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视媚行(180)
林湄冲了个澡,换上了衣服,便再度回到床上躺了下来,依旧是疼痛难忍,不吃药怕是睡不着。
点外卖时,林湄看到了紧急事后药,稍作犹豫后,还是只叫了止疼药,既已来了月事,便没什么意外的可能性了。
邢铮回到了酒店后,便见江楚碧坐在沙发前喝着红酒,他们二人住是套房的不同房间,江楚碧此时只穿了一条睡裙,她晃动着酒杯,同邢铮笑着,“我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
邢铮并未接这一茬,他来到江楚碧身边坐下,点了一支烟,江楚碧从他身上闻到了刺鼻的腥味,与女人的香水味,无需动脑,也知晓他与林湄方才做了什么事情。
林湄看似清高正经,私下却也浪荡如斯,白天与徐应恩爱着,夜里又同邢铮上床,“她本事挺大的。”
“你平时有没有见到过赵江和跟润城这边的人联系?”邢铮忽略了江楚碧前面的话。
“没有,怎么了么?”江楚碧突然明白了什么,“你这次突然要来润城,是因为这个?”
邢铮先前并未同江楚碧说疗养院的事情,眼下,要向她问了,才将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江楚碧听完后,便仔细回想了起来,在脑海中竭力搜寻着“润城”二字,“我想起来了!”
江楚碧放下了酒杯,同邢铮说,“那张有谢姨的照片,你记得么,那照片的背后写着润城的一个地址。”可惜,那日时间紧迫,她未能将那地址拍下来。
江楚碧又回味了一遍邢铮方才同她说的话,她大胆地猜测了起来,“赵江和去疗养院看的这个人,会不会和照片有关联?是谢姨曾经的男朋友么?”
可,赵江和怎会和谢衾葭曾经的男朋友这样亲密,还要为了他,弄垮邢家?
这其中,必定另有隐情,恐怕,只有去向谢衾葭提问,才弄得明白了,
邢铮与江楚碧想法一致,“明天回南江。”
第239章 仅可见
林湄痛经的习惯自初潮便有了,昨夜吃了止疼药抵了一阵子,可隔天又开始疼了,腹腔内仿佛有个搅拌机在运作,绞痛一阵接一阵,她躺在了床上,爬起来吃饭的力气都没有。
林湄给徐应打了电话,这沙哑病态的声音,将徐应给吓坏了,“你生病了?在酒店么?我现在去找你!”
“我肚子饿了,给我带点吃的,谢谢。”林湄有气无力同他说着。
徐应“好”,“买你喜欢的红枣豆浆和小笼包,我骑车过去,很快!”
徐应言出必行,说很快便是很快,只用半小时不到便来了,早高峰堵车,他骑车反倒比打车效率高,来时,红枣豆浆还是热的。
徐应看见了林湄苍白的脸色,被吓得不轻,欲带她去医院,直到林湄解释了,是来了月经,他才恍然大悟,“你卫生巾有么,我去帮你买。”
他大大方方的,让林湄对他的印象又上升了一个台阶,不是每个男人都愿意做这种事情的,“我带了,还够。”
“止疼药吃了么,我听说太疼要吃药,不然会休克过去。”
林湄“嗯”,“吃过了,但第二天,都会比较疼,今天没办法跟你出去玩了,得躺着休息。”
徐应笑了起来,“就算你要跟我出去玩,我也不会带你,好好休息吧。”
徐应并未多待,怕打扰到林湄休息,待她吃过了早饭,便走了,林湄无精打采的地躺在了床上,她翻着微信朋友圈,在沈溯转发的一条新闻下,看到了邢铮的点赞,应当是刚刚才点的……
他现在,在看朋友圈?
林湄脑袋一热,便发了一条仅邢铮可见的朋友圈,【肚子疼。】
只有三字,若邢铮此时还在刷朋友圈,必定是能看到的,然,她等待许久,都未等到一条回复,或是一条微信消息。
林湄删除了朋友圈,苦涩蒙住了脑袋,她同陈启第一次恋爱时,都未做过如此矫情别扭的事情,即便知道他为何推开她,为何同她保持距离,可在面对他的冷漠时,依然无法百分百做到淡然相对。
对谁动心,便渴求回应,此乃人之常情,她非圣贤,亦无法免俗。
林湄失落地睡了过去,再度醒来,已是傍晚,吃晚饭时,林湄看见了新闻推送,这才知道,原来,邢铮与江楚碧已经一同回到了南江,两人晚上还一同吃了饭,被狗仔拍下来了,林湄看得堵心,晚饭也没了胃口,回到床上躺了下来,邢铮对江楚碧是做戏,那江楚碧对邢铮呢,若只是做戏,她何须牺牲这样多,堂堂一个千金小姐,为了他,与不同的男人上床……
想必,她对邢铮,才是爱到极致了吧?先前,她怎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回到南江市的第二日,邢铮便回了邢家一趟,谢衾葭看见他后,虽未像平素一样撵他出去,可仍不会同他说话,眼底厌恶也不减半分。
邢铮心知肚明,谢衾葭不再撵他出去,并非因她改变了想法,她不过是知晓,自己即便撵了,也不能如愿,因而不愿再为他浪费精力,她素来如此,连渴求她骂,都是奢侈。
“怎么今天回来了?不忙么?”工作日在家中看见邢铮,邢沙略惊讶,“回来有事么?”
邢铮“嗯”,“书房聊。”
父子二人一同进入了书房,邢沙问邢铮,“这么急匆匆,是嵘示出什么事了?”
“不是,”邢铮问他,“我妈在你之前,有没有谈过男朋友?”
“你怎么又问这个,”邢沙无奈道,“上次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她就只谈过我一个。”
“我记得你说过,我爷爷奶奶在的时候,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为什么?”邢铮的目光愈发犀利了起来。
即便是邢沙这样的老油条,也被他看得的无处遁形,只能故作淡定,“体检报告显示,她有精神病遗传基因,你爷爷奶奶是怕影响到孩子。”
很充分的理由,若非看过那张照片,邢铮便信了,“你和赵家的人,有过节么?”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邢沙满头雾水,“赵家如今国内只剩下几个小辈了,赵江和与阿彦又关系好,怎么会有过节?”
邢铮不曾回应,他看着邢沙,目不转睛,仿佛一个动作,便能洞察他的心事,他们父子二人交流甚少,但邢铮仍能看出,邢沙在谈及谢衾葭的过去时,刻意隐瞒了什么。
邢铮看着书房的墙壁,上面挂着一张邢沙与谢衾葭年轻时的合影,照片上的谢衾葭三十岁左右,那时她已生完了两个孩子,风情韵致,优雅矜贵,穿着定制的旗袍,同邢沙并肩而立,无论如何看,二人都是无比地般配。
邢铮看了许久,方才同邢沙说,“那我换一个问法,她有没有出轨过?”
“你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她虽然任性,脾气不好,但她不会做这种事情,是谁在你面前搬弄是非?”邢沙维护着谢衾葭,口吻也不悦了起来。
邢铮首次清晰感知邢沙的愤怒,他这般偏爱着谢衾葭,他若不将话说个明白,他是不会承认的,“我哥的车祸,是赵江和设计的,他想弄垮邢家。”
邢沙蹙起了眉,“话可不能乱说,他和阿彦关系那么好,怎么可能?”
邢铮将照片找出来,递到了邢沙的眼前,邢沙本在质问,话刹那停了下来,他面色发青,从未有过这般的失态,无需再问,邢铮便能确认,他认得照片上的男人。
“这是在赵江和家里发现的照片,我妈,和另一个男人的照片,怎么会在赵江和家里?嗯?”
邢沙说不出话,但,从他的反应来看,此番话,于他的冲击也不小,邢铮将手机收起,“照片上的男人,是不是赵江和的生父,赵江和是她和赵家人的儿子,是不是?”
“不是赵家人!”邢沙否认着。
他喃喃自语了起来,素来淡然的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摇着头,“怎么可能是赵家人,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