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难扯(44)
其他人自然也举起杯,配合的喝下这第一杯酒。
杯中酒尽,大家还算融洽的吃了一会儿饭,中途乔栖接了通电话走了出去。
是一个广告电话,她打了几秒钟就挂断了,随后去上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要去洗手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说:“她的钻戒少说几十万,彩礼能少了?”
是高成彦的声音。
乔栖顿住脚,躲在一边没出来。
只听他一句接一句:
“你放心,那些钱我肯定还你。
“就算我要不来,不是还有我老婆么,她姐对她不算差,一个孕妇挺着大肚子去借钱,她能不给?
“她要是不借给我老婆,我就让我老婆去找她奶奶,让那个老家伙帮忙要呗……”
高成彦打着电话走远了。
乔栖怔怔站在原地。
她应该上去砸了他的手机,撕了他的嘴是吗,可她动弹不得,四肢百骸都发冷。
回到包厢里,高成彦已经开始他的要钱计划了。
他举着酒杯,像在发表演讲:“从我和大乔认识开始算,得有八年了,八年前小乔还是个背着书包去上学的小孩,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现在一眨眼,她都结完婚了,我真的是很感慨。”
大家都安静下来听他说。
“作为姐夫,我是真心希望小乔可以过得好,虽然他们两个年轻人不讲究,但是我们大人不能什么也不操持。按理说这些话不该我这个晚辈说,所以我也只是征求一下长辈们的意见,他俩证领了,之前没办的事情,是不是可以提上日程了。”
空气始终安静。
连一直在打游戏的乔桑都屏住了呼吸,连他都知道高成彦说的什么意思,无非是——要彩礼,要婚礼。
乔栖先是看了眼乔育木和罗怡玲的脸色,他俩低着头,倒是看不出什么,她又把目光转到温辞树父母身上,温圣元目露尴尬,而刘美君仿佛下一秒就要发火。
身边的温辞树动了动,似乎想表态。
乔栖心一横,倏地站了起来,冷冷看向高成彦:“你也知道这些话轮不到你说?你姓乔吗?你有资格插手我的事情吗?”
她脾气上来了,是不给人留情面的。
乔家爱人都知道她什么样,可温家人倒是全都愣住了。
高成彦定定看着乔栖。
乔栖不怕他看,话说得不留一点余地:“我明确告诉你,我不要彩礼,不要婚礼,什么都不要,你没权利打着为我好的旗号逼我要。何况就算要,那也只是我自己的钱,谁也别想惦记。”
高成彦脸色极差。
乔育木有些恼:“长辈还在呢,你像什么样子?”
乔栖讲话原封不动送给高成彦:“长辈还在呢,你像什么样子?”
乔家人针锋相对,温家人一个比一个愣。
气氛很差,温圣元想了想,站出来调和:“你们都消消气,其实今天吃这顿饭主要就是商量这些事的,彩礼我们也备下了,犯不上吵架,都坐下,都坐下。”
高成彦脸色极差的看了眼乔栖,却没有坐:“小乔你怎么非要把话说绝呢?我开口要彩礼是为了你好,在坐的谁不知道你是什么德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能换三百个男朋友,现在虽然结婚了,还说不准什么时候离,我这是作为你的家人为你讨一点本钱。”
乔栖眼皮一跳,下意识看向刘美君。
刘美君也看向她,眉头皱着,很是不满。
奶奶拍桌子,气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撅过去:“小高,你过分了啊!”
罗怡玲和乔桥也劝说:“别说了,这话真是过了……”
高成彦恍若未闻:“你上学的时候就混,毕业了开了个美甲店浑浑噩噩度日,私下烟酒都来,就你这个德行,要不是和你沾亲带故,你以为我愿意开这个口?”
他越说越激动,温辞树把他压得死死的就算了,连这个不学无术的乔栖都能骑到他脸上,他咽不下这口气。
“嘭!”一声尖锐的汤匙砸盘子的响声。
大家都吓了一跳。
乔栖也是。
她本想发火,却没想到一直在旁边的温辞树忽然把勺子狠狠的砸到了盘子上。
他怒气不掩,却很文明,没有大声说话:“高成彦,要不是你老婆孩子都在,这个勺子我就砸你脸上了。”
所有人都在屏息。
刘美君更是快连怎么呼吸都忘了,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儿子,压迫感这么强烈,这到底还是不是她的儿子?
高成彦也被温辞树震慑了一下,但正如他所说,他的老婆和孩子都在,他不能露怯。
他强撑着,冷冷说:“你试试。”
“啊!”大家一阵惊呼。
高成彦话音都没落,温辞树直接把高脚杯砸了过来,高成彦来不及躲,脑门硬生生挨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不接受就不接受吧,我接受就行了。”
第26章 风月
然后接下来这个包间炸开锅了。
高成彦暴跳如雷, 要去打人,大人们劝架的劝架,哭喊的哭喊, 爷爷和奶奶两位老人夹在中央,摇头叹气, 却是没有力气加入这样的混乱里。
乱着乱着, 乔栖猛地站了起来:“好了!”
她用尽全力吼了一声:“你们打你们的吧, 我先走了。”
说完话, 她拿包就走。
温辞树冷冷看了高成彦一眼, 随后不顾一切的追了出去。
他跑到电梯间的时候, 她乘坐的电梯刚好正缓缓合上。
他想都没想,把手伸了进去,电梯门夹了他一下,很疼,可好歹门是开了。
她在里面抓狂的骂他:“你有病!危不危险!”
他笑了一下, 走进去:“没事。”
这两个字的安慰意味好强。
她忽然想到, 认识了八年的家人变着法吸她的血, 恶心她,贬低她,可他这么一个从容平和的人, 却会为了她这个假妻子拍案而怒。
她觉得好悲戚,想哭,强忍着,嘴角控制不住往下撇。
他察觉到她情绪上的低落, 想低头看看她。
她忽然攀住他的脖子, 把他的头往下一压, 嘴唇顺势迎上去。
她的呼吸, 与他的呼吸缭乱地撞在一起。
与此同时,电梯门重新关上。
他先是没敢动,不确定她是只亲一下,还是想深入。
她很快用行动告诉了他答案,她开始吮他,舔他的嘴唇,撬他的齿关,他没有反应,她就咬,和之前的咬不一样,这次是酥酥麻麻的,边咬着眼泪边流下来,她呜咽着喊:“温辞树……”
三个字。
让温辞树活过来了。
他忽然把住她的腰,力道特别大的把她抱进怀里,反客为主深深的吻上去,用舌头顶她的唇瓣,毫不犹豫的夺走她的呼吸和津液,一边亲一边将她撞到冰凉的墙壁,一只手箍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就护着她的头。
腰上的手那么紧,可放在她脑袋上的手却那么的温柔,一下一下的摸着她的头,像是在哄她。
她不明白,一个人是怎么做到一心两用的?
一边恨不得把她撕碎,一边又要将破碎的她粘合起来。
乔栖深深地,深深地陷入他的温柔和暴烈里。
晴天暴雨,让她死吧,死完再接着活。
……
后来这个吻不知道接到多久。
电梯打开了,有人看到他们这么忘情,很友好的没有打扰他们。
电梯就这么一上一下的,有耐心的等着他们把一个吻接完。
随后温辞树揽着她,把她带到了车上。
她去抽烟。
他则在家庭群里给父母发了条微信:【爸妈,今天抱歉了。】
却没想到很快就有回复。
是刘美君回的:【为什么连她自己家里人都骂她不检点?】
温辞树看到后三个字,感觉很难受。
她的烟味萦绕着,灰色的烟气,像是周围笼罩了一层淡淡的悲伤。
他听着都刺耳,真不知道她家人这么污蔑她的时候,她是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