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色缱绻(39)
“肚子疼了?”
“嗯,可能是最近训练的强度有点过了。”
秦见川只轻声叹息,然后坐起身子将床头柜上的保温杯拿过,“已经猜到你会痛经,提前让阿姨备好了红糖姜茶。”
宜笙由他拉着手臂倚靠在床头软包上,昏暗灯光里,她边喝着氤氲热气的红糖姜茶,边看秦见川正在研究痛经脐贴。
“秦经理,好专业哦。”
秦见川拍了一把宜笙流里流气摸他的手,抬眸瞪她,“我是你老公,真把我当公关经理了。”
宜笙捧着杯盖,眉眼含笑看他眯着眼睛认真阅读说明书的模样。
这种场景,在她过往二十八年的记忆里是绝无仅有的。
“手抬起来。”秦见川没注意她脸上的表情,揭开脐贴的背胶给她黏到肚脐之上,“下次我会记得让你在经期前喝,刘阿姨说红糖在例假期喝只会让你排血量更多。”
“人生好奇妙呀!”宜笙边点头,不由感叹道。
秦见川接过保温杯,待她躺进被子内后又贴心掖了掖被角问道:“秦太太这是又在感慨什么呀?”
“是因为爱情,才让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这样关心爱护自己么?”
秦见川躺进被子,将她拥进怀中,手掌再覆盖于脐贴上给人轻揉小腹。
“笙笙。我也不知道,但就是一见到你受半点苦,我都心疼的要命。”秦见川阖着眼,感受她在自己怀中逐渐舒展,“说是爱情也不错,也有可能是命中带着这份羁绊吧。”
“妈妈信佛敬神,十分相信因果。说不定咱们就是前世有着没散的姻缘,又或者是我欠了你的情,这一世存在的使命就是无条件护你欢愉。”
宜笙睁开眼看他,指腹顺着他面部轮廓描画。
分明漆黑的房间,却没有什么是比他模样更加深刻的。
她能想象到秦见川那狭长又温润的眸,闭眼吻她时的寸寸情、动,拥抱她时的安心。
从相识到相爱,再到此刻成为彼此人生最不可或缺一角的身份。
宜笙心脏流淌着温热,脑海中只想到一个词:厮守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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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宜笙起床时秦见川还在睡觉。
他昨晚给她揉了半宿的肚子,所以宜笙今日出门都是悄悄的。
陈叔将她送到舞团时,接到秦见川的电话。
男人似乎刚睡醒,嗓音低沉沙哑,“老婆,怎么都不叫我。”
宜笙下车,拿着手包满面春风往团里走,“想让你好好休息。”
“睡觉怎么比得过一个早安吻重要。”
“么么~可以么?”
秦见川低笑,“非常满足,瞬间满血。连今日去子公司巡查都有了动力。”
挂断电话,宜笙一抬头就看到则灵正倚着红色法拉利车前杠看她,“天天这么腻歪...”
宜笙走过去,顺势接过她递来的热红枣奶茶,“新婚燕尔,多多包容。”
“你是不是忘了给姐妹介绍对象这事?”
“怎么可能,我都和我老公商量好春节的时候为你攒个红线局。”
则灵拿着美式和她碰了个杯,“还得是我姐妹儿,可靠。”
打工人得最后一点反抗便是踩着上班点最后一刻进门打卡,所以趁着还有时间,两人坐回到车里闲聊。
这时便见桑晚蔚开着林艺的车进入舞团停车场,两人相携着进入《宝石》排练厅。
“还得是你老公有面子,从回门宴后。这两个人见你乖觉多了,现在都灰溜溜的。”则灵鄙夷道。
“一看就知道又在憋坏招。永远不要相信坏人会变好,除非你们有共同的利益。”宜笙悠悠道。
“你的意思是,她们会在演出时搞手段?”
“这种无脑反派的招数,简直不要太好猜。”
则灵看向她,“那你准备怎么办,想好应对手段了么?”
这时朱倩雪走进舞团,她脚步微跛,比从前清瘦许多,人也多了几分弱柳扶风的柔弱之感,愈发我见犹怜。
门口送她前来的胡新荣一直看着她进了排练室才离开。
“现在有内应了,她们做什么,我就学着做什么。”
则灵朝她竖了个大拇指,“还得是你,我们冰雪机智的天鹅公主。”
“这次我准备不再给桑晚蔚机会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后对我放黑箭,我得让她知道得罪权势是什么下场。”宜笙声音清泠,但又透着萧瑟的肃杀,“本公主好歹是宜家大小姐,华京科技少奶奶,这么被欺负,我娘家和婆家的面子往哪搁。”
则灵忍不住鼓掌,“十年前,她是领养回来的豪门小白花千金。被养母压制,被表妹欺凌,被恶毒同事陷害,不得远赴国外漂泊一年。这次回国,她挽着全京城最有权势的太子爷臂弯,发誓,要夺回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宜笙差点被一口奶茶呛到,又咳又笑憋的满脸通红,“所以你家的圣贤书,一点也没进入到你血液里?”
“什么是豪门世家,总要出现一些奇葩另类,反骨孽子。我还准备申请一个短视频账号,做个网红呢。”
“我觉得可以,到时候我也申请一个账号。去做你的榜一大哥。”
两个人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对了,朱倩雪国外受伤那件事,到现在也没有查出来是谁做的么?”则灵突然问道。
宜笙摇头,“没有,许匿最近一直留在国外就是忙这件事。”
则灵叹气,“其实说来,许匿也挺可惜的,当年如果不是赛前脊椎发生不可逆转的伤,现在说不定已经是团里第二位男首席了。”
“是呀!可惜的人太多了。所以,咱们才要抓住每个能往上爬的机会。”
“今晚许匿回来,听说他要去跟桑晚蔚的《宝石》组。黎团长就该让许匿跟着你去沪上,他的舞台编排可是一流的。”
宜笙一歪头,倚在则灵肩上,“谁说不是呢。让桑晚蔚捡到大便宜了。”
“不过黎团长前段时间不在团里,人员分配肯定是翁副团安排的。那就不奇怪为什么许匿被分到《宝石》了。”
宜笙推开车门,“那本天鹅公主就要全力以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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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前夜,宜笙和刘阿姨在衣帽间收拾行李。
秦见川回家时正见此幕。他虽是什么也没说,但宜笙还是看出了他情绪的低落。
“剩下的我来就好。”宜笙让刘阿姨先行下楼准备开饭。
“我后天的演出,明天要提前一日去沪上做准备。”宜笙主动接过秦见川西装外套,笑着说道。
“你两天前就和我说了,我知道。”
宜笙抿唇,“那你怎么...”好像不开心的样子。
秦见川看她一眼,然后去帮她合上行李箱,“这是你的工作,我肯定会支持。你不用和我解释的。”
“那我演出结束当天回来好不好?新婚燕尔,我也会舍不得老公的。”宜笙撒着娇说道。
“身体要紧,我还没到分不清轻重缓急的地步。”秦见川揉揉她脑袋,“就像你说的,新婚燕尔,舍不得是人之常情,但做你的依靠也是丈夫的职责。”
宜笙含笑,跳到他身上,“那我们快点去吃饭。”
“好。”秦见川便背着她下楼。
“老公...”
“嗯?”
“我例假期结束了。”
秦见川步伐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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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五点。
秦见川亲自开车送宜笙到机场,小夫妻正依依惜别时,京芭的送行大巴也准时抵达。
虞以丹和此次与宜笙搭档的宫帅先跑向他们,“伊森姐...姐夫也在呀!”
“你好伊森姐夫。我是宫帅,是师姐的嫡系学弟,大家都叫我老宫...你可以和师姐一样,叫我帅帅...”那是宫帅第一次如此羞涩的说话。
“帅帅...师弟。”秦见川拍了拍他肩膀,回忆某天去接宜笙下班的场景,“我记得上次你还逗着你师姐叫老宫来着。”
“他何止逗伊森姐,全团的姑娘们都要给叫他老宫。”虞以丹差点没忍住笑出来,“我是虞以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