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刃蔷薇(58)
挪完后,她还是侧身坐在他腿上,略显心虚地轻声问:“……疼吗?”
男人由她这么坐着,眉梢挑了挑,“你觉得呢?”
“……”
这让慕昭想到高中时期的同班男同学,打闹时不小心踹到对方命门,被踹到的那个会立马用手捂住,然后飞快地弓着背绷着身体原地蹲下,脸上表情极为痛苦扭曲,半天都站不起来。
由此可见,该是有多疼了。
她刚刚坐得快,都没给傅时沉任何反应的时间,即便她体重刚到九十斤,坐下的力度也不算轻。
“抱歉。”她干瘪瘪地挤出两个字。
“道歉这么没诚意?”傅时沉微微收拢两条不羁敞放着的长腿,让她坐得更稳,“我不接受。”
“……”
他口中的不接受当然是在开玩笑,慕昭却半当真,问:“那你想要怎样?”
她作势就要起身,“那不坐你身上了。”
女人妩媚身段刚起到一半,就被男人温凉大手一把扣住手腕,透着满满强势的力量感袭来,将她一把重新拉回。
她几乎是有点晕头转向坐回他怀里的。
这下坐得比上次更重。
“不怎样。”男人绵热声息轻扫在耳后,那里很敏感,听他声音骨头都要酥掉,“你随便坐。”
“……”
在这样一个暧昧气氛达到阈值的时刻,慕昭生出错觉,他总觉得他这样迁就她,会不会也是对她有几分喜欢的?
具体怎样不得而知。
但有一点慕昭可以肯定,她在沦陷,而且在清醒地沦陷,坠身在一汪月光沼泽里,拔不出脚来。
明明她的身高也有170,可架不住傅时沉肩宽体正,身材纤细的她坐在他怀里显得特别小鸟依人,他的手只要一落上来,就能将她整个腰都圈住。
可他没有,他只是清冷自持地坐着,眼底无情无欲。
每当这时候,慕昭便又会想,他应该是不喜欢自己的。
不然怎么会这样无动于衷?
还真是个招女人疯狂的男人。
只是他行动,不代表慕昭没行动,她留意到他薄白色下眼皮上的淡淡青影,透出熬过大夜的信号。
“昨晚没休息好吗?”
她用凉凉的食指指腹轻轻描摹过一侧阴影,触碰着他薄软眼皮,“都有黑眼圈了。”
昨晚的确没休息好。
不过当傅时沉回答时,也只是淡淡一句,“嗯,工作上的事。”
慕昭烟视媚行地望着他,主动单手勾搂住他的脖子。
另一只手抚到他的领带,两指穿梭进去,再将整条领带勾扯出来,缠在几指间。
最后扯着他的领带,将他的脸拉至眼前,极近距离地盯着他的眼。
“原来是因为工作啊。”她嗓子柔柔的,语调软而勾人,“我还以为你被我亲了下,兴奋得一晚上睡不着觉呢?”
“……”
这辈子,慕昭都没像这样勾过一个男人,傅时沉可是头一个有这样待遇的人。
他值得她这样对他,而她也想要这么对他。
听着她撩拨的话语,傅时沉依旧很坐得住,没特别明显反应,眼底倒浅浅冒出笑意,“原来在你眼里,我这么纯情?”
“岂止纯情,简直是男菩萨。”
慕昭如是评价道,还撇了撇嘴,“总觉得,我就算脱光站在你面前,你都不会有任何反应。”
傅时沉被她的话逗到,低笑出声:“对自己这么没自信?”
离得太近了。
他说话时,温热气息会拂到脸上,痒痒的,慕昭用腾出勾他脖子的手,抠了抠脸颊,然后抱怨:“……是你让我没自信的。”
“是吗?”
男人嗓音低了几度,眸底晦色骤起,“那给你点自信。”
慕昭:“?”
“……”
没等她思考他的话,她只觉得后脑勺一重——他温热的大手覆上来,掌心扣抚着她整颗后脑,以极快的速度将她用力按向自己。
男人另一只大手握住她的腰,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身被他完全掌控,就那么紧握着将她身体带得与他紧贴,严丝密缝,不留寸缕。
下一瞬。
男人薄凉的唇准确无误地吻上来,带着强烈侵略者的气息,力度也重,毫无讥诮可言,全凭本能驱使。
久未接过吻的慕昭险些招架不住,她那只手无措地落在他一侧宽肩上,另一只手还缠揪着他的领带。
两只手都忍不住用力,她丝毫不知道,随着她手上的用力,男人领口在不停收紧,勒得他薄白色的脖颈涨出不正常红意。
也勒出一根又一根青筋和血管,看着特别血脉膨胀,极具视觉冲击。
也带来灭顶般的窒息快感。
他的吻和他这个人一点都不搭边,一点都不斯文谦和,反倒是暴烈粗鲁。
不像是个吻,更像是某种生物在撕咬动物。
她疼得连拍他的肩,含糊不清地嚷:“……疼,疼!”
娇媚里带点抵抗的嗓音反而是最好的情.药,只是慕昭不知道这一点,她还在傻傻地等待他收手。
没想到啊……
等来的是男人更加变本加厉地深吻。
不过他没有再咬她,而是转为更加用力碾磨,唇舌勾缠,津唾交换间发出让人羞耻的啧啧声。
那声音连慕昭听了都脸红,她现在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纯情的人。
而纯情是她对他最大的误解。
寂静包厢里,隐隐能听到外面传来的钢琴声,已换了一首新曲,浪漫的《爱情协奏曲》,十分烘托此时粉色泡沫般的氛围。
男人的呼吸声在高低交接的旋律中,逐渐加重,越来越重,像越起越高而推不开的海浪。
她被卷在这样的海浪里,周身发软,快要瘫在他怀里。
最高的那一层海浪直接顶住她,分外硌人,让她知道不能再这样吻下去,否则不知道会出怎样的事情。
慕昭红着脸别开脸,而他没抽离,就停在原处重重呼吸着,灼热气息一声又一声喷进她的耳朵里。
“你这是干嘛呢……”她的嗓子也哑了。
但是傅时沉的嗓哑得更厉害,又低又哑,却透着难明的欲诱,“给你自信。”
“……”
短短四个字,让慕昭的心猝不及防地重重一跳。
她接不上来话。
男人的手还握着她的腰,恶意地轻掐一把,再凑到她耳边,徐徐地低哑问:“够不够?不够再来点?”
慕昭:“……”
她被他撩得周身更软,快要失去站起来的力气。
再不从他身上起来,就真的要起不来了。
慕昭松开他的领结,目光心虚地划过他青筋血管鼓胀的脖子,起身站起来,故作镇定地回答:“够了。”
“够了就行。”
男人眯着风流的桃花眼笑着,孟浪不经,“不够随时给我说,管够。”
他就是在故意逗她。
这一点慕昭可以肯定,他就是喜欢看她窘迫尴尬的模样。
她偏偏不肯认输,哪怕死了,浑身也只剩个嘴,仍旧嘴硬地说:“好的,有需要再通知你。”
不想再和他打嘴仗,包厢里的暧昧氛围快要让她窒息,只想快点出去,“我们走吧。”
闻言,傅时沉起身,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穿上,再伸手捞起风衣外套时,一个红色的东西掉了下来。
慕昭定睛一看,那不是结婚证吗?
她看他弯腰去捡小红本,不禁问:“你把结婚证带身上干嘛?”
“自然是有用的。”
傅时沉捡起结婚证,拍了拍上面的灰,再仔细地重新放回风衣口袋里,“不过今晚倒没用上。”
慕昭很佩服他的思维,“你不会是想,万一那个乌岚岚不信我们结婚,就直接把结婚证拿给她看吧?”
“是这样打算的。”他说。
“……”慕昭默了两秒,才给出评价,还是发自内心的评价,“厉害。”
走出那个包厢时,两个人脸上的红意都没完全褪去,尤其是傅时沉是,被勒得过分,脖子上红得比脸上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