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做梦都在穿越+番外(18)
橙红色的火焰轻轻晃动了一下,随后,白兰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响起过。
小纲吉缓缓垂下头,暖棕色眸子倒映着逐渐微弱的火焰,慢慢抬起了手。
他将它吃了下去。
平静的,没有犹豫的,认认真真咽下了这滚烫的火焰。
当然很难受,但或许小纲吉此刻只是一个意识体的缘故,那点疼痛与不适还能忍耐。小纲吉蹲下身缓了一会儿,才慢慢的有力气站起来。
白兰并没有说谎,吞下火焰后,小纲吉冥冥之中感应到了什么,或许是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那点指向相当模糊,不过也已经可以给找不到头绪的他们指引一条明确的道路。
“死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啊,白兰桑。”小纲吉低低的,低低的说了这么一句,他稚嫩的脸上并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是仿佛怅然般,有种淡淡的难过。
在这片虚无的黑暗中当然没有谁来回答他,而这句话想传达的对象,也不可能听得见这句小小的低语。
小纲吉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周,依旧什么都没看到,绵延的光脉早已改道,不知在这片空间的何处继续流淌,只剩下小纲吉孤身一人呆在这黑暗中,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孤独和寂寞。
他其实是个很怕黑的小孩子,但或许从今往后,这片黑暗将一直伴随着他。
小纲吉抬起两只手,紧紧捂住眼睛,在遮挡外界的手掌下,那双始终明澈的眸子正缓缓闭上。
下一秒,幼小孩童的身影消失在了这片黑暗中,就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睁开眼,明媚的阳光取代暗色,树叶深绿,草色嫩青,生机旺盛的野花色彩明艳,各有特色。
这是属于自然的颜色,一下子就洗涤掉蒙在灵魂上的黑暗倒影,让人很快的恢复了精神。
“欢迎回来。”银古叼着烟卷盘膝而坐,姿势和小纲吉睡前所见没什么不一样。
“银古,我睡了很久吗?”小纲吉动了动,一块薄布从他身上滑下去,罩在了正开心晒太阳的千结草身上。
“啪啪啪啪啪!!”
熟悉的拍打瓶壁声响,直到小纲吉慌慌张张的把薄布扯回来,瓶子里的千结草才愤愤不平的安静下来。
“没睡多久,一小会儿吧。”银古用手指比了一下,看起来的确很小的样子。
小纲吉看了眼明显倾斜了一些的太阳和树影,明智的保持了沉默。
“所以,感觉如何?”银古放下手,扬扬头,示意小纲吉快快道来。
“头不痛了。”小纲吉说,“而且,想起了一些忘记的事。”
“哦?”
“我好像,知道白兰桑在哪里了。”小纲吉慢慢的,郑重的说。
银古一愣,随后笑了。
“那就赶紧出发吧。”他语气轻松道。
小纲吉望着他,见他像平时那样神色如常的起身,收拾东西,将木箱背好,然后转过身,平平常常的问了一句:“走哪边?”
“……从这里,一直往前走。”
小纲吉抬手指了一个方向,见银古毫无疑问的抬脚就走,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身影渐渐没入了茂密的林间。
又是一座繁盛的山林,草木葱茏,气候温润,或许是今晨有一阵小雨的缘故,泥土还是湿润的。
小纲吉走的时候特别小心,但到底还是经验不足,总会一不小心踏入一些伪装良好的泥泞里,鞋子弄得脏兮兮不说,还差点跌倒在地。
好在他的旅伴是个细心周全的人,有他的援手,小纲吉在走出这片山林后,外表看起来还是挺整洁的。
“枝叶开始稀疏了,是要到城镇的地方了吗?”要走出山林前,小纲吉若有所感的抬起了头。
“是个小镇。”银古随意的说,表情是早已知晓的平静。
身为惯于观察的虫师,银古明显比小纲吉更早的发现这点,隔了大老远就望见了繁华城镇的影子。
“那?”
“就在这儿暂时歇会吧,食品用物之类的也要补充好。”银古明白小纲吉的意思,耐心道,“而且你那朋友如果真被卷入了由虫引发的大事,在镇上找人问一下,也能更好的确认位置。”
“该、该问什么?”小纲吉有点胆怯。
“就问问有没有什么怪事发生,如果是虫引起的,外在应该有表现才是。”银古说完,安慰的拍了拍小纲吉的肩,“我知道你胆子小,害怕陌生人,但现在这样可不行,要尽快克服啊。”
“……嗯。”小纲吉为自己鼓劲般握紧了拳头,“我会加油的!”
说完,他就一马当先的跑到前面,向城镇的方向跑了过去。
“……加油是什么东西?新的虫?”被留下的银古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看了眼已经跑到老前面的孩童,银古也没继续想下去,迈开脚步追人去了。
第21章 “虫”引发的血案
这是一座相当闲适的小镇。
依山傍水,风景如画。
古旧的建筑也别有一番风味,清脆风铃挂在檐角下,随着和煦微风叮铃铃脆响,倒映在清澈河流中,仿佛在应和这波涛一般。
从弯弯的拱桥上走过,脚下青绿江水柔和涌动,水面划过几艘小船,悠闲的摆渡人笑着和岸上的人打招呼,艳红桃花瓣落了几片下来,打着旋的顺流而下,被一只小小的手拾了起来。
“银古,你看!”
拾起花瓣的人像是捡到什么宝物般激动的红了脸,开开心心的向他伙伴展示,而他身旁高大的男人也没扫这孩子的兴,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凑眼过去看。
“喂,老爸。”
“忙着呢!有啥就说!”
“哼――”
附近酒家的少年郎撑着下巴,鼻腔里哼出一声长长的气音,不忿道:“你看看人家的大人,再看看你!混账老爸,你不觉得该对我这个唯一的儿子好一点吗!?”
“臭小子,翅膀长硬了!”一把黑乎乎的东西劈头盖脸的扔过来,唬得少年郎一下子从酒盖上蹿起来。
定睛一看,扔过来后就软塌塌落在地上的,原来是一大团缠绕住的粗绳,上面长年累月浸入酒液汗水,被灰尘沾满,早就黑乌乌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好哇!老爸你这家伙,想趁乱谋杀啊!看不顺眼就早说!反正今天我也要离家出走了!”少年郎怪叫一声,手脚利落的抓起今早买的食材,脚底抹油就溜了出去。
“臭小子给我回来!”
身后父亲中气十足的大喊完全被抛在脑后,少年郎边跑边嘿嘿直笑,迎面而来的风拂在脸上,他只觉畅快无比。
没错,这一定就是自由的滋味――
“咚!”
“哎呦!”猛地撞到了什么人,少年郎捂着头连声喊痛,还不等身子站稳,他就气势汹汹的先声夺人,“谁啊谁啊谁啊!走路不长眼的吗!?”
“哦,抱歉。”
一个挺成熟的声音,虽然是在道歉,但听上去似乎没什么诚意。
少年郎眼神凶恶的抬起头,准备好好瞪他几下,但他一眼望过去,却一下子傻眼了。
“是、是你?”
――那个在江边上陪个小孩儿看花瓣的奇葩!
“诶,银古认识的人?”
又插入一个稚嫩的声音,少年郎眼睁睁看着这个抽着烟的高大男人身后探出个孩子,歪着脑袋挺疑惑地望着他。
“我没印象。”那个叫银古的男人否认得很快,随后他看向少年郎,真诚道,“我们认识?”
“……不、不认识。”少年郎结结巴巴道。
双方同时静了一下,然后少年郎急忙道:“没、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再见!”
说完,他就一个转身想跑。
“诶,等等等等。”
肩膀上忽然按下来一个极具分量的大掌,少年郎一顿,不甘不愿的转过身。
“还有什么事?”他粗声粗气道。
叫银古的男人嘿的一笑:“别那么紧张啊小子,我们是第一次来这儿,想向你打听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