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纸纸愣了一下。

她本以为程兰君遇上什么大麻烦，没想到只是猫丢了。

倒也不是说丢猫是件小事，但这么浓郁的黑气，程兰君应该遇上了一些关乎性命的大事才对。

“你有猫玩过的玩具或者穿过的衣服么？”叶纸纸决定先帮程兰君找猫。

“有的！”程兰君打开手里的塑料袋，里面是几件精致的小衣服，“我本来想靠贿赂流浪猫让它们带我找咪咪，可它们都不帮忙……”

叶纸纸看见那上面残留的黑气，大概能理解为什么流浪猫不愿意帮忙了。

“没、没有希望么？”程兰君见叶纸纸神色凝重，不安地握住自己的手腕，等着叶纸纸开口。

程兰君什么方法都试过了，现在叶纸纸已经是她唯一的希望。要是叶纸纸也不行，程兰君真的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找回咪咪了。

“有希望的。”叶纸纸从包里抽出一张纸，撕出了一个小狗的形状。

程兰君眨了眨眼，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

下一秒，纸片小狗就站了起来，钻到袋子里嗅了嗅，然后跳到地上，晃晃悠悠地往前走。

程兰君捂住嘴，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别叫，会被人注意到的。”叶纸纸拉着程兰君的袖口，小声说道，“我们跟上。”

程兰君点点头，意识到这个神奇的纸片小狗是找回咪咪的希望，做贼心虚地看了看周围，生怕路人注意到这张乱蹦的小狗。

不过这张小狗看起来像是被风吹走的废纸，即使有路人看见了，也不会多想。

“大师，您是下凡历练的仙女吧。”程兰君有点恍惚，“是仙女的话，一定能帮我找到咪咪吧。”

叶纸纸被寄予厚望，整个人都焦虑起来。

而这种焦虑在纸片小狗开始原地转圈后达到了巅峰。

“找不到也没关系的，我再想想别的办法。”程兰君露出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袖口被攥得满是褶皱。

叶纸纸看着塑料袋里的宠物衣服，突然意识到这衣服上的黑气有些过于浓郁了，恐怕那只猫才是被怨恨的对象。

“有办法了！”叶纸纸突然有了灵感，“让我们来使用一些玄学手段吧。”

之前的不是玄学手段么？程兰君继续恍惚。

叶纸纸从兜里掏出符纸，塞到程兰君的手里，扶住她的胳膊说道：“一会儿记得认一下人。”

程兰君眼前一晃，视野变得模糊。

一个男人趿拉着拖鞋，在脏乱的房间里走来走去，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和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奇怪叫声混在一起。

程兰君努力地睁开眼睛，想要看清这人到底是谁，但画面实在是晃得厉害，她控制不住地捂住了嘴，免得自己吐出来。

空气中似乎有着动物的气息，腥臊刺鼻令人作呕，应该很久没洗过澡了，其中还夹杂着令人不安的腐臭味。

叶纸纸担心地看着程兰君，在犹豫着要不要打断，毕竟程兰君的状态实在算不上好。

程兰君模糊间看见了叶纸纸，朝她摇了摇头，继续辨认那个男人的身份。

她一定要把咪咪找回来。

视野稍微清晰了些，程兰君试着往前走，走了许久却仿佛是在原地踏步，但为了找回咪咪，程兰君咬着牙往前挪。

现在程兰君距离那个男人只有不到三米，碰巧那人回了头，嘴里骂骂咧咧的，虽然还是不太看得清脸，但程兰君从整体的气质还有说话的腔调认出了他。

男人转身后，露出了一直被挡住的桌子。

咪咪躺在那上面，毛都脏得粘在了一起，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朝着程兰君的方向叫着，声音惨烈。

“叫你妈的叫，看我不弄死你的！”男人听见猫叫声后凶恶地吼着，手里拿着的金属材质工具反着冰冷的光，“不是看不起我么，我弄死你……”

“牛腾达！”程兰君回过神来，咬牙切齿地叫道。

“怎么样？”叶纸纸问道。

“知道是谁了，我们这就过去。”程兰君拿出手机，向人事部门要牛腾达的地址。

那边笑嘻嘻地问程兰君是不是打算接受牛腾达的追求，还说要是结婚了记得请他吃酒。

“我有东西要给他。”程兰君皮笑肉不笑。

她要给牛腾达送两杵炮过去。

第 13 章

“那人是我同事，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一直死缠烂打要追我，怎么拒绝都没用，就跟听不懂人话似的。”上了车后，程兰君吐槽道。

叶纸纸拍了拍程兰君的手臂作为安慰。

“又矮又油腻，搞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追求方式，拿易拉罐环求婚已经算好的了，毕竟没花我的钱，”程兰君想起牛腾达就面容扭曲，“最离谱的一次是他偷看到我的支付密码，用我的号买了个三万的男款手表说是要送我？！”

叶纸纸呆呆地张开了嘴，常年不出门的她头一次听见这么离谱的事。

“还觉得我特别爱他就是不好意思开口，谁给他的脸啊，猪肉摊吗？”程兰君咣的一下拍在自己的大腿上，“还有，他问人事要我的地址，竟然上门堵我！人事那边也瞎起哄，吓得我连夜搬家。”

“现在这些男的简直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着个条件好的女娃就上去追，也不想想人姑娘哪看得上他。”前面的司机接话道，“你们是要去那男的家里？我怕你们两个细胳膊细腿的，万一打架了容易吃亏，用不用姨陪你们？”

程兰君看了看司机壮硕的手臂，又看向叶纸纸，不太确定地说道：“应该不用吧？”

叶纸纸翻了翻自己的包，确认符纸都带够了后，斩钉截铁道：“谢谢，但我们可以的，就不麻烦您了！”

“那行吧。”司机还有点担心，不停地通过后视镜看向那两个瘦弱的女孩子。

“还是女司机可靠，之前我打车的时候和朋友打电话吐槽离谱生物，结果那男司机跟我说……”程兰君掐着嗓子学男司机说话，“小姑娘呀，这可就不对啦，人家追你呀，是因为爱你，不能寒了有情人的心哟。”

叶纸纸打了个寒颤，而前面的女司机已经露出了要呕吐的表情。

“哟他爸个蛋啊。”程兰君越来越暴躁，不过叶纸纸的手机铃声隔断了蔓延的火势。

“喂？”叶纸纸满面笑容接起电话，期望这是来下单的客户。

“请问是叶纸纸么？”高职校长表明身份和来意，询问她想去哪个专业。

高职校长觉得他还是得了解一下叶纸纸的想法才行，不然父女两人吵架把他夹在中间当炮灰。

“抱歉，不感兴趣。”叶纸纸将那边当成了招生骚扰电话，正欲挂断，就听见高职校长提到了祝广浩。

叶纸纸皱起眉，把按在挂断键的手指挪走，打算听听祝广浩又搞出了什么离谱的事。

“是你爸爸帮忙把你塞到了我们学校，孩子你知道这件事有多不容易么，要珍惜这个机会啊。”

高职校长在那边苦口婆心地解释学历的重要性，心里想着不怪是连高职都考不上的人，人生都没有个规划。

“你要不要先查一下我的高考分数？”叶纸纸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高职校长一口气憋在里面，手咣咣地捶着胸口，过了好久才缓过来。

“他妈的，要不是为了讨好祝家，我才不受这个气呢！”高职校长联系人去查叶纸纸的成绩，“我倒要看看你考个什么鬼分数，不会还在为那点破分自豪吧……呃，啥？”

对面的人又重复了一遍叶纸纸的分数。

“这么高？那还找我干什么。”高职校长喃喃着，连电话都没挂，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会是被祝广浩耍了吧？”

高职校长想起了之前他想尽办法跟祝广浩拉关系时，祝广浩那副瞧不上他的态度，还有说话带刺的语气。

他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深，嘴唇不停地动着，但只发出了一些含糊的气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