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刃蔷薇(62)

作者:岁欲

“……”

“你他妈的还真在这里啊?!”

循声望去,慕昭看见新来的那一排男模里,陈源就站在最末尾的地方。

陈源脸色也非常诧异,明显没想到泰诗琳会在这里。

泰诗琳火爆性子上头,将一个酒杯砰地一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而后就直接冲了上去。

见状,慕昭没有谈情说爱的心思,松开男人的尾指,迅速起身跟了上去。

啪——!

泰诗琳用最大的力气扇了陈源一个耳光,爆着粗口质问:“你他妈还要不要脸?老娘没给你花钱是吧?”

“……”

“一个月在你身上花十几万还嫌不够,你还要出来卖是吧?”

陈源无措羞愤,偏着脸身体有点颤抖,转回脸想要解释:“姐姐,我……”

泰诗琳打断他:“你什么都别说!你只用知道,你做鸭的事情明天会传遍你的学校,让你好好火一把!”

慕昭走上前,冷冷看着出于害怕准备狡辩的陈源,轻飘飘地说:“他生日那天,你去洗手间后单独来找我喝酒,这人就不是个好东西。”

“……”

没意外,因为她的话,陈源又吃了泰诗琳的几个狠耳光。

卡座里几十个人都看着这一幕,陈源自尊心受挫严重,恼了慕昭,瞪眼道:“我和泰诗琳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要来插一脚。”

慕昭心平气和:“诗琳是我朋友,当然和我有关系。”

“管好你自己吧!”陈源被扇得失去理智,开始口无遮拦,“自己一身腥,把味道去干净再来插手别人的事情!”

“……”

这次没等任何一个人开口,众人身后沙发处响起一道声音,夹风带雪般的冷——

“年纪不大,火气倒挺大。”

陈源这才注意到两个女人身后还坐着个男人。

那男人长腿交叠,姿态慵懒地坐着,单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漫不经心地吞云吐雾间,透着满满阴冷强大的气场。

光是看一眼,都知道是个不好招惹的主。

陈源没问那男人是谁。

亦是没勇气开口问那男人是谁。

“既然火气这么大,那就好好儿降降火。”傅时沉敛着长睫,吁出一口烟雾,“降到会说人话为止。”

“……”

陈源涉世未深,没招惹过什么狠人,也听不懂傅时沉的弦外之音。

当然,这也仅限陈源的脸被按进冰桶里之前。

傅时沉压根不屑亲自动手。

他嫌脏。

装满冰块的金属桶里被掺了水,人的一张脸被按进去,极骨的刺冷,尖锐冰块边角对肌肤的割划痛感。

感官会在顷刻间遭受双重折磨。

陈源发出撕心裂肺地惨叫,还不是清晰的惨叫,而是叽里咕噜地模糊呼救声。

傅时沉又给自己点了一支天之叶,然后冷冷吩咐,“加什么水,给我加酒。”

冰桶里的水杯换成了烈酒。

更冷,更疼,火辣辣的痛意瞬间从脸部蔓延全身。

就连怒火中烧的泰诗琳都看得心惊肉跳,瞬间觉得她刚刚那几巴掌算是轻的。

“昭昭,算了。”泰诗琳还是刀子嘴豆腐心,偏开头不忍心看,“让他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他了。”

“好。”

慕昭应着,然后走到傅时沉面前,说:“让他们住手吧。”

那些按着陈源的壮汉,都在等傅时沉的指示。

傅时沉抬手,示意那些人停下,然后手腕一动,又招了招手,“把人带过来。”

两个人架着陈源来到眼前,直接松手。

陈源软趴趴地栽倒在地上,下一秒,就听到男人冷漠嗓音在头顶落下,“火气降下来了?没降下来可以继续。”

陈源直接求饶,趴在地上痛苦地摇头:“降、降下来了……”

傅时沉朝玻璃缸里揿灭烟头,懒得看陈源一眼,只说:“给我太太道歉。”

“……”

“然后滚。”

陈源在地上抬起一张脸,已是被冰块酒泡得发肿的脸,双眼都小了一整圈,他哆嗦着仰视着慕昭。

哆嗦好一会儿,陈源才终于有力气开口:“对、对不起……”

慕昭态度不明,淡淡道:“你该道歉的不是我。”

陈源又朝泰诗琳爬过去,卑微地发着颤音:“姐姐……姐姐对不起……”

泰诗琳把脸转向一边,僵硬地说:“你赶紧走吧!”

陈源狼狈地离开了。

慕昭挥手让那些男模离开,然后问泰诗琳:“还好吧?我陪你喝酒发泄一下。”

泰诗琳丧着一张脸:“你一个人喝不过我。”

“我哪儿是一个人?”慕昭抛了个眼风,“我老公也在,两个人喝。”

傅时沉听见她的话,眉梢微微一挑,没什么表情,倒是去拿了桌上那瓶白兰地,主动问:

“喝这个?”

泰诗琳连忙摆手说不用,然后和慕昭小声道:“我哪儿敢让你老公那样的大人物陪我喝酒发泄,我也放不开啊。”

慕昭也小声地回:“他没那么吓人,很平易近人的。”

“……”

泰诗琳如鲠在喉,如芒在背,还是没忍住地问:“你是在说反话吗?”

在刚刚看过那样暴力的一幕,还能是平易近人吗?

慕昭没觉得傅时沉哪里可怕,强调:“真的。”

泰诗琳皮笑肉不笑,说:“那可能只是对你平易近人。”

慕昭:“……”

这时候,傅时沉起身,来到两人面前,提议道:“我朋友组的局就在旁边,要不然一块过去?”

这个提议不错,泰诗琳表示同意,人多热闹,她反倒放得开。

要是单独和这对夫妻一起喝酒,她能闷死。

慕昭却觉得很稀奇,“你竟然还有朋友?”

傅时沉看她一眼,不置可否。

旁边也是同样的半封闭式贵宾卡座。

人也不算特别多,大概有十多个,其中只有一个是傅时沉的朋友,就是坐在左边第三个男人,姓沈,沈蕴。

除开沈蕴外,也没别人知道傅时沉的真实身份。

傅时沉直接带着两人到沈蕴面前,淡淡介绍:“这是我太太,慕昭。以及我太太的朋友,叫——”

他已经忘记泰诗琳的名字,便看向慕昭。

泰诗琳却积极地进行自我介绍:“泰诗琳。你叫什么?”

手直接主动地伸向了沈蕴。

沈蕴穿着干净的浅蓝圆领羊绒衫,戴银丝边眼镜,极斯文清秀的一张脸,他冲泰诗琳露出一个干净笑容,伸出手,“你好,我是沈蕴。”

泰诗琳一把握住沈蕴的手。

慕昭在旁边看着,只觉得不对劲,并且觉得泰诗琳即将很快走出失恋的悲伤。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后,泰诗琳已经赖在沈蕴旁边,一杯接着一杯喝个不停。

这让慕昭有点担心,不禁问傅时沉:“你朋友酒量怎么样?诗琳酒量可是很好的。”

“不怎么样。”

傅时沉记得沈蕴是三杯倒的酒量,“他愿意陪你朋友这样喝,已经是相当给面子了。”

不用问,自然是给他傅时沉的面子。

趁着泰诗琳去洗手间的间隙,沈蕴终于得以喘息,已经喝得面皮发红,他却倏地想到一件事:“时沉。”

喊了一声,再坐过来,说:“我妹妹老缠着我,说还是想要你的那条旗袍,醉……醉玲珑。”

Destiny的收山之作,醉玲珑。

那条她穿过一次的裙子,她那次去医院已经带去还给傅时沉,现在好友妹妹想要,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没想到,傅时沉却淡淡给出个回答,“扔了。”

慕昭:“……?”

沈蕴斯文的脸上也流露出诧异:“你扔了干嘛?”他顿了顿,又说:“多美一条旗袍,你这不是暴殄天物?”

“……”

慕昭默默低头抿一口威士忌,不敢抬头。

这事儿还得赖她。

她把那条旗袍带去医院还他,不知怎的他心情不好,当场就让她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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