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难扯(4)
乔栖却在放空,想起什么,扯远了问:“周周,我单身多久了。”
周可想都没想就问:“你不是一直单身吗?”
“呸,我爸昨天还因为我男人太多骂我呢。”
“那些人不都是你找来气你爸的,算什么男朋友啊。”
乔栖迟钝了几秒,才点点头:“也是喔。”
周可学她的语气:“也是喔。”耸耸肩,撇嘴问,“所以乔大美女,你是打算谈恋爱了吗?”
乔栖认真想了想:“没想好。”
周可看她眼睛里空空的没有内容,大概是在神游,不由叹气:“反正像你这种不缺爱的人,什么时候需要爱,什么时候就拿出一点用就行了呗,只要你想,谁还能拒绝你?”
周可知道,像乔栖这样的女孩,是被男孩们的偏爱喂养大的,她身上的自信和潇洒,都是被异性们拥护出来的。
各种各样的男生都曾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他们在她触手可碰偏偏又遥不可及的身影中,兀自经历了心动,热恋,情伤和失恋,这整个过程,乔栖甚至都没有看过他们一眼。
乔栖当然明白周可的话中之意。
她对自己的认知并不模糊——她是亲情里的乞丐,爱情里的富翁。
可惜她不是合格的乞丐,也不是合格的富翁,因为当乞丐时她不乞讨,当富翁时她不挥霍。
“有一点我要纠正你,我不是不缺爱,我是不缺男人。”
乔栖表示,这两者是不一样的。
周可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同,她撇嘴:“你为什么忽然说这个?”
乔栖把腿从桌子上拿下来,边抽两张湿纸巾擦桌子,边说:“没什么,我就是发现,我其实对爱情没什么经验。”
周可眨巴了一下天真的大眼睛:“可你也不需要什么经验啊,有人吃苹果需要自己摘,有人是被喂到嘴里的,你是后边那种。”
乔栖:“……”
她感觉和周可表达的不是一件事。
她干脆不说了,把湿纸巾团成球“嗖”地丢进垃圾桶里,没心没肺一笑:“不说了,我回家接受我奶奶的审问。”
乔栖在七点钟的时候回到家。
刚打开门,鞋子还没换回来,奶奶就凑过来问东问西。
乔栖用一句话打发所有问题——“你问他吧。”
她不能在对方的态度没表明之前,就先揭自己的底。
她这态度可把奶奶急坏了。
这边乔栖去洗澡,在浴室里荒腔走板的唱着歌,奶奶拿着手机在门口来来回回踱步:“你孙子觉得我孙女怎么样啊?”
听筒那头传来一道苍老而低沉的声音:“你孙女觉得我孙子怎么样啊?”
奶奶说:“你先说。”
爷爷说:“你先说。”
“……”
两个人一来二回,都想先知道对方的看法,像小孩子较劲。
结果最后谁都没打听出什么来。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孙女没对你透底吧。”爷爷叹了声气。
奶奶问:“你孙子给你透底了?”
“他啊,不咸不淡的,我也搞不清他心里怎么想的。”
浴室里的水声还在继续,乔栖的歌声停了下来,奶奶走到阳台继续通话:“我孙女漂亮的像上世纪的香港明星,你孙子除非眼瞎了,不然一定能看得上她。”
“我孙子要人有人,要个有个,你孙女要是看不上他,才眼瞎嘞。”爷爷这边也不甘示弱。
两个人一来一回,像在打辩论一样,为自家孩子据理力争。
最后是爷爷先投降,哎呀了一声:“咱们俩斗嘴有什么用,孩子们的事没头没尾的,怎么办呢。”
奶奶想了想:“我看没有表态就是最好的表态。”
爷爷沉默了片刻,才说:“这样吧,咱合计合计,再让俩孩子见一面。”
“嗯……行吧。”
作者有话说:
之前在围脖说过,侄女和同学第一次去做美甲结果被骗了,侄女的朋友家里非常贫穷,下了很大很久的决心才给了自己一次美甲的机会,结果被骗,便宜的款式被收高价还做得无比难看。。。希望我们在面对物质层面的渴望时不要无奈作罢,也不要望梅止渴。希望贫穷的女孩也能得到需要付费才能拥有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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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难扯
乔栖第二次见到温辞树,已经是一周之后了。
那是个下雨天,雨丝濛濛而落,雨幕中,刚抽出嫩芽的树梢,远看去像笼了层绿纱,草木之气带着沁凉的味道,天刚擦黑,倒像是更深露重。
乔栖在一家江南酒馆门口下了车。
这家酒馆是平芜市内有名的餐厅,主营苏菜,白墙黛瓦、层楼叠榭,颇有江南古意,连名字也取的很国风——忘却春山。
都说平芜尽处是春山,乔栖这个土生土长的平芜人,倒还是第一次到春山来。
穿旗袍的迎宾小姐帮她开门,问道:“您好女士,请问几位,有预约吗?”
乔栖说:“我来找人。”
她报了包间名字,服务员引她过去,里面长廊逶迤,乔栖走了一段弯弯绕绕的路,才来到包间门口。
她敲了敲门,走进来。
听到动静,温辞树从花格窗下转过身。
二人四目相对。
乔栖微愣:“怎么是你。”
温辞树也明显讶异了一番,但很快反应过来:“估计我们被骗了。”
乔栖稀里糊涂回忆道:“奶奶说,她请同学吃饭,忘记带手机带钱,让我来帮她付账。”
温辞树敛眸,再抬眼已是一片明清:“爷爷对我也是这么说。”
事已至此,乔栖也弄懂了个中缘由,她大方一笑:“那就坐吧。”
温辞树没有动弹,站得笔直,把视线又远又淡的落在乔栖的身上。
乔栖脱去厚重的大衣,把大衣和包一起挂在身后的衣架上,转身看到温辞树的目光,微微一顿,歪了歪脑袋笑问:“怎么不坐?你是不给老人家面子,还是不给我面子。”
温辞树移开视线,没有什么语调的说了声:“没有。”
乔栖笑:“是没不给老人家面子,还是没不给我面子?”
温辞树把刚移开的目光又落回她身上,淡声说:“都没有。”
乔栖拖着尾音“哦”了一声:“这样啊。”她又说一遍,“那就坐吧。”
说完话她自己先坐了下来。
温辞树停顿须臾,也坐到木椅上。
乔栖以为坐下来之后,他们之间会是很长一段沉默,谁知温辞树忽然说:“你好像和上次不一样了。”
“……”
乔栖没想到温辞树会突然冒出这种话。
她有些错愕,但这种感觉只停留了几秒,她很快就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讲——她不知道今天要见的人是温辞树,没提前把自己打扮成良家妇女。
脱去大红色的复古毛呢大衣,她身上只剩一条黑色的紧身连衣裙,极简单的款式,却极勾勒身材,下摆很短,堪堪遮臀,一双白皙纤瘦的长腿裸在外面,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厚底乐福鞋。
妆容也是浓墨重彩的,小烟熏大红唇,头发随意散落在肩头,露出耳朵上七只细闪的耳钻。
她知道今天的打扮太过性感,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就没打算端着,刚才同他讲话,也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这叫见机行事。
“哪里不一样了?”乔栖偏就明知故问。
温辞树露出思考的表情,很快给了她一个诚恳的答案:“说不上来。”
乔栖笑笑,想问“那你喜欢上次的我,还是这次的我”,又怕太直接把人吓着,干脆转移话题:“点餐吧。”
桌子上贴着二维码,温辞树说:“这次你来点吧。”
乔栖挑眉:“行啊。”
她不太饿,只简单点了一些招牌菜,点餐的时候,温辞树起身也把外套脱了,挂到衣架上。
他应该是从重要场合赶来的,穿一身黑色的西装,甚至连领带都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