到门口,下意识瞟向时间,不到九点半。叮咛了几句路上注意安全,把人送走。

房间里霎时变得空荡。

姜疏宁在玄关口站了几分钟,转身往里走。

其实这一整天,她都过得浑浑噩噩。

先是从徐幸予处得知收购案是今天进行,而后想起,不久之前黎应榕要她拿到的数据。

再接着,又担心傅西庭会推及到她身上。

之后就是傅西庭的试探。

或许是傅西庭根本没想遮掩,所以姜疏宁饶是再迟钝,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他在怀疑她。

大概也是希望听到真话。

可是姜疏宁怕呀。

四面八方的压力全都落于她肩背,好像只要走错一步,所有都会落入万丈深渊。

明明才二十一岁,偶尔姜疏宁都觉得,她该是九十一岁。

黎应榕会拿捏人心,姜曼枝惯会以弱示人。

自从做了这个约定后,除了心无旁骛的在傅西庭边上,不提起这些事外,姜疏宁没有一刻觉得松快过。

可偏偏,傅西庭是那个最无辜的人。

无时无刻的自我谴责鞭挞着姜疏宁的良心。

越是想放下,就越是放不下。

她就是注定做不了坏人。

电视里播放着某下饭综艺,主打轻喜风,姜疏宁收拢双腿立在身前,拿着遥控器的手落在膝头。

她其实看不进去。

一想起傅西庭提及的他父亲的事,姜疏宁就静不下心。

轻轻叹息一声。

姜疏宁关掉电视,回了房间。

她扎起头发准备洗漱,手机嗡嗡震动。看着频繁闪烁的姜曼枝的手机号,姜疏宁深吸口气:“听不懂我说话是吗?”

“昭昭,我实在……”

姜疏宁突然拔高声音:“我他妈说滚啊。”

电话那头倏地安静。

姜疏宁喘着气,指甲无意识地狠狠陷入掌心,不停地舔着下唇,似乎这样能缓解焦虑。

片刻后,她才疲惫开口:“你不是爱黎应榕吗?黎应榕不是放不下你吗?你有事去找他呀,让他保护你啊。”

“……”

“我真的搞不明白,你总是找我做什么?”

挂断电话,姜疏宁把手机塞进了枕头缝。

她在床边坐了将近十分钟,越想脑子越乱,房间更是安静的可怕。思索片刻,姜疏宁披上外套出了门。

-

高架桥上。

银灰色劳斯莱斯在夜色中疾驰,两边灯红酒绿的景色于车窗迅速后退,只能隐隐看见残影。

傅西庭从上车开始,始终闭着眼。

司机悄悄在后视镜里打量,见他眉心褶皱,揣摩着心思播放了一首舒缓音乐。

傅西庭忽然抬眼,突兀问道:“林叔,您在傅家多久了。”

“今年七月份就要三十七年了。”林叔稳稳地扶着方向盘,“怎么问这个?有心事啊。”

傅西庭低嗤:“我能有什么心事。”

见他嘴硬,林叔好笑:“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什么事情瞒得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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