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流boss的白月光(73)
三人都聚到窗边看了一遍时, 门被敲响了。
“醒了吗?”苍老沙哑的声音,是村长了。
米语开了门,门外村长依旧一副阴鸷样子, 他的身后战战栗栗的站着刘升和萧爱兰,他们脖子僵硬的立着, 脸摆的正正的, 看来也是看到了井边的那个女人了。
或许是诡村的世界太过特殊的缘故, 又或许是今夜的阴气太重, 几人朝外走去,走在夜里的路上时,看见了太多怪模怪样的“人”了, 索性除了刘升和萧爱兰缩成一团外,其他的人都没有被吓到。
村长抬头看了看明亮的圆月, 皱了皱眉:“今夜……凶兆啊。”
阴冷的风不断吹过, 米语裹紧了衣服, 忽略路边吊死的长舌鬼, 她扭头问村长:“那还要继续吗?”
“继续吧, 没有时间了。”村长似是无奈的看了刘升和萧爱兰一眼,他摇摇头轻叹一声。
造孽啊……
等他们走到那处埋了刘母和女婴的麦田时,已经冷的都要失去知觉了。
此时正是秋季,大片的金黄色麦子都已成熟,风一吹,发出一片整齐的窸窸窣窣声,其实是有些像风铃似的悦耳,可经历过“鼠灾”的三人都不适的皱起了眉,如同梦回那晚密密麻麻的老鼠大军的场景一般。
那晚,也是类似这样的声音。
村长看也不看周围,他从布袋里掏出几支红烛来,又拿出一盒火柴,对看着麦田发呆的刘升命令道:
“把那女娃的墓挖开。”
“……啊?”刘升愣了下才诧异的抬头看向村长。
“不需要问什么,还记得你们把她埋到哪了吗?”村长看向那片光秃的土地,一年没有打理竟然能不长枯草,真是神奇啊。
萧爱兰闻言看向刘升,刘升被一大群人看着,他紧张的擦了擦汗,不断道:“让我想想……别着急,让我想想……”
他直直的站了一会儿,接着猛的拿起放在地上的铁锨,跳入麦田里四处挖了起来,几人拿起手电筒给他打着光,看着他如同疯癫了一样挖来挖去。
十分钟之后,刘升停止了动作,惊喜的朝高处站着的他们喊道:
“我挖到了!就在这!”
那是麦田的中心处,几人走过去,发觉那坑很深很深,包裹的紧紧的塑料袋里,在灯光的照射下,竟然自发的流出了鲜红的血。
被埋了一年了怎么还会流血?
村长眉头皱的更狠了,他先是在坑的四周插上蜡烛,又转头问几人道:“你们谁去把那层包裹她的东西拆掉。”
在场的人都互相对视一眼,米语看了看那流露出的血水,默默地想,如果真没人愿意去的话那就我去吧,就当积个德。
但谁都没想到,第一个说要去的人是萧爱兰。
“既然是我的女儿,我便去看她最后一眼吧。”
萧爱兰流着泪说完,已经跳下坑中,颤着手去解那袋子了。
米语猛的想起萧爱兰并不知道那婴儿是被肢解而死的,她上前阻拦道:
“还是我来……”
晚了,那袋子被解开后立马便露出了血淋淋的包裹,一堆碎红的东西就在其中,如同烂泥一般,非但没有腐烂,反而如同刚被包成了如此一样。
米语没忍住转过了脸,她低头看向了别处。
“啊……!!!!”
萧爱兰崩溃的哭声在夜里格外的明亮,村长上前看了一眼,立马抓起刘升质问:“这尸体……怎么回事?!怎么是……碎的?”
“我不知道啊……是我妈处理的,我当时在家等着她……我也不知道啊……”刘升仓惶的说着,没有骨头似的软了身体跌倒在地。
“算了……”
村长扶头叹了一声,把这对夫妻扔到一边,拿出火柴把蜡烛都点燃了,又转头对米语说:“过来,放血。”
米语点点头走上前,她接过村长手中的刀子,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随后使力划开,鲜血就这样一滴滴从手中争先恐后的流出,并落到了那女婴的尸体上。
其实并不疼,大概是Aurora递给她的药起了作用,当时Aurora一本正经的说:
“这是止疼药,吃了就不会疼了。”
果然不疼。
村长念起了咒语,又割开了自己苍老的手掌,米语清晰的看到,三人的血液不断的蠕动着,像是有了生命,那堆碎肉也逐渐融合在一起,跟被按下了十几倍速的生长按键一般。
“……哇哇哇……”
婴儿响亮的哭声突然从坑中传出,米语定睛一看,就见坑里的那堆碎肉消失不见了,代替出现的是一个浑身雪白的婴儿。
只是……她的四肢好似组装错了一般,上下颠倒。在米语的注视下,那婴儿快速瓦解成一滩血肉,又快速的变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健全人类。
“躲到我的身后。”村长突然沉沉道。
米语连忙退后几步。
村长抬手在一张黄纸上用鲜血写到:
“怎么做你才肯投胎转世,放下仇恨?”
随即把那黄纸放在蜡烛上烧成灰烬,当黄纸被烧的殆尽时,蜡烛也随之灭了一根。
村长紧闭双眼,额头冒汗,口中不断的念着什么。
一时间狂风大作,萧爱兰和刘升抱作一团,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断的流着泪。
蜡烛忽的又熄灭了一根,村长也突的睁开了眼,他道:
“她要我们重新把她埋葬在地下,身边,要躺着你们两个。”
村长浑浊的眼睛看向刘升和萧爱兰。
“不!旧人已逝,为何还要再牺牲我们!!村长,救救我们啊!!!”刘升大叫起来,萧爱兰呆呆的坐在地上,两人一疯一静,看起来实在好笑。
村长瞪了刘升一眼冷冷道:“闭嘴!”
他转过身重又割开伤口,以血为墨写到:
“还有何法?”
黄纸再一次被放上火焰烧的精光,蜡烛也再一次熄掉了一根。
这次的风吹的更大了,几人如果不是互相搀扶,恐怕就要被这风给吹走了,而站在前方的村长岿然不动,如同雕塑一般。
“我要那女人给我编织稻草人放在我的墓前,用这三人的鲜血和□□日日浇筑,我要重返阳间!”
这次,不是村长代为转达,而是一个稚嫩又空洞的声音大声说的,那声音如同惊雷,在每个人的耳边炸起,带着深深地怨恨和痛苦。
深黑的天际之下,几人站立着,凝视着那突然出现的大的有几层楼高的婴儿,她张开嘴,满口的尖利牙齿,诡异极了,她痴痴笑了几声,身形大的遮盖了天空的圆月。
“只有两个选择,选吧。”
那婴儿又道。
漆黑的天际之下,村长面对着那硕大无比的婴儿脑袋,并没有转头。
米语走上前,轻声问沉默站立着的村长:“您要怎么选择?”
“不过我猜,您是要决定牺牲我们三个吧?”
她的声音轻轻的,仿佛丝毫没有恐惧似的,村长转过头看向她苍白柔美的脸,摇了摇头沙哑道:“人情世故啊,同村的亲人和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你又会如何选?”
米语赞同的点头,她笑了笑:“您的选择无可厚非,但我们也要为自己打算,就比如现在,我们只好……让您选择一条有利于我们的路了。”
她话音刚落,Aurora便从齐半背着的沉沉的包中抽出一把形似剑的武器来。
村长只感觉眼前闪亮了一下,再睁开眼时,就看到那一头银发的年轻人冷漠的把吓得瘫软在地的刘升和萧爱兰一人一剑给刺死了。
毫无怜悯之心,如同机器一般。
齐半看也没看身旁的凶案现场,拿出绳子来三人三两下就把村长绑了起来。
早在那间屋子时,几人就已经提前想过之后所会发生的所有事。他们既然要阻止结局发展成曾经的诡村那样,那么势必就要跟村长几人的意愿背道而驰。
因此,必要的时候,几人已经决定做出些牺牲他人性命的事了,毕竟,这里的人实在不值得他们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