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最受不了她一脸冷淡的说着让他心跳加速的话，他忘了两人的约定，像糖吃多了的症状，头脑发昏的就抱住她亲上去。

电梯的门打开，里面站着外卖小哥，他往外一看，不由感慨人生艰难——年三十还在送外卖就算了，今天遇到好几次狗粮，让他一只单身狗情何以堪？

不送了不送了，他要回家相亲去！

季重阳见外卖小哥一脸悲愤的冲出电梯，立刻推开沈宁，低低责怪：“你又不遵守约定，公众场合乱来。”

“刚才大脑控制了我的行为，直接下命令让我这么做。”沈宁见她脸上没什么太生气的表情，i好像微微带了一丝纵容，他不觉心里一甜，也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行为，说道，“以后我会注意。”

季重阳对他的自控力不抱什么希望，只要别太过分，她能忍就忍了。

反正再糟糕的人生都能忍耐过去。

这一段经历，反而太温馨的。

这样的温暖，才令季重阳害怕。

就像奶奶说的，吃过太多苦的人，很怕那一点点的甜。

而沈宁则像个糖罐子，太甜了，就像给一个从没吃过糖的小孩，建了一个糖果宫殿，让季重阳觉得自己早晚会被甜死在这里。

季重阳经常会提醒自己，强行给自己注入胰岛素，让翻腾的渴望的灵魂冷静一点。

沈宁没让阿姨过来，借口阿姨要回去过年，自己动手，帮季重阳洗菜配菜。

季重阳炖上了鸡汤，没什么事可做，就在一边看沈宁洗菜，觉得很魔幻。

她对早上开门见到厨房的那一幕印象深刻，沈宁的爸爸系着围裙站在厨房的样子，让她对父亲有了一种最直观的感受。

她的人生缺少关系亲密的异性，从小到大，都是女性在抚养她照顾她，所以看到威严的沈于潜，有一种微妙而复杂的感情。

如果她有这样的父亲和母亲，每天一起吃早饭，多幸福啊。

“我妈妈很喜欢你。”沈宁见她站在料理台边看着自己，笑着说道，“你喜欢我家人吗？”

季重阳沉默了几秒，点点头：“你家人很好。”

“以后也会对你好的。”沈宁将菜装到盘子里，“别看我爸那副不好惹的样子，其实什么都听我妈的，不是说女生要嫁人，先去男生家里看看公公的样子，就知道未来老公几十年后的样子了？我爸就是老婆奴……”

“你和你爸爸关系很紧张？”季重阳突然问道。

其实不关她的事，本不该多嘴。

但神使鬼差的就问了出来。

“他和谁关系都紧张，除了我妈，这世界上就没人入的了他的法眼。”沈宁冷笑一声，“你没见到他工作时的样子，简直是黑罗刹，谁见了都绕道走。”

“脾气很大？”季重阳觉得沈于潜有脾气，但并不是那种坏脾气的人，相反他比沈宁懂得克制情绪多了。

“很挑剔，什么都要求做到完美。”沈宁顿了顿，将洗好的水果放进水果盘里，“在他心里，我不是个完美的儿子，无法按照他的要求成长，所以，大概他心里早就放弃我了。”

“父母不会嫌弃孩子不完美的，可能只是对你期望太多。”季重阳实在没什么资格安慰沈宁，身为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她很羡慕沈宁。

“呵……他干嘛不把对我的期望放自己身上？我对他可没那么多要求，没指望他成为一个完美的父亲。”沈宁不想聊沈于潜，觉得很扫兴，“不说他了，还要我做什么？开始准备年夜饭吧！”

“不用了，你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季重阳觉得他在这里很妨碍自己，把他赶去书房，“要是实在没事，去看看解剖学。”

“大过年的让我看解剖学……你比我爸还狠。”沈宁觉得季重阳某些方面挺像他爹的，比如工作学习的时候，没几个人能承受了住她的强度和要求。

“别在这碍事。”季重阳直接撵人，把沈宁赶到客厅，“你去看电视也比在这里好。”

“是因为我看着你紧张吗？”沈宁笑吟吟的说道，“怕自己发挥不好？没关系，你做黑暗料理我也会吃光的。”

“容易发挥不好的人，是你。”季重阳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她可是学神啊，什么时候都能发挥一流，不像沈宁，每次考试就一塌糊涂。

“好好好，我去找个电影，晚上一起看。”沈宁不在一边添乱了，虽然很想帮她打下手，可思考了一下，还是给她一点空间，不要贴的太近，不然两人都受不了。

“晚上不是看春节联欢晚会吗？”季重阳顺口问道。

她的除夕夜，就是陪奶奶看春节联欢晚会，一定要守夜到十二点，然后喝一碗炖的软软烂烂的红枣汤，听完此起彼伏的鞭炮声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