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嗓+番外(5)
*
花鸟市场以”雀灵”二字命名,由此可知这里鸟类齐全,品相极佳。
相翡来这儿之前做了不少功课,即使是接近十公里的路程她也觉得值了。
给小美满找对象,可不得仔细着点?
这里花多到浓香呛鼻,从花市经过来到另一条街,这里各类宠物,鸟兽鱼虫应有尽有。
软乎乎的小奶兔,雪白灵动的博美·幼犬,聪明机智的赛级边牧……还有爪子粉嫩嫩,脆生生喵喵叫的蓝白矮脚猫,美得冒泡的布偶仙女猫,还有炸毛的金渐层妹妹。
有只金渐层妹妹见人来了,激动地将脸凑上去,在相翡的掌心磨蹭来磨蹭去,嗲得很。
相翡的心自然是被这小猫咪融化了,老板亲切地招呼她,问她是不是想要猫,诚心要的话就给个实在价。
终究还是轻轻放下了那只小猫。
她从来不轻易养那些看起来特别可爱猫猫狗狗,一条小生命不是可以随随便便说养就养的。
虽然看着心动,但是理智告诉她,她没那么多精力去照顾这其中任何一只小动物。
当初选择肩头上这只小鹦鹉,就是奔着好养活来的。
谁知道,这鹦鹉也不好养,也要花不少心思。
更何况她今天来还要来鸟市再买一只回去和小美满作伴。
相翡心里也不失落,薅了一把小美满的毛,夸它这只小鹦鹉漂亮又聪明。
小美满鹦鹉学舌,噼里啪啦地掉出一大堆吉祥话。
把市场的大爷大妈们逗得合不拢嘴。
去鸟市的途中并不顺利。
这里是徽市出了名的花鸟市场,在小众点评上也火爆得很,阴差阳错地还成了郊区这一带的网红打卡地。
来这里买鸟的人多,来这拍视频搞直播的就更多。
相翡在人群中艰难移步。
出于不想让小美满体验笼中雀的痛苦,相翡从来不用鸟笼,也不给捆绳子,就这么让小美满立在肩膀上。
手养小鹦鹉,听话又懂事!
小美满也机灵得很。
两只小爪子牢牢攥在相翡的衣服布料上,稳如泰山。
可这会儿不知出了什么事,鸟市这里突然引发了一场争执。
相翡和肩上的小美满被团团堵在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有个小朋友被前面的妇女推搡了一把,脚底没站稳小朋友尖叫一声倒在了相翡的身上。
小美满扑棱着翅膀从相翡的肩膀上坠落,它的飞羽被卖家剪短了,于是整只鸟掉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相翡和小朋友被撞倒了引起了好一阵骚乱。
孩子的母亲被人群挤到了顶前面过不来,但眼底的焦急假不了。
相翡慢慢将小朋友扶起来一番检查,又问小朋友摔疼了没有,小朋友摇摇头,被妈妈接走后给相翡道了声“谢谢姐姐”。
这么长时间,相翡居然没意识到自己右侧膝盖磨破,有鲜血不断渗出。
现在才意识到痛。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小美满,环顾四周,人群不断走动,熙熙攘攘连鸟市店面的招牌都看不见了。
相翡着急不已,以为小美满掉在地上后估摸着是被来来往往的行人不注意给踩死了。
相翡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没一会儿就氤氲了视线。
这是她人生头一次想在公共场合大发雷霆。
她猫着腰低头在地面上慌乱地寻找,泪水一滴一滴地掉在青石板上。
一双手骨节分明,青筋隆结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只绿色的虎皮鹦鹉,在鹦鹉绿羽的衬托下显得那双手格外白皙。
那双手的主人将鹦鹉稍稍倾斜倒在右手手掌里,另一只手则轻拍了下相翡弯下的腰。
忽地。
相翡感觉到腰间一痒,下意识地朝反方向一躲。
转过头来是泪眼婆娑,哭得梨花带雨,鼻头像抹了层胭脂膏。
这状貌让人无不心疼。
也让路过此处的邵珹心揪了一下。
低头一看,那姑娘膝盖处渗出的鲜血快要流成一道小溪了,于是他毫不犹豫将那姑娘带走。
相翡感觉到一双有力的大手带住了自己半边掌心,腕表的金属边缘冰凉地蹭上她的手腕,整个世界好像突然在这一刻清净下来,她瞧见男人手上的那只虎皮鹦鹉。
这才将心里的大石头落下。
作者有话要说:
肖秘书:(塑造咖啡工厂中)
肖秘书:(无情的制咖啡机器)
肖秘书:(给邵总倒上一杯卡布奇诺)
邵珹:……
肖秘书:别想多,我只是希望你玩命工作。
第4章 清水河街
鸟市人潮汹涌。
邵珹张开手臂来将相翡护在自己的臂弯里,没走几步自己先红了脸皮把手放下,和相翡保持了半米的距离。
相翡的膝关节处染了一片红,貌似又有些扭伤了,脚一跛一跛地和身旁的男人并肩行走。
邵珹下意识地略微靠近,牵住相翡的袖角,三根手指捏在女孩袖子的尾端。
而女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手上那只鹦鹉身上。
肯定是很宝贝这只鹦鹉吧。
不然也不会在大街上哭成个泪人儿似的。
恐怕是上了车的缘故,在这样密闭的空间里,情绪得以毫无顾忌地释放。
邵珹将鹦鹉轻柔地放置女孩儿的掌心。
那女孩儿下一秒便泣不成声。
邵珹被相翡这一出弄得不知所措,赶紧将车上的纸巾送到人家面前,还心急火燎地抽了好几十张递过去。
过了一会儿,小姑娘还在哭,邵珹又开始懊悔自己刚才的直男行为。
不得已打电话给助理常穆求助。
“喂,你在哪儿!”邵珹的语气无不紧迫。
对面的回应吊儿郎当到不行:“上厕所啊,我刚才不是都说了吗,让您自个儿在鸟市逛逛,这人有三急……”
邵珹压低了嗓音,发狠说道:“我现在很急,你赶紧给我回来!”
“不是吧邵总,做您的员工连拉屎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
邵珹“啪”地挂断电话,压着心头火长吁一口气。
自己招来的员工,我忍。
他再度看向车上那姑娘。
那姑娘还哭呢。
双手抚摸着虎皮鹦鹉背上的绿毛,闷声啜泣,似乎对鹦鹉的“死”心碎不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无奈之下,邵珹再度惊现直男发言。
“你……”略微思考了下他竟然发出宇宙无敌直男发言,“你别难过了,我再给你买一只能行吗?整个徽市任意一家花鸟市场,你随便挑……”
姑娘自然是摇摇头。
手里的鹦鹉随着相翡一道颤抖。
世界上叫小美满的鹦鹉只有一只,像小美满这么聪明可爱又会说绕口令和吉利话的鹦鹉更是绝无仅有。
此情此景之下,邵珹又给助理常穆打了好几个电话,却始终不见常穆这家伙的人影。
他几度以为常穆这厮掉进茅坑里去了。
邵珹心中一动,还是伸出手去探了一把绿虎皮鹦鹉的腹部。
这不是……有心跳吗?
这乌龙来的,邵珹哭笑不得。
这回也就完全没把那躺在姑娘手里装死的鹦鹉放在心上了,反倒是开始关心起那姑娘膝盖的伤势。
相翡一门心思扑在鹦鹉小美满的身上,哪里还顾得上关注自己流血的膝盖?只见身边坐着的那男人突然莫名地笑出声,正不明所以双手捧着鹦鹉小美满。
男人的大手捏着几张纸巾在她的小腿和膝盖处来回摩擦,将血迹拭去。
……
动作还算温柔。
邵珹转而又从右边下车,靠着车窗上给常穆打电话。
没人接听。
他暗暗腹诽,发誓这个月一定要把常穆的工资扣到哭爹喊娘。
转而自己上了驾驶位。
“我们现在去医院。”
坐在后面的相翡慌忙地拒绝,说是回家包个创可贴就好了。
邵珹却已经不由分说地将车驶向第一人民医院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