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裂缝游戏(80)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温笙睁着黑亮的眼睛,灼灼地盯着他,眼眸湿润含情,好似盛着风月。
这是他从来没见过的一面,温笙从来不会在他的面前露出这样……这副模样。
“阿筝,我想要了。”
严筝扣衣服的手指僵持了一下,另一只手掰正温笙的脸,嘶哑地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想……唔……”温笙未说完,苍白的唇被堵住了。
严筝桎梏着怀里的人,牢牢地加深这个让他渴求了许久的吻。
在温笙脑子不清醒胡言乱语的时候,他做了一次趁人之危的小人,再也克制不了蓬勃的妄念。
但是,他不可能跟他在这个副本的牢笼里,与他欢.爱,那就太畜牲了,尤其还是这种危险的情况下。
虽然他很想,做梦都在想,但是时间地点不对,最重要的是他不确定温笙是不是认真的。
温笙能回应他的感情,已经是让他这几天最惊喜的事,同时也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他说不出具体原因,温笙很聪明,也十分理性,不管闯关副本还是处理感情,所以刚刚那个话,根本不像温笙能说出来的,可偏偏说了。
怀里乱动的人,让他心猿意马的同时,还让他惴惴不安。
严筝抱着温笙,即心疼又怜惜。
他现在唯一的执念就是护好温笙,用尽一切手段,带着温笙脱离游戏,回到地球去。
温笙被严筝捂得脸色由苍白渐渐恢复成红润,气色稍微好一些。
严筝轻轻道:“醒了吗?阿笙,要走了。”
温笙眨了眨眼睛,小小得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脸埋在了严筝的肩膀里,低低道:“没有。”
严筝:“……”这是醒了装没醒。
然而这时,外面想起了巡逻的谈话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
两人脸色皆是一变。
“笙笙,我们立刻走,要不然被发现我不见了就完蛋了。”严筝压低声音,一边警惕地巡视外面。
“严筝,你做事太鲁莽了。”
严筝原本准备开放空间,忽而听到怀中人的话僵住了。
“你不该这个时候找我,明天的雪祭很重要,错过只会错过很多线索。”
严筝松开温笙,克制道:“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不来,你很可能因为幻觉冻死在这里了!”
他压低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泄露了他极力影藏的恐慌。
“呼。”温笙呼了一口气,露出一个无害的浅笑,“我没那么容易死,你忘了我的能力了吗?”
“可是……”
脚步声越来越靠近了,估摸着快要到严筝的牢房了,严筝的牢房过来这一间就是温笙的牢房。
“没什么可是,自己回去,别做无用功,何况我们两个人逃出去,会连累其他几个无辜的人。”
严筝皱眉听着外面的动静,最终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温笙,咬紧牙关打开空间进入回到最初的那个牢房。
正巧遇到巡逻的人查看。
巡逻的人往里探了探,“406人呢?”
严筝面无表情地从最角落的阴影里走出来。
巡逻的人看了一眼,便和旁边的人聊着天离开。
走远一下,另一个人说:“奇怪,那个人地方我刚刚明明没看到他。”
“想那么多做什么,一个大活人难不成还凭空变出来不成,反正看到了就是了……”
严筝拿起白色祭祀服,伫立门前,心事重重地看着旁边不透光的厚实冰面。
他与爱的人,仅仅只隔着一堵墙。
第64章 零下世纪(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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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冥在雪族的祭祀大典上, 见到了卡戎。
原本灰扑扑的可怜小哑巴,此刻换上干净雪白的祭祀袍,满载一身风雪, 立于庄严厚重的祭台前。
身形笔挺地站在高处,仅是看背影, 可见孤傲如松如梅, 又似莲圣洁不可侵犯,气质也于前日他见到的那人天差地别, 可卡戎还是那个模样。
只是对方的脖子上空空的,并没有系着他的金色围巾,这让他有点失落。
但陆冥的视线依旧如实质一样地穿过祭台, 一眨不眨地落在他身上。
对方似有所觉地看了这个方向, 刚好对上陆冥的视线, 很快冷漠地移开视线,重新看向祭台, 仿佛没看到陆冥, 或者看到了,也装作没看到。
陆冥捏了捏卡戎给他的钱袋, 只是这一走神,便被人踢了脚弯处, 而失力重重地跪在冷硬的冰面上。
他回过头,看守的人用眼神警告了削了他一眼。
陆冥抿着唇收回视线,想要站起来,但是……
看守的人按住了他的肩膀, 压低声音恶意道:“谁准你这个低贱的犯人起来了, 就跪在这儿直到祭祀结束,给我好好赎罪。”
陆冥低垂着头, 看着自己单薄的祭祀服压在脚下形成的褶皱,神色变得暗沉。
一路被押送到祭祀大典,可他在茫茫人海里,没看到其他玩家,看样子每个人都分开在不同的地方,毕竟这个祭祀场所非常繁琐,除了有冰雪搭建的祭祀台,周围还有数不尽的祈福台和白得透明的雪族。
嘈杂欢闹声声入耳,想仔细捕捉一句完整的信息其实有些难,陆冥只能感受刺入到骨髓里的寒意,僵直了身子。
但是下一刻突然肃静,所幸旁边看守他的人像是无聊,对着他冷淡解释:“是雪族大祭司。”
陆冥半抬眸,只见一个穿着白袍的年长者,缓缓走向祭祀台,而卡戎的身上不知何时缠上了铁锁,被困在了祭台的一个石柱上。
“大祭司来了,要开始祭祀了,愿雪神眷顾我们!”
陆冥再没挪开视线,心中直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每个副本,他所见到的卡戎,几乎副本牵制,甚至可以说是被游戏针对控制着,根本没有什么好的下场。
他害怕抗拒这个副本里卡戎的真实身份,强烈的直觉让他眉头紧锁,心头不安悸动。
他偏过脸,问身边的雪族青年:“那个被锁在石柱上的人是谁?”
“是罪人。”雪族青年怨毒地看向祭台,极致嫌恶地说,“他啊,是雪族的污点,是被神都抛弃的灾厄,他的罪行罊竹难书,雪神刻的冰雕因他而碎,祈福也因他的出现,直接变成灾难,他还杀死了上任的祭祀长,也是怪物,杀不死的邪祟。”
陆冥藏在雪袍里的手曲起,握紧拳头,尖利的指甲陷入掌心,所有情绪都隐没在垂下的眼眸里。
但是黑卡悄悄爬到他的手背,用爪子弄开了他的手,阻止他自我伤害的行为。
陆冥顺手碰了碰黑卡,安抚地捏了它的爪子,让它别担心。
大祭司拖曳着长袍上了祭台,到了卡戎的身旁。
“大祭司又要开始洗罪了。”雪族青年似乎很期待,语气都变得雀跃起来。
陆冥捕捉到一个字眼,不解地问:“又?什么意思?”
“愚蠢的外来人,也别忘了你们现在也是个罪人,而他因为罪孽深重,已经洗罪近百次了,才没让他的灾厄继续影响圣洁的雪城。”青年继续道:“大祭司是最接近神的传递者,他的神谕便是洗罪,虽然过程有些痛苦,但却是他们的恩赐。”
陆冥没兴趣听这些神神叨叨的鬼话,专注地眺望祭台。
没有人比他更厌恶“灾厄”、“邪祟”、“怪物”等字眼了,被当成这些排挤虐待,还要被当成至高的荣誉和奖赏,更是天大的笑话。
周围的窃窃私语逐渐变成对罪人的讨伐,仿佛都把自己当成高贵圣洁的使者,对着祭台上的卡戎指指点点。
“就是他,让冰岛陷落,雪山崩塌,灾厄连连。”
“这种怪物就不该活着,能活着还是雪神大人的恩典。”
“没错,杀死上任祭祀,还冒犯了死神大人,却还能苟活于世,真是恶心至极。”
“希望大祭司这次能重洗他,反正他也不会死,要不然又将厄运带给我们可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