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结婚了么？”唐真真喃喃的说着。

“都30岁的人了，也不算早了。你要进来坐会么？我给你找找，她爸妈临走前好像给我留了个电话号。”

“不，不用了。”唐真真努力扯出了一个微笑，“我就是路过这里，就过来看看。”

说着，她飞快的逃离了那里。

北京的夜色一如她记忆中的那样，繁华喧闹，每个人都在朝着自己的目的地前行。唯有她，像一个没有家的孤魂，毫无目的的飘荡着。

她到底是谁啊？那里根本就不是她的家，也从不曾有过一个叫唐真真的女孩在那里长大。可生活在那里的那个女孩，却和她有着相同的经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酒店的，当她失魂落魄的坐在地板上时，终于问出了那句话。

“我到底是谁？”

“你不是已经想起来了？”小攻的声音冰冷的像金属一样，完全没有了从前的痕迹。

“可我想听你说，听你告诉我，那些是真的，不是我的臆想。”

“上一次，你很快就接受了事实，这次为什么会这样呢？你变懦弱了。”

“你少特么废话！我到底是谁？或者说，我到底是什么？”

“没错，你就是所有粉丝意念的化身。你本来只是这世间的一股意念，可你却产生了自己的思想。你根本就不应该出现于这个世界的！”

“所以说，我的身份是假的，我的记忆也是假的，我根本就不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也从来没出过什么车祸！”她用手盖住自己的脸，想要阻止那些控制不住的眼泪，“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你们却给我起了真真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好笑了。”

“那是你自己取的。你说不管你是谁，只要你存在着，你就是真的。”

“我还说过那样的话么？真是个傻瓜啊。怎么会是真的呢？都是假的啊。”她终于埋头大哭起来，那些一个人担惊受怕的夜晚，那些想念父母的时刻，那些努力完成任务的日子，原来都是假的么？

“为什么要编这样的故事给我听，直接告诉我真相不就得了。”

“你忘了么？上一世，我们直接告诉你的后果？”

唐真真闭上眼睛，眼前又出现了梦中的那个画面，她从高台上一跃而下，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飘飘摇摇的坠入大海。

“我自杀了么？”

“你说，如果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那么情愿就此死去。”

“所以你们才编出这么可笑的故事欺骗我？”

“我们也不想，但你知不知道，你死的时候，世界的能量波动足以毁掉一切。我们费了多大的力气才重建这一切！你不仅仅是你自己，你还承载着所有防弹粉丝的意念，而那意念的力量太过巨大，我们不能再冒一次险了。”

“那为什么让我想起来呢！就这样一直骗下去就好了！”唐真真愤恨的喊着。

“还不是因为你的自我意愿太顽强了，甚至已经开始压制粉丝的意念！两股意念在争夺对你大脑的控制权，所以一切都失控了！经过上一次的毁灭，我们的力量已经不足以控制你了。”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做这些？”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从出现起，我的任务就是让你服从粉丝的意念，做他们想做的事情。唯有那样，这个世界的能量才能稳定，一切才能安稳。真真，就听我一次好不好？又不是让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只要顺从粉丝的意愿，像从前那样陪在防弹身边就好了，不要反抗，不行么？你不是很喜欢他们么？”

“我是喜欢他们，但前提是，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意愿。我不想做个傀儡，听从别人的摆布！”

“真真！你再这样下去，你体内的粉丝意念迟早会反扑，倒时候一切又会失控，防弹也会受牵连的，你真的想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么？他们未来会成为很厉害的世界巨星，他们的征程才刚刚开始，你真的忍心让一切止步于此么？”

“让我想想吧。”

唐真真在地板上坐了很久，久到她都快忘了时间的流逝，直到电话铃声惊醒了她。

“睡了么？”金硕珍的声音柔柔的传了过来。

“还没。”一开口，真真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的不成样子。

“事情办得顺利么？办好了就回来吧，你不在，那些家伙又开始淘气了。”

“内，”真真笑了起来，“明天就回去了。”

“那就好，”金硕珍的声音似乎放松了许多，“早点睡，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跑，出发前收拾好行李，不要把东西忘在酒店，明天几点的航班？我们去接你……”

第86章 79

坐上飞机时，真真的眼睛还是肿的，她本想好好睡一觉，可闭上眼睛脑子乱成一团，根本没办法静下心。她干脆放弃睡觉的想法，开始慢慢整理自己的思绪。

“我想了想，还是有很多地方不对。”她问向小攻，“按你的意思，我应该是2013年7月9日以后出现的，可为什么这次我在2012年就醒过来了？”

“因为我们觉得上一世你那么干脆的选择离开，是因为和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够多。所以这一次我们动用了时空之力，把你送回了过去。也许，从最初就陪在他们身边，你们之间的牵绊会更多一些吧。”

“粉丝想陪伴他们，照顾他们，我都能理解。但为什么最初给我的任务是助攻呢？”她始终想不明白这个问题，这也是之前她一直不敢确定自己身份的原因。

“因为粉丝不想自己的爱豆喜欢上任何人，他们觉得爱豆只能属于自己，如果他们一定会有喜欢的人，那就只能是队友了。”

“这是什么变态想法！”唐真真接受无能，“爱豆于粉丝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呢？是他们喜欢的人，还是满足他们臆想的玩偶呢？”

“并不是所有粉丝都这样的，每个粉丝都会有自己的想法，所以这股意念也常常会自相矛盾。”

“那我到底要听谁的呢？”

“每个阶段，占据上风的意念也会不一样，你只要顺其自然，按照你大脑接收到的信号去做就好了。”

“可如果那样做会伤害到防弹呢？”

“他们不会伤害防弹的。”

“他们已经伤害了，以爱的名义去干涉别人的人生，本就是最大的伤害。”

感受到小攻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真真又换了个问题，”我会一直存在下去么？”

“只要他们还有粉丝，只要这股意念还在，你就会一直存在的。”

“那如果有一天他们不再是爱豆，粉丝也渐渐把他们忘记了，是不是就不再有我了？”

“不会的，总会有人永远记得他们。”

“上一世我离开以后发生了什么？”

“你的能量消散于世间，引起能量波动，我们费了很大力气才稳住这个世界。一切会恢复原样，正常运转下去，直到粉丝的意念重新凝聚，你再次出现。”

“他们会记得我么？”

“不会，这个世界关于你的一切都会消失不见。”

“那样的话，真的太好了。”真真用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不再说话。

刚下飞机，就接到了金硕珍的电话，“降落了吧？我们在停车场等你，一个人拿行李可以么？”

“嗯，可以的，哥不用担心。”唐真真拖着自己硕大的行李箱，慢吞吞的向停车场走去，有一瞬间她很想直接逃走，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他们。

远远的，她就看见金泰亨趴在车窗边向她招手，而果果已经打开车门向她跑来。

“怒那，你终于回来了。”果果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笑嘻嘻的说着。

“什么终于啊！我明明才离开三天而已。”

“三天也很久啦！”

坐进车里，金硕珍回过头看她，“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哥哥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