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嗓+番外(63)
果不其然,相翡跟着邵珹的脚步,看到他果然朝着兰蒂斯洲际的方向走。
两人走的是VIP通道,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气氛开始变得暧昧起来,因为邵珹借着醉意将手撑在金属材质旁的半截玻璃观景窗上,慢慢凑近。
电梯缓缓攀升,相翡的身后透过那道玻璃,逐渐可以这座城市的清水河街周边的景观一览无余地收入眼底。
现下已经到了午后四五点,日子过到了冬季的头,徽城这时候昼短夜长,四五点天色就已经逐渐暗下来。
相翡脸上还残着泪,那人的吻就已经猛攻上来,带着有些浓重的酒气,她感觉到他比之前动作重了许多。
她不可抑制地往后倒了倒,一种贯穿全身的酥麻感袭来,连带着她的头也开始有些晕晕沉沉。
往后倒的时候,她自然而然地略微昂了昂头附和着邵珹的吻,再睁眼看时,在电梯的顶端,金黄色的反射光粼粼生辉,她在近似镜子般的折射中看到了自己已然绯红的面颊和令自己羞耻的神态。
她有些难堪地推了推邵珹的肩膀,将头埋进自己浓密的长发中。
胸腔内有股如火一般的烫,直接顺着向上晕染到她的唇和她的精神。
她鬼使神差地和邵珹进了那件套房。
邵珹又沉了一口气,坐在玄关处沉默。相翡将手腕上的女士表卸下,轻手轻脚地走进浴室虚掩着门,在那里净手,随后在水池接过冰凉的水扑向滚烫的面颊,循环往复,直到她将脸上的脂粉洗饰干净。
她甩了甩手上残存的水滴,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这时候邵珹将腕表卸下摔在洗手台边。
有些沉闷的摔表声在偌大的浴室里回荡。
相翡感觉到胳膊被轻柔地掰到后背的位置,随后她的手腕一紧……
邵珹将领带卸下,将相翡的手腕捆在一处扎紧,她挣了下,邵珹的下巴就已经靠在她的肩膀处,盯着镜子里的她看。
相翡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氤氲了出来,邵珹打开水龙头来悠哉悠哉地洗了遍手装没看见,站位微倾,他今晚喝的是有些多了。
洗完手后,他用那双大手拭去相翡眼角的泪水,慢慢将手挪到了相翡的后脑勺,顺着摸下来,然后用恰到好处的力拽了一把她中段的发,和领带的末梢一同用力,将她带过去,摔在那片如云朵般的柔软处。
他也没做什么,走过去摆正那些靠枕,让相翡舒服一点得靠在上面。
“我不高兴。”邵珹坐在床边道出心声。
“什么?”
“看到你和宋朗怀在一起。”他接着说。
“我没有……”相翡矢口否认道,“你听我说……”
最后的那句话被邵珹堵了回去,相翡有些惊恐地咬了一下邵珹的唇舌,他不放她,于是混着一丝甜腥的血味儿交融在一块儿。
相翡竭尽全力地锤了他的背。
邵珹仍是不依不饶,将她的手拎起来背靠在墙上,肆虐地倾城掠地,相翡身上沾染了他的酒气,并与他的气息合二为一。
相翡闭上眼睛,感受到裤脚有个力度在把她往下拽,她有些抗拒,于是背过身去。
“你放开我……”
面对相翡的拒绝,邵珹瞬间停了手,他没打算在这里干点什么实际的坏事,只是权当所谓泄火——因为他看到相翡被宋朗怀紧抱怀中,心里既吃味又恼火。
他也和相翡一个朝向侧躺着,靠在她的身边,宽肩的影子将相翡拢笼盖住,他轻轻拨弄了一下她的发梢,用她的长发不知在她的背上划着些什么符号。
相翡有些疲累地深吐一口气,双手仍是被领带扎在背后,邵珹撑着脑袋,用其中一只手将相翡背后的手腕抬置她蝴蝶骨的位置,嘴唇贴近,缓慢地咬掉了领带上打的死结。
他将被子利落地盖在相翡的身上,又往旁边靠了靠,跟相翡隔了相当远的距离,类似于床的两端。
他累了,突然就困了。
这几天公司事多,公务繁忙,累得他不可开支,更不用提那个商场的合作方赵磊有多难缠。
等到相翡松了手,将领带抓住坐起身来,她发现了邵珹此起彼伏有规律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第67章 浴袍
睡着了吗?
相翡觉得他在装睡,于是用手捏了捏他的腰,某人即使是揣着酒意却依旧有些意识,像是触电般的往回避了下。
她又挠了两下才收回手,有点得逞地笑。
怎么?邵珹居然还有痒痒肉?实在是没想到平时工作的时候看着这么板正严肃的人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她躺下,又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邵珹,有些放下戒备地慢慢挪过去,拎起醉酒沉睡的某人的一只手,细细端详他的骨节和他的掌心,以至于细致到手背上的每一条毛细血管和每一寸皮肤的纹路……
邵珹那条领带从靠枕上垂着掉下来,出现在相翡的脸边,似万物有灵般训斥示威地带过相翡的发丝,勾住相翡某几节手指的指尖。
她不可抑制的羞耻感窥出水面,胡乱地将领带丢到一个她看不见的地方。
周遭安静如斯,只能听得见两人轻微的呼吸,她看了下这一副宛若事后黄昏的情景,有股娇嗔般的别扭感,于是揽上大衣后站起来走到前厅打开电视切到音乐频道。
一首慵懒的前奏环绕整个屋子,相翡缓缓拉上窗帘,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撑着脑袋聆听这首叫做《Think I love you again 》的歌。
渐渐沉浸于歌词和旋律之中,她是在想,这歌是有些意境在的,甚至有些应景。
她解释不通的那个瞬间,整个人也有种崩溃和无力感。
那样在乎的话,是不是可以解为爱情试卷里压轴的函数题?
相翡听到歌曲高潮处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哼唱起来,于是一种沉闷的音调和她清冽而脆的薄荷嗓音融合在一起。
笔直修长的腿朝前伸直,然后搭在一起,她的身体也极度舒展,呈现出一种极度慵懒的姿态。
她斜倚在沙发上,突如地一阵困意来袭,与身后那间屋子里的邵珹一样,陷入了沉睡……
……
邵珹恍惚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枯黄的背景色渲染着,每一时刻都刚他明白这是个不可触摸的幻象。
那段声音轻柔,清澈,甜润,如同冰岛老寨茶汁的回甘。
邵氏夫人坐在徽城那栋古老建筑的观光台上,抱着那个邵家老二,轻柔地哼着一首又一首吴侬软语的小调。
每当这时,幼年的阿珹才会乖乖地卧在邵夫人的怀里安睡,阳光洒在他身上暖烘烘的,让他无比的安心。
……
他的记忆就仅仅停留在这里。
四周归于一片黑暗,那个梦中暗黄色的玻璃框砸碎在他面前。
梦醒,相翡不在他的身边。
他揉了揉有些眩晕疼痛的脑袋,坐起身来,前厅和卧室连接处的玄关灯透出一丝微光,相翡精致柔美的侧脸在缝隙处显露出半边下颌和花瓣般饱满的唇。
邵珹脑子清醒了些,意有回味般摸了摸受伤的嘴角。
他好像做了点什么暧昧而出格的事,只不过警醒克制是一向来扎了根的,对自己方才的行为也有些惊赫。
于是他揉着脑门和太阳穴,从床上下来,走到熟睡的相翡身边,再度将外套覆盖于她的侧身。
随后相翡就被一阵水流的声音吵醒,浴室玻璃后的半截百叶窗适时地放下了一半,邵珹被水流冲刷洁净的优越肩颈线条和腹部肌肉曲线在相翡面前一览无余。
她慌着捂住了眼,心跳节奏加快心脏也似乎要冲到嗓子眼。
酒店服务生敲门,见无人应和,便心领神会将邵珹事先预定好餐点放置门外后站定。
邵珹自然是发现了半截“调皮”的百叶窗,索性也不管它,看到相翡背过身去回避,知道她应该是醒了。
他穿着浴衣走出来,胸腹的线条若隐若现,似乎不避讳也不在意地打开房门后伸出手指示意外边等候多时服务生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