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她又撩又怂+番外(17)

作者:神明不语

她瞪,她瞪,她瞪瞪瞪!

不就是在课上打了一个盹,总不至于再如昨日般拿什么天下安危的大道理来训她罢。

宋钺眉梢微扬,有些稀奇。

方才见他还如见了猫的老鼠,惊慌失措着,连那双漆黑如上好珠玉似的眼眸都不知往哪里看,怎么不过片刻,竟好似就生足了底气了?

稀奇,着实稀奇。

男人浅薄的唇微微扬起弧度,他盯着乐冉望了半晌,慢悠悠合起手中书,竹枝色的衣袖缓缓垂落,暗香浮动。

下课的钟声撞响长鸣。

宋钺本就无意为难小公主,只是当着诸多学子的面无法偏颇,为师者,教育者,为皇者,表率者。

天子犯法于民而同罪。

看着那道青色身影在门边消失,乐冉才敢一屁股坐下来,她揉着发软的有些抽了筋的腿,龇牙咧嘴的,娇俏的五官皱成了包子的皱子。

阮书桃撸起袖子,咬牙切齿地准备去和乐梓欣拼命,却又被眼疾手快的乐冉抱着腰拉了回来。

“你做什么?”横眉瞪目的小姑娘气势汹汹去扒拉腰间的手,却又不敢使太大力伤了那嫩藕段似的胳膊,只挣扎着嚷声叫嚣。

“你且松开我,今日里,本姑娘同她之间必要没上一个!”

气急败坏下的阮书桃力道大的惊人,竟将乐冉也一起拖着要往前走。

“那没的一定是你……”

乐冉半张脸贴在阮书桃的背上,将那截细腰牢牢搂住,小声嘟囔。

耳力极好的姑娘动作一僵,也顾不上近在咫尺的仇敌,她扭身揪住‘叛徒’那柔软滑嫩的白皙脸颊,恨铁不成钢道:“乐长安,你怎么就长他人志气灭自己人的威风,说,你究竟是哪一头的?”

“你可别告诉我,她如今都胆敢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竟还要和她玩姐姐妹妹的那一套。”

乐冉被她扯着脸,讲话含糊不清,“荡,冬然事你最一头的,她毕竟似,似宫主……”

“原来是担心我,”阮书桃打断她的话,只觉手下触感好得惊人,像似温热的糯米团子,便改掐为揉又搓了几下,将乐冉揉得晕乎乎后,才心情大好。

“大不了就叫她告到老头子那里去,还以为自己是先前那个受宠的公主呢?”

讲这话时,阮书桃没收着音量,斜眼往后方瞥,“大不了就罚我跪个祠堂,那我今日也要撕烂她的嘴!”

阮书桃的泼辣性子不是什么秘密。

余光中,几道身影慌忙着从后门溜了出去。

阮书桃才冷哼一声,放下揉着乐冉的手,“胆小鬼。”

小公主原本白皙的脸颊被揉得泛了红,像似抹了海棠色的浓艳胭脂,再配上那双水汪汪的圆溜猫瞳,神态娇憨可人至极。

凡是从此处过者,皆要壮似无意地望上那么两三眼。

毕竟美人赏心悦目,小公主又从来不端什么高高在上的架子,便是发现有人来望她,也都会眉眼弯弯的友好一笑,那软乎乎的脸颊上凹出小小甜美梨涡,直击人心房。

阮书桃见乐冉笑得傻气,转脸杏眸一瞪,当即就吓退了两三人,今日里常安瑄告假未来,她连多端个架子都懒得。

她道:“瞧瞧你眼下这片青,都快赶得上珍禽园的猫熊了,最近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呀,怎就劳你大半夜都不睡呢?”

乐冉摸了摸鼻尖,眼神有一些发飘,她凑过去和阮书桃咬了咬耳朵,将自己看话本子的事情同她讲了讲,又犹豫了下,将绿芽的事情也告诉了她。

小公主磨磨蹭蹭,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觉得当人家的心上人当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情。”

阮书桃初以为这般偷偷摸摸的姿态,是要讲个什么天大的事情。

听完了乐冉的话,她顿时笑得伏在桌案上直不起身,直笑得旁人纷纷来看,乐冉羞臊得举起小拳头要来打她,才堪堪停下,又抹去笑出来的泪珠,压低了声音。

“小阿冉,你这可不是思春了罢?”话音一顿,她又自己反驳自己,“不,不对,旁人思春总要有个心里人,你这可是想当别人的心上人……”

“别人……别人……”阮书桃将学堂里众人想了一遍,这个瞧不上那个不顺眼,半晌,她面色一变,“你不会瞧上常……常……”

乐冉里头摇得飞快。

阮书桃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忽然想起什么,眼前一亮,杏眸底下满是狡黠。

“你是说你想当别人的心上人,是因为别人可以护着你,给你买栗子买糕点,给你打金簪扎纸鸢不欺负你……对吧!”

她掰着手指细数给乐冉听。

乐冉肯定地点了点头,这确实是她一直所艳羡的,甚至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希望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

“这就对了,”阮书桃一拍大腿,声音铿锵有力,“我知道有一个人,他罢,非常非常厉害,能做到我方才说得所有的事情,但要做他的心上人,可能会有那么点困难……”

乐冉初听前几句时,还有些疑惑,可随着阮书桃继续往下说,小公主那双猫瞳在一瞬间瞪了老大。

她结结巴巴的打断阮书桃的话,“你,你说得那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不会是,是,宋先生吧?”

阮书桃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下了最后的结论。

“最主要的是,你要是当真能成为他的心上人,便可不用罚抄不用批折不用提心吊胆怕他来凶你,顺道还能好生气气乐梓欣那个天天趾高气昂拎不清的臭女人……”

除了最后一条……

小公主仔细掰着手指数了数,脑中再度浮现那个身影,忽然之间有一点……心动?

作者有话说:

宋钺:?工具人?

第15章 十五条鱼儿游过去

那日里的几句话像小小的种子落入乐冉心间,随着日子长久而生根发了嫩芽。

此时已经近了辜月,殿中烧起了上好的红罗炭,暖烘烘的,再也没有往日里的半分寒凉。

绿柳方领了新炭正进门来伺候,却见乐冉只穿了一袭藕色单衣坐在案旁执笔,脸上顿时生出了不赞同的神色,她快走几步去取了轻氅给小公主披在肩头。

如老妈子一般絮叨起来。

“殿下,今年炭火虽是燃得早,但也不可只穿单衣,若是捂寒又如去年般发起病来,少不了又要惊动到太后娘娘那里……”

在乐冉身边伺候许久,绿柳自是知晓她最担忧什么,若说旁的不一定好使,抬一抬安阳宫的那位,保准她是听话的。

听见了皇祖母的名头,乐冉仰起脸,浓密卷翘的长睫扇了扇,目光闪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被暖意熏拂得发了红,鼻尖上冒了一些细汗,像是不久前洗净,还沾着晶莹透亮水珠的柰果。

“有一些热的。”乐冉拽了拽肩头披着的轻氅。

绿柳生疑,歪着脑袋往炭炉前望。

她在外沾了一身初冬寒凉,进来屋中只觉十分的暖,并不觉几分热,但见小公主发了红的面色,还是起了些疑。

按常理,此时才刚刚入了冬,屋中炭火当烧得不怎么烈才是,若此时烈了,难免真正冷下来时便会觉得凉了。

这般想着,她却还是往那里走去。

少顷,只听那头传来‘哎’的一声,乐冉听绿芽责道:“夭寿了,是哪个小蹄子犯浑干的,还不到冬中竟放了这般多的炭,还不在此处照看着……”

她眉心紧拧着,来堂前对乐冉福一福身,“奴婢将温降了降,后窗也开大了些,殿下莫要将氅衣脱下,片刻就不热了。”

说罢,又匆匆往外去走,像似要找谁人去算账。

她同绿芽是亲生姊妹,性子却半分也不相像,风风火火的,倒是有几分阮书桃的影子。

红梨木的镶金大门开了又合,脚步声渐渐远去,屋中静悄悄的,又只剩下乐冉一人。

小公主做贼心虚,侧耳聆听了会儿,见再没什么动静,才轻轻吁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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