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灵还是等下次吧，她已经答应要陪我去看《蓝颜祸水》了，这次没法陪你了。”

灵的话还没说完，秦濯已经笑眯眯地接过话。

灵噎住了，它当然是希望小瑜和小秦能有一点进展，但怎么就这么让鬼高兴不起来呢？

它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惋惜着叹气，“那好吧，那还是我自己去吧。”

秦濯的表现看得范源眼睛一亮，“小秦呐，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你知道吗？”

秦濯：“？”

范源赞叹连连地看着他，“瞧瞧，你这手段、这话术，说真的，就算是被称作蓝颜祸水的秦先生见了你都要甘拜下风！”

小秦在这方面分明就是信手拈来，他很懂嘛！

有那么一瞬间，秦濯以为它在含沙射影骂他，但仔细想想，只要小瑜不在乎，他才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他。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如果有人能完成这个任务，那一定是你！”

范源越发认真，“宋瑜不会欺负弱者，你这样的说不定还能激发出她的保护欲，你到时候再和她一商量，这事指不定就成了！”

“你是想让宋瑜假装被地府抓，可是这对宋瑜的名声会造成相当大的打击，她为什么要同意配合你们？”

秦濯不再和范源浪费时间，开门见山道：“这件事对宋瑜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她凭什么答应？”

“哎呀，你这孩子咋这么轴呢，都说了不是抓她，是请她过来配合地府展开工作！”

范源都急了，“我这么跟你说吧，我们是要邀请宋瑜配合工作，好好治理阴域那种武德过于充沛、强者为所欲为的环境。地府早就想治理阴域了，只是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说一个最浅显的，在阴域里有名气的恶灵都会有相当多的追随者，这些追随者看不惯对方就会开打，每年盘踞在阴域里的鬼怪都会一部分因为这些事情魂飞魄散，一年的死亡数会在四千左右，但是今年你知道是多少吗？”

秦濯没有猜测，直接问到：“多少？”

“——三万七，是去年的九倍之多！”

宋瑜：“！！！”

怎么会这样？

“这是为什么？”灵也投入到这个话题之中。

范源无奈摇头，“因为宋瑜啊！”

这么大的帽子扣在她头上？

也不怕压死她啊！

她弄死鬼魂最多的一次就是在幸福小区，问题是那算起来也不超过三十个，凭什么把新增的三万三千条死亡数额盖在她头上？

宋瑜不服气，不等她说话，秦濯就代她问了，“宋瑜有这么大的能耐弄死那剩下的三万三千只鬼魂？”

范源严肃道：“她没有亲手做，但是她的追随者做了！”

“？！”

宋瑜下意识看向秦濯，后者不动声色地摆摆手。

看出他的意思是让自己不要当真，可是宋瑜一想到这个数据就觉得头皮发麻，她也没做什么，她的追随者怎么会弄死这么多鬼魂？

三万三千条，听起来就像是发动了一场屠杀！

“怪只能怪宋瑜太具有魅力，她走的路恰到好处，每一次闹出的动静都踩在鬼怪们的兴奋点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鬼怪一出现就弄死了灵佛，奠定了强者的身份，随后接连弄死丧命、黑月牙这样的顶尖恶灵。”

范源严肃地解释道：“鬼怪届公认的道理是什么？是强者生存、谁的拳头大，谁说得有道理，这些鬼怪全都是欺软怕硬、恃强凌弱的主，但是宋瑜不一样，你有听说过她欺负弱小吗？”

它询问似的看向灵、看向宋瑜，“你们有听过她为了满足自己的某些欲望、某些癖好，去欺负、掠夺弱小的鬼怪吗？”

宋瑜摇头，她才不是那种喜欢欺负弱小的人，谁对她有敌意，她就打谁！

灵也摇了摇头，在它们眼里，小瑜就是拥有反抗精神、乐观豁达的好姑娘，怎么可能恃强凌弱？

“看吧，宋瑜根本不做这事，这一点在鬼怪们眼里就是最大的魅力！”

范源几乎是掰碎了和他们说，“我不否认鬼怪们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强大才崇拜她，但阴域里有那么多强大的鬼怪，诸如黑月牙、红姑，为什么只有宋瑜能够拥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宋瑜发自内心地疑惑道：“为什么？”

她自己都很好奇这背后的原因！

“那是因为鬼是人死后变的，哪怕被情绪控制、被欲望冲昏头脑、被同化着接受强者生存的规矩，可它们心中对公平、对安全感的追求从来没有停止过。”

“一个明明在阴域中所向披靡、没有对手的强大恶灵，从来都不屑于欺负鬼怪，你知道这有多难得吗？”

这话说得宋瑜都想摆手，她又不是暴力狂，除非显露血条、对她抱有敌意，她才懒得动手。

秦濯打断它的话，“等一下，按照你这么说，她的追随者们是向往安全感和公平才会把她当成信仰，那这三万三千只鬼魂又怎么会和它们扯上关系？”

“你知道乌合之众吧？”

范源叹气，“人在群体中会变得盲目、冲动，更何况是因为怨气才会存在的鬼怪，它们更容易被情绪控制，吵起架来直接动手是很常见的事情，一时失手把对方直接弄死吃掉更是家常便饭。”

“况且，宋瑜这短短几个月就登上顶端，其他恶灵的追随者自然看不惯她，所以几方追随者打架斗殴的事时常发生，这死亡数量也就一路飙高。”

宋瑜听了都觉得无语。

好家伙，那跟她有什么关系，居然把三万三千只鬼魂的死亡直接盖在她头上，是怕她双脚离地飘起来，是吧？

注意到宋瑜的表情变化，范源说到：“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这件事确实和宋瑜没太大关系，但宋瑜的的确确成了导火索，和宋瑜合作是最简单、最便捷的方式，再者说了，宋瑜到时候完全可以把其他恶灵逮住送到地府接受审判，等到那个时候，整个阴域都是她说了算，这难道还不好吗？”

秦濯可不上它的当，“好不好，我们说了不算，只有宋瑜觉得好才行。”

“那你到底接不接这个转正任务？”

说了这么久，范源也累了。

“我能力有限，接不了这个任务。”

秦濯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前面宋瑜才为了秦先生弄死黑月牙，你让我现在去勾引宋瑜，这不是要我去送死吗？”

话里的情真意切惹得灵忍不住暼他。

要不是它知道这两位的真实身份和真实关系，它都要被小秦精湛的演技给骗了！

见状，范源也没办法，它退让道：“行，那我也不多说了，但是这个任务我还是给你留着。”

见秦濯嘴唇微动想要说话，范源连忙举起双手，“转正任务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我只是觉得你在这方面有优势、有天赋。总之，你改变主意的话，随时来地府找我。”

“我送你们出去吧。”

不等他们拒绝，范源主动往外走去。

宋瑜这才走到秦濯身边，趁着范源没注意时，她伸出手指勾了勾秦濯的小手指，想要和他说悄悄话。

察觉到手指皮肤上传来的轻微痒意，秦濯下意识屈指，恰巧勾住她的手指。

宋瑜还以为他是让自己暂时别说话，只好把心里那点话咽了下去，顺势收回手。

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情，秦濯心底刚刚冒出一丝窃喜，熟悉的温度又抽了出去，他忍不住偏头看宋瑜。

注意到他的目光，宋瑜奇怪地瞥了他一眼，脸上几乎就写着“有事？”。

秦濯：“……”

没事，他就是想看电影了。

如果好看，他还想去二刷、三刷。

范源领着他们顺着忘川河往黄泉路走，一边简单介绍着无常的日常工作和福利待遇。

“……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意愿了，我随时欢迎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