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降温(134)
因为要化妆,郁清勉强睡了五小时,一大早就被关愫愫叫醒。
郁清不喜欢复杂的婚纱裙,想要穿方便行动的裙子,加上时间赶,特地找林曼知定制。林曼知得知后,大手一挥,承包婚礼的妆造,保证能让郁清满意。
林曼知穿了身淡紫色的旗袍,婀娜多姿走进门,素雅的妆容恰到好处。
她帮郁清换上杏白色的绸缎礼裙,郁清手摁在胸口上,看了眼后背,小声问:“曼知,怎么后面还改了?”
林曼知满意欣赏郁清上身效果:“我觉得你得穿这样的裙子。”
郁清不太能适应,一字肩礼裙,摇曳拖地,露出后背大片肌肤,在浓密的长发里,蝴蝶骨若隐若现,好似要振翅欲飞,因为是绸缎料子,身材完全被勾勒出来,如果有赘肉或者肌肉松弛穿上都不会好看,而郁清能轻松的驾驭,此刻明眸皓齿的她宛如温柔日光下白色的郁金香,风姿绰约,亭亭净植。
裙子事先看过,郁清也满意,在林曼知的鼓励下,她把手放下,转了一圈,逐渐适应裙子带来的‘冰凉’,配合林曼知戴好首饰。
这套首饰是温择叙特地给郁清送的一套珍珠首饰,和绸缎礼服完美搭配。
弄完也到温择叙接亲的时间,根据单位的要求,婚礼从简,只办婚宴,接亲和敬茶全部省掉。
今日的温择叙穿着黑色的西装,虽然和平日无二,可能因为是好日子,看起来比往日更有精神,表露出的喜悦也更真实。
按照规矩,郁闻晏背郁清下楼,裙子是鱼尾款式,只能改成抱,担心自己会不会很重,不好抱。
郁闻晏抱起郁清第一句话就是:“昨晚是不是没吃饭,这么轻。”
郁清被损完心安理得许多。
从家门到楼下,郁闻晏走得特别慢,感叹说:“有点儿不真实,好像昨天我还给刚去小学的你提书包,今天就出嫁了。”
郁清:“哥,夸张了。”
“哥哥很开心你结婚。”郁闻晏低头看郁清,轻声笑说,“温择叙不讲武德,惦记我妹妹,但看在我妹妹喜欢他的份上,勉为其难接受了。”
郁清脸上浮现笑意,郁闻晏严肃说:“听到没,我是说你喜欢他的份上,哪天不喜欢了,他对你不好就和我说,一定让他在外交部混不下去。”
“知道了!”郁清收紧手,正好下到一楼,看了不远处的人群,发现某个熟悉的面孔,又看郁闻晏,小声说:“哥,争取今年把嫂子带回家吧。”
“今年啊……”郁闻晏没正经笑说,“你哥怕再被渣。”
郁清懒得吐槽,任由郁闻晏嘴硬,反正最后他一定会是丢掉原则的那个。
把郁清放到后座,坐在旁边的温择叙递来红包,郁闻晏咬紧牙关收下,要不是规矩摆在这,这钱他才不要!
车子开往酒店。
郁清从温择叙手里拿到捧花。
是双色郁金香。
自从那次郁清送了一车花给温择叙,貌似买花要买双色郁金香成了他们心照不宣的约定。
花语是「喜相逢」。
金风玉露一相逢,却胜人间无数。[1]
他们都无比感激能与独一无二的彼此相逢。
整个路程没有太多温情的话,温择叙拿出平板给她急着说注意事项,因为她去日本的飞机就安排在明天早上。
本来打算好提前过去,但因为婚礼延迟了,过去后的第二天就要去语言学校报道,时间非常紧急。
晚秋的京北温度低,温择叙把西装外套披在郁清身上,她靠在他肩膀听他说事,手勾着他的袖箍。
“宝宝,专心。”温择叙提醒。
郁清:“我到那边你视频告诉我就好了,我现在不想听。”
到了快要离别时,郁清反而成最不淡定的那个,听不进任何注意事项,只想着要一个人在异国生活,惶恐又期待。
温择叙收起平板,搂着她:“紧张?”
郁清摇头:“还好,都是熟人,没有很紧张。”
最高规格是十五桌,他们的亲朋好友加起来也就五桌,不熟悉的人一律不邀请,单位的同事送了伴手礼,没有邀请参加婚宴。
温择叙低头吻她耳垂:“宝宝,谢谢你。”
“谢什么?”郁清柔和笑问。
温择叙:“能和你办婚礼,我很开心。”
郁清扣住温择叙的五指:“必须办,温择叙,是我的!”
早在决定办婚后,郁清就说服自己坦然接受婚礼会发生的事。
温择叙浅浅一笑,很喜欢她这句话。
特别喜欢。
婚礼会场布置简洁风,采用暗灯光,是温择叙为了照顾郁清的心情,让灯光师设计过的,从台上往下看,瞧不见宾客。
牵着温择叙的手,郁清走进会场。
背景音乐选的是温择叙第一次给她弹奏的《keep you head up princess》。
等到众人看来,郁清握紧温择叙的手,他拍了拍她,“宝宝你很漂亮,不怕。”
郁清看他,深呼吸:“嗯!”
温择叙替郁清整理好裙摆,带着她一步一步走到中央。
台子撤掉了,就在中间布置出一块空地,宾客也不多,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拿掉台子,郁清会更自在。
十多米的路程,很漫长,所以温择叙和她聊天,分散注意力。
“你知道我第一次注意到你是什么时候吗?”
郁清好奇,“什么时候?”
温择叙缓缓说:“那天我们熬夜准备联合国模拟赛,你给你哥送晚餐,穿着一件不合身的校服和不合脚的鞋子,扎着马尾,特别的漂亮,眼里有怯意,不敢多看我们一眼,说话声音很软。”
“这样啊?”郁清记忆里对整件事的印象不深,因为不敢看,所以没记下什么。
温择叙继续说:“后来,有一天回家,在学校附近的巷子里碰到了你。”
“巷子很窄,我们都撑着伞,你好像不太开心,没注意到对面有人,我把伞收了起来,从你身边经过,你也没注意到。”
“后来呢?”郁清记得这件事,以及后面……
温择叙:“后来我发现你一直垂着头是因为裤子脏了,我找了巷口的老板娘,让她帮了忙。”
谁知道,这一帮就上瘾了。
郁清记得那个午后。
第一次碰上生理期,她虽然知道怎么回事,但毕竟是第一次,她整个人是无措的,裤子脏也没发现,灰溜溜地跑回家找母亲,路上是学校外面的小卖部老板娘叫住她,送了卫生用品和一件黑夹克,老板娘常帮学生的忙,郁清也就接受了好意,
以为是老板娘家里人的,后来还特地洗干净还回去。
没想到……
“温择叙,谢谢你。”郁清哽咽。
温择叙笑说:“还没开始就哭,这么容易感动?”
郁清不理他的调侃,收拾好情绪继续往前走。
婚礼的流程只有介绍和新人交换戒指和拥吻,致辞环节取消了。
早在前两天,郁清就收到了温择叙的致辞信,但他让她去到日本再看,给她放行李箱里。
郁清私下和策划团队联系,决定加自己的致辞环节。
在她世界里,这是个疯狂到不能再疯狂的决定。
为温择叙而做的。
等到郁清走到台上的那刻,温择叙坐在主桌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郁清握着麦克风,手里冒冷汗:“这个环节是我临时加的,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什么环节!”关愫愫知道这个环节,配合唱戏。
郁清:“我……想给温先生唱首歌。”
大家齐齐看向温择叙,他已经收敛好情绪,静静看着郁清。
关愫愫豁出去,穿着裙子却做最粗鲁的动作:“超浪漫超得劲!”
郁清笑,心里感谢关愫愫的捧哏。
台下的郁闻晏吧唧嘴,“得意了?”
温择叙笑容就没下过脸:“非常。”
郁闻晏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