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奏响的乐章+番外(126)
她只是想寻求一个答案。
明明小时候他对她那样的呵护和关爱,耐心地教她各种各样的东西, 带她走上了摇滚这条路。
为什么后面说抛弃就抛弃, 并且这么多年都没有再来看过她一眼。
所以他过去给她的爱都是虚假的吗?
还是说,爱就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逝。
她之前觉得自己已经对此释怀了, 但她现在想要往前走的时候, 她才发现她始终困在他留给她的谜题里, 根本无法再去大胆地拥抱别人的爱。
但她也迈不出去主动找他的那一步。
她害怕他的回应真的会坐实她心中的所想。
过去她可以假装这个问题不存在,但如今再不去解决的话,她迟早有一天也会伤害到祝辰宵。
而这一点,足以逼迫她去面对自己心中那块始终没能痊愈的伤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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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赶上贺乐涵乐队的庆功会,祝辰宵一结束在维也纳的交响乐团演出,就推掉了所有的晚宴应酬,改签机票飞回了海城。
他原定计划是在庆功会当天的下午抵达,却没想到赶上了维也纳大雾,飞机足足延迟了快3个小时才起飞。
所以当他拖着行李箱赶到庆功所在宴会厅时,整个庆祝活动已经临近尾声了,宾客也散去了大半,只剩下与乐队关系最好的那群朋友,还三三两两地聚在吧台那边喝酒聊天。
祝辰宵微喘着气,眯着眼睛找了半天,才在角落的卡座里捕捉到了贺乐涵的身影。
她手里拿着酒杯,如玉般的小脸上透着几丝不太正常的红晕,正眉飞色舞地和坐在她对面的宋遇聊着什么。
祝辰宵不禁眉头一蹙,快步走了过去:“我回来了。”
他一身黑衣风尘仆仆地立在桌边,英俊深邃的面容带着淡淡的疲倦,垂下的眼睛里藏着复杂暗涌的情绪。
贺乐涵握着酒杯的手顿了下,才抬起一双微醺迷离的眼睛看向了他:“啊,我还以为你今晚赶不回来了!”
“雾散得还算早。”祝辰宵平静回道,同时扫了眼圆桌上散落的一堆空酒瓶,最后视线滑到了宋遇的身上。
“好久不见。”宋遇朝他友好地笑了一下,然后识趣地转向了贺乐涵,“行了,有人回来陪你喝了,我先走了。”
“你急什么呀,你又不像许佳意,家里有个人在催她回去。”贺乐涵不高兴地扯了下宋遇的袖子。
“单身狗不配早回家是吧?”宋遇苦笑了下,拂掉她的手站起了身,“但我明早要出差,所以得早点回家睡觉。”
“唔,那好吧。”贺乐涵有点迟缓地点了点头。
在宋遇离开后,祝辰宵面孔微板地坐到了她对面,语气略微有点严肃:“你是不是又喝多了?”
“没有吧……”贺乐涵眨了眨眼睛,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后热情地往他面前递了递,“来,喝点润润嗓子?”
祝辰宵垂眸掠了眼沾着她口红的杯口,默不作声地接过来,一饮而尽了。
“欸?你怎么都给我喝了!”她吃惊地瞪了他一眼。
“因为我觉得你今晚已经喝得够多了。”他放下酒杯,淡淡道。
“还好吧。”贺乐涵撇了撇嘴,嗓音嘟囔着不满,“但我们乐队赢了新人奖呀!所以多喝点怎么了,你快帮我再去拿瓶酒。”
她眼波轻晃地瞅着他,亮晶晶的瞳眸灼得他挪了下视线,拔腰起了身。
他快步走去吧台,点了瓶度数最低的果酒,压着眉宇回到了她身边:“这个喝完,就不许再喝了。”
“好好好。”贺乐涵敷衍地点了点头,接过来灌了好了几大口。
没一会儿酒瓶就又见了底。
“好喝!我还想喝!”她长睫扇了扇,嘴角勾起了个娇俏的弧度。
祝辰宵默了几秒,眼底露出了几分无奈:“以后我给你买几箱放家里,今天就别再喝了。”
“不要,我今天就想喝嘛……”贺乐涵绵软的手指扯了扯他的衣袖,半带撒娇道。
祝辰宵阒黑的眸光闪动了下,嗓音低沉克制:“今天不行,而且我们两周没见了,你就只想喝酒,不想和我聊聊天之类的么?”
贺乐涵呆滞了几秒,才讪笑着松开了手:“好,我陪你聊天!你想聊什么?”
“什么都可以。或者你跟我讲讲你这两周过得如何?”他耐心引导道。
“我这两周过得如何啊……”贺乐涵喃喃重复了一下他的话,刚刚还高昂的情绪忽然变得低落了下来。
见状祝辰宵不禁有点担忧道:“是这两周遇到什么糟心事?”
“也没遇到什么事。”贺乐涵垂着脑袋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抬起眼盯着桌上的空酒瓶道,“就是我最近一直在想陈继良的事情,你说我的乐队都这么出名了,他怎么还不来联系我问候下?他现在要想找到我应该很轻松的吧,那专辑背后的发行厂牌,网上随便一搜就有地址,他完全可以绕过我妈来找我。”
“或许他不怎么看电视,所以还是不清楚你的乐队吧……”祝辰宵温热的大掌在她瘦削的后背上轻轻抚了抚,低声安慰道。
“就算他不看电视,他那么喜欢摇滚的人,怎么可能不关注摇滚圈的动向!所以他肯定能看到我的乐队的。”贺乐涵扯了下嘴角,嗤笑了声。
说不上是在嘲讽他所说的可能性,还是在嘲讽她自己的难以释怀。
祝辰宵沉默了良久,缓缓开口试探:“如果你这么放不下的话,或许可以主动去找他看看?”
“我去找他?我上哪去找他?而且凭什么是我去找他!我才不要……”贺乐涵情绪一下子又激动了起来,眼泪也不受控制地从泛红的眼眶中涌了出来。
她连忙用毛衣袖子抹了把脸上的泪,有些难堪地垂下了头,哽咽掩饰:“靠,我是不是泪腺出了什么毛病,我没想哭……”
看着她那喝多了还不忘故作坚强的模样,祝辰宵心脏瞬间痉挛了下,蓦地将她一把揽入了怀中,一边轻抚她微微耸动的肩膀,一边柔声在她耳边安慰:“没事的,觉得难过就哭出来好了,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贺乐涵湿漉漉的脸贴在他温暖的胸膛,紧咬着唇瓣忍了片刻后,再也克制不住地哭了出来:“我……我真的好难过……我……我为什么就过不去这个坎啊……还有……还有我好对不起你……我就这么一直……一直自私地拖着你……”
“相信我,你一定可以迈过去的。而且你也没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就算你给了答复拒绝了我,我还是会继续追你,这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所以你不要感到自责,以后也别再说这样的话。”祝辰宵低了低头,将她抱得更紧了一点。
他身上还夹带着长途飞机上醇厚的咖啡味,混杂着清冽的雪松,虽然不搭,却莫名安心。
贺乐涵吸了吸鼻子,哽咽得有点说不出话来了:“可是……可是……”
“没有那么多可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他沉稳低磁的声音像一剂安慰药,注射进了她痛苦又憋闷的心。
“嗯……对不起……”她又在他怀中抽噎了会,终于止住了眼泪,掀起了沾湿的睫毛,可怜兮兮地瞅他,“我想回家了……”
“那我们回家。”祝辰宵修长的手指帮她理了理额前有些凌乱的发丝,又找出口罩帮她遮掉了哭花的半张脸。
她现在也是公众人物了,他必须要保护好她在外面的形象才行。
他可不希望明天在微博上看到什么胡编乱造的花边新闻。
“稍等下。”祝辰宵站起身,走去和她乐队的人打了声招呼,叫了辆专车。
周言淮恹恹坐在吧台,指尖掐着烟,全程没有搭理他。
对此祝辰宵也没去在意,本来两人也只会在贺乐涵在场时,才会耐着性子维持下表面上的友好。
在专车抵达后,他便扶着耷拉着脑袋脚步发飘的贺乐涵离开了宴会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