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月光(57)
“我有什么好怕的。”
梁昭月往后挪了下,别过脸,不肯看他。
“那好。”陆青桉松了领带, 将外套脱下来丢在床尾, “不早了,休息吧。”
“对、对啊。我去洗澡。”
梁昭月穿上拖鞋,径直入了浴室, 她刚关上门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洗了澡, 门上还有未散去的雾气。
也不知道陆青桉察觉了没有。
她打开阀门, 故意弄出水声,在里面足足待了半个多小时。
等她再出来时,陆青桉只穿着那件白衬衫,领口松松垮垮的,她鲜少见他如此散漫不拘。
陆青桉摘下眼镜, 抬眸, 瞥她:“洗完了?”
梁昭月问:“嗯, 你要洗吗?”
“不急。”陆青桉走近,“待会儿总是要洗的。”
梁昭月开始后悔了,后悔当初不该仗着陆青桉有教养便随意勾引他,如今男婚女嫁再正常不过的事,她才想起后怕。
她正矛盾的时间,陆青桉已经靠近,抬手将她抱到床上,一手捧着她的侧脸,附身靠了过来。
梁昭月下意识地往后退,为了不被陆青桉察觉自己的情绪,她尽可能的去克制住让自己大脑放空,放慢心跳的频率。
两人凑的很近,目光相撞,梁昭月注视着陆青桉,他的瞳色不深,许是因为长期戴眼镜的缘故,眼睛深邃又寡淡薄情。
终于在双唇触碰的那一刻,梁昭月避开了陆青桉的吻,深吸了一口气:“我……还没准备好。”
她并非是拒绝的这吻,而是一旦有了开始便控制不住后来的事,她并没做好那件事的准备。
陆青桉忽地笑了,神色淡淡,抬起梁昭月的下巴,依旧是平静的语气:“当初是谁主动的?”
梁昭月吞咽了下:“是我。”
“现在怕了?”
梁昭月不敢再看陆青桉的眼睛,她彻底慌了,如若他真要做什么,她毫无招架之力。
陆青桉一手捉住她的手臂,放置头顶,同她的距离却拉开了,眉眼间带了几分嘲弄和讽刺,狂风骤雨的姿态是他少有的模样。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梁昭月,是你主动送上门的。”
“可你应该……”梁昭月睁着眼睛,眼尾微微湿润,“不会对我用强的,对吗?”
陆青桉一怔,松开她的手腕,他的指腹碰着她的眼尾,凉风从窗口吹进,他只感受到指尖冰凉,终究还是从她身上离开。
他起身下床,抄起外套穿上,眼神似有似无地瞥了眼梁昭月,淡淡道:“明早我来接你回去,还有……”
梁昭月抿了抿唇:“什么?”
“下次洗澡记得反锁门。”
梁昭月点了点头,像是惊魂未定,声音空了几分:“好,我下次一定注意。”
梁昭月没敢抬眼,只听见一阵关门声,她才看过去,确认陆青桉已经离开,这才松了口气。
她抚了抚胸口,安慰自己:“卧槽,幸好我演技好,不然就被睡了。”
梁昭月坐在床上发了会呆儿,视线落在床尾的领带上,是陆青桉离开时忘记带了,她拿在手里玩了玩,顺手缠在了脚腕处。
兴许是被陆青桉吓到了,梁昭月这晚难得失眠,她侧靠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夜空,漫天繁星闪烁,云层后藏着半月。
她索性不再逼自己入睡,起身跑去阳台上观赏起夜空来,她的脚腕上还绑着陆青桉的领带,走路时还拖在地面上。
梁昭月抬了抬腿,她的脚腕纤细,很适合佩戴脚链,这缠上领带,红色衬得她皮肤白皙透亮,倒有别样的风味。
“果然陆青桉的东西就是好。”梁昭月打量着自己的脚腕,“和我简直绝配,给他可太暴殄天物了。”
正这样想着,梁昭月瞥见在树影后的有着一道孤孑的身影,她再熟悉不过了,是陆青桉。
毕竟常人不会在只有自己的情况还能如此挺拔地站着,甚至没有一刻松懈,像个时刻都在演绎自己的艺术家。
“又失眠了?”梁昭月趴在阳台的栏杆上,托着腮自言自语,“果然年纪大精神状况不太好,不会得老年病了吧?”
她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他要是得了老年病那我成什么了?不行不行,我还那么年轻,可不能早早当了寡妇。”
梁昭月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对着月亮许愿:“亲爱的月亮神啊,拜托保佑陆青桉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大吉大利恭喜发财,有钱都给我花,没钱也给我花。”
许完愿,梁昭月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阳台,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样开放式的阳台,没有实在的遮挡物,她的声音很轻易便传了出去。
在那树影后传来一阵笑声,很轻,轻到几乎没有存在感。
……
夜里,梁昭月弓着身子,蜷缩在床上,睡得神志不清时,恍惚间看到了陆青桉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