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爹的心尖宠[年代](161)
她又一次抬起船桨的时候,连带着卷起的江水一起,重重地打在了水生的后背上。
水生闷哼了一声,半个身子都朝前倾倒,差点没当场栽进了冰凉刺骨的江水里!
他的十根脚趾使了吃奶的劲往鞋垫上抓,诡异地以几近五十度的下伏角度停住后,凭借着极好的腰力,将上半身给提起,因为惯性,他硕大的身躯整个往后仰去,砸中了“罪魁祸首”。
两人齐齐跌在了船板上,宝珠怀抱美人,两眼望月,好一幅“英雄救美”的画面,只不过这个美人骨架大过英雄,着实有几分豹子美人的意思。
乌篷船在远处剧烈地来回摇动了几下后,就回归了平静,船身浅浅地晃动着,唯有船底迅速扩散的涟漪,以及船旁受波及而上下起伏的荷群,能够为这场“惊心动魄”证明。
江风也似乎被迷得停下了脚步,庞大的风筝无力地回旋式掉落,好巧不巧盖在了两人的身上,像是刻意给他们盖上了一层锦被。
线轴被放得过高,落下时缠上了两人的头发,勾到了三三两两的零食,挂到了船身的凸起处,甚至有一小段花式落在了一旁的荷群里,整个一“乱七八糟”。
船上“分门别类”的零食滚得到处都是,不少卡在了宝珠的腰间,咯人得很;还有一些滚到了她的手边,她稍一曲掌,便能将其捏碎……
甚至有几块千叶糕弹到了她的脚边,宝珠双手背在身后,撑着遮阳蓬想要站起来,结果却踩中了千叶糕,滑了一脚后,她的脑袋差点没重重磕上遮阳蓬的边沿处,好在水生眼疾手快地用手掌护住了她的后脑勺,并且迅速调转了方位,从坐位换成俯位。
线轴因此缠得更乱更紧了……
水生一手撑着遮阳蓬,一手护着宝珠的后脑,居高临下地看着宝珠。
动作霸道又强势,表情却尽显单纯无辜。
宝珠的脸几乎要贴上他的胸膛了,隔着厚棉袄,有力的心跳带着灼热的体温,仍冲得她的脸火辣辣的,她勉力用双手隔开他的胸肌,才能腾出点缝隙,仰头望向他。
宝珠当即拍板:“不吃晚饭了,咱回齐岳去!”
……
宝珠体感自己被色.诱了,但苦于对方的表情过于无辜,于是她满心罪恶地带领着水生一起,将乌篷船上的狼藉收拾清楚。
两人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将乱得打了无数结的线轴给收了回来,他们将众多零食囫囵打包进了,一只随身携带的大红塑料袋里,又摘了片荷叶,舀了点江水上来,将船板上被踩烂的千叶糕给擦拭干净……
两人“毁尸又灭迹”,老眼昏花的林依伯没发现异样来,临走前,宝珠又送给了他一袋芋泥酥,林依伯高兴的直言要请两人回家吃饭。
两人连声拒绝,但并未向宝珠许诺的那般,顺利领着“美人”回齐岳村去。
刚踏进家门,嗅到了喷香的晚饭,宝珠便走不动道了。
零食虽好,却不顶饱,它们所营造出的饱腹感很是虚假,像是满是空洞的马蜂窝,非得“真材实料”的真饭菜才能填满。
晚饭过后,宝珠趁爹娘去门口的古井那,打井水准备给水生做寓意着“一方风顺”的年糕的时候,抱着恩恩从后门溜走了。
水生左手提着奶粉,右手提着尿布,脖子上还挂着那只夜光的沙燕风筝,紧跟媳妇身后,还顺手牵羊走了他岳父岳母的二八大杠。
两人很是顺利的回了齐岳村,并不知道跛子夫妻俩发现两人不见了踪影后,会是何等的表现,但铁定不会有啥好话。
刚回了家,两人就笑得前仰后合的。
“我……我……我娘,我娘他们,肯定要……要骂死我们的!”宝珠大笑着说道,口水泡泡因此在舌尖与上嘴唇中间细碎地冒着。
深奥点讲叫“福兮祸之所伏”,通俗点讲是“乐极生悲”,“现世报”来得很快,水生刚停好自行车,两人就意外发现,各自都并未带钥匙回来。
现在赶回玉河村去,一定会被跛子夫妻俩逮着教训。
好在宝珠前几天离开时,楼上的窗户似乎并未关紧,两人绕着连廊房转了一圈,在外墙处见到了那扇往外凸出了一点的窗户,尚能听到晚风挤进狭窄的缝隙,发出的细微“呜呜”声。
这栋连廊房建造得并不结实,地基打得不牢不说,红砖与水泥选得也是次等材料,墙面坑坑洼洼的,雇的泥瓦匠显然也没上心……
当初梁金生先后给梁老鼠打了两笔钱,用以建造这栋连廊房。
第一笔钱被梁老鼠用以赌博,全输光了,于是他便向梁金生哭诉,说是钱藏在家里,被小偷偷光了。
梁金生紧接着打了第二笔钱,同一个计谋用两次容易被识破,梁老鼠这次聪明地只“挪用”了一半的钱,剩余的钱用以造房子,造出的房屋不仅质量是下等,连宅基地都剩了三分一未建上,后来被归为了菜地使用。
也就是半个月前,族长要推翻建公园的那六十平地。
房子因此隔音效果极差,晚间有人路过的脚步声听得格外清楚不说,每每风大点,打在后屋的墙上,墙面都仿佛被吹得在晃动。
有时宝珠夜间会被风声吵醒,让她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住在高家旧宅时,家中的墙被台风吹得整块倒塌的经历。
但当时宝珠正怀着孕,不宜动土木,犯了忌讳是其次,主要怕吵闹的动静惊了腹胎,以及装修材料中残留甲醛,吸入过多会造成滑胎。
于是两人计划着,等孩子大点后,就将房子从头到尾好好扩建装修一遍,地基虽差,但盖个三楼还是可以的。
水生踩着凸起的砖石,徒手爬上了二楼,他往窗沿处轻轻地一扒拉,窗户果然被打开了,他从窗户爬了进去,由里打开了卧房的门,二楼床头柜的夹层里,还藏着一楼的备用钥匙。
公园里的土地已经整齐地被推平了,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中间的凉亭,以及四周的围墙等的木头框架已经搭建好了。
想来建造公园的费用来来回回又被黑了不少,公园的雏形建得很是简约,说是公园,其实称呼为歇脚的地方更为恰当些,通俗易懂地说,即为“难看”。
恩恩兴奋了一路,回家后没多久就睡熟了,于是夫妻俩将其留在了楼上,两人打开了门前灯,打着手电筒,准备去看看两棵龙眼树。
一年的时间,苗圃工送他们的那棵龙眼树苗才长了两米,反而张大娘替他们补种上的龙眼树苗,长到了三米半高,旁支多,显得郁郁葱葱的。
跟苗圃工描述的一致,新品种长得并未有福平省本地的品种来得高壮,但果实数量是否为其两倍,果肉是否更加饱满清甜,得等三四年后,龙眼树开始结果实了才清楚。
龙眼树很“贱”,只初种下的那一个星期,两人仔细照料过,往后只是定期浇水施肥,自打宝珠怀孕起,两人更是没精力打理这两株龙眼树了,但丝毫不妨碍它们仅仅是吸收点雨水,就能茁壮成长。
夫妻俩并未来得及惊叹两株龙眼树顽强的生命力,就发现门前地里堆满了乱糟糟的垃圾。
横七竖八的大小不一的枯树枝,腐臭的烂菜叶,不知深埋在地里多少年的,已经被腐蚀了部分的红白塑料袋,以及一只磨破了前脚跟的拖鞋……
都是建造公园时,翻铲、砍伐出的垃圾,全堆在这了……想来也知,这定是族长的手笔。
事情不大,但足够恶心人了。
水生难得回家,宝珠不愿意为这等烂虫生气,于是她跟着水生一起,用铲子和锄头,将周围的垃圾全堆至一处。
冬日少雨,空气干燥,很容易就点燃了火堆,干枯的树枝燃烧后发出“哔啵”的声音。
水生适时用木棍挑动着火堆,熊熊燃起的大火窜得几乎比两人还要高。
火光明亮,跳动的火焰照得两人的脸忽明忽暗的,两人将棉袄都给脱下了,抱着棉袄回家的时候,宝珠顺便从厨房里摸出了两颗番薯,丢进了火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