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玫难驯(106)
傅西庭不疾不徐地收回眼:“撬开某个蚌壳。”
……
吃饭的地方在市中心,原本要去的店人太多,傅西庭便让郑恒定了别家的位置。
是家人均一千的老洋房火锅。
起初工作室三人不太习惯,都认为资本家大多高高在上。尤其傅西庭这种,明眼就能看出养尊处优的大佬,或许吃牛排都得专人伺候,喝着92年拉菲,甚至弹指一挥间,溜走的都是几个亿的流水。
直到落座后,傅西庭去调试室内空调。
林笛偏头跟阿k说:“原来大佬也是亲力亲为啊。”
“我以为他们这种都是生活白痴。”
两人悄声细语,另一位摄影师忍不下了,凑近小声接话:“世家小孩儿接受的都是精英教育,你以为是暴发户啊。”
“……”
服务员很快将锅底与配料推上来。
吃饭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原来姜疏宁才是那个被伺候的人,傅西庭每烫一片牛肉,最后都会落入她的盘子。
气氛渐渐变得活跃。
吃到一半,姜疏宁去了洗手间,阿k突然聊起她在学校的风云事迹:“哥你是不知道,宁姐那时候有多厉害。”
傅西庭放下筷子。
阿k喝了口气泡水说:“她当时专业是咱学校的王牌,十五岁考上,还是综合第一。我就记得开学那天,好几个系的学长都慕名去看她了,不过这都不算啥。”
“最让我震惊的,是她刚升大四那会儿,就过了江北青年民乐团的考核。反正我是不太懂,只记得我朋友说过,十九岁能入选的,在她之前就只出过一位。”
江北青年民乐团,隶属国内排行第二的江北民族乐团。
想要入后者,就必须得先通过江北青年民乐团的考核。考核通过,三年为期进行筛选,成绩优异的,在次年四月参加初试与复试,全部合格才能成为江北民族乐团的一员。
而作为踏板的青年民乐团考核尤为严格,每年入选的,被pass多年经历的选手比比皆是。
傅西庭少年时学小提琴。
明白艺术这条路上,最不缺有灵气的选手,而姜疏宁这样被上天追着喂饭的,能堪称一句凤毛麟角。
想到十九岁这个年龄。
那天晚上姜疏宁模糊坦白的经历出现在耳边,傅西庭恍然察觉,这一切大抵又与黎家人有关。
收敛思绪,傅西庭听林笛问:“宁姐前头那个是谁啊?”
“这个我不太清楚啊。”阿k挠了挠耳朵,“我听我朋友提过一嘴,好像姓徐?二十多年前了,听说家里挺有钱。”
“也是,艺术本来就烧钱。”
傅西庭闻言一怔。
脑海中很快闪过徐幸予这个人。
之前因为姜疏宁说的,傅西庭有猜测过徐幸予就是她所说的那位出车祸的对象。但由于她并不姓黎,也很少出现,傅西庭便没让人去查过信息。
直到此时,许多细节水落石出。
二十多年前江北城的有钱人,且姓徐。
有且仅有一个瑞华百货。
门被敲响,打断了傅西庭的思绪。
是服务员进来给锅底添汤汁。见话题隐隐偏向徐家,傅西庭随意问了句:“那会儿追她的人多吗?”
“哥你可算问到这儿了。”阿k啧啧感慨,“好家伙,当时她可是公认的音乐系系花。宁姐大一那年,隔壁学校开豪车的富三代天天来送早餐,后来你猜怎么着。”
傅西庭身子往后靠,略微挑眉。
阿k忍不住笑:“那富二代他妈跑学校来抓人了。”
“为什么啊?”
“因为他家里安排留学,那傻逼说要把人追到手再走,这一拖就是小半年。”阿k笑得眼睫潮湿,“他妈求宁姐帮忙。后来宁姐利索的把人给拒了,听音乐系那边说,走的时候不停地抹眼泪,应该真挺伤心的。”
“……”
“去年年初好像结婚了,还给宁姐发邀请函了,虽然最后宁姐也没去,但我觉得那男的还是耿耿于怀。”
林笛艳羡道:“这可是青春时期的白月光了。”
姜疏宁刚走近,就听见她这句话。
下意识瞥了眼傅西庭,他好以整暇地仰起脸,看不清到底是揶揄还是吃味地说:“小姜老师可真受欢迎。”
“可不嘛。”阿k并未察觉两人间的诡异气氛,还在疯狂煽动火苗,“反正大一大二那两年他们系特热闹,一半的情况里主角之一都是宁姐。不过大二之后宁姐就不怎么爱说话了,追她的人才慢慢变少。”
不知道想到什么,傅西庭的表情微微变化。
姜疏宁不动声色地轻踹阿k的凳子,随后神态自若地坐下:“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
余光扫见傅西庭逐渐垂下眼,姜疏宁小幅度朝阿k挥了下拳头,哄人似的靠近他:“反正我那会儿没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