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色缱绻(101)
苏明熙最惋惜的就是这一生没有一个女儿,那是不同于养育儿子的感觉。
所以宜笙嫁进秦家时,苏明熙每次见她,都格外亲昵。
看向她的疼惜与宠溺,就像是见到了自己亲生女儿一般。
现如今,姜月亮孤女一人,许多事都是宜笙为她操心。
苏明熙便是想,能以母亲的身份,去爱护她,关心她。
可又怕姜月亮自幼被抛弃,对于这种认亲之事抗拒,就一直没敢开口询问。
直到后来某次婆媳闲聊,她才委婉地向宜笙吐露心事。
在宜笙看来,母爱和姐姐的爱,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
而且她也希望姜月亮能被更多人爱着,就答应等她身体好些以后,代为询问。
“月亮,你是怎么想的,愿意吗?”
姜月亮抿着唇,低头看自己鞋尖。
“没关系的,你可以再好好想想,我们不给你压力。”秦见川怕姜月亮害怕,温柔说道。
姜月亮多时才回道:“我不是不愿意,我只是没有做过女儿,怕自己做不好,会让明熙阿姨觉得失望。”
苏明熙对人有多温柔,她们姐妹俩是有很深的感受的。
苏明熙思想超前,对待子女平等爱护。是个优秀的职场女性,也是个优秀的母亲。
秦见川低笑一声,“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情,也不用担心做不好女儿。所谓家人,就是要相互扶持。”
“可我更多的爱都给了姐姐,我怕给不了明熙阿姨想要的爱。”
秦见川拍了拍宜笙,摇头示意不用勉强,“没关系月亮,就算你再三思考还是不愿意,明熙阿姨也会继续对你好的。你也还会是姐姐和姐夫永远的妹妹。”
这件事后来也就没有再被提及,时间一晃,进入到九月。
刚好是则灵婚礼,只是非常不巧地撞上了姜月亮第二次配型手术。
“我没事的,你们去参加婚礼,我一个人在医院也可以。”姜月亮坚定说道。
话虽是这般说,但宜笙还是放心不下。
得知此事后,苏明熙当晚便从国内飞来伦敦陪姜月亮做手术。
这样一来,她也好趁着这段时间和姜月亮培养感情。
此次宜笙和秦见川回国参加则灵的婚礼,两人已有四个月没回檀府婚房。
再回去时,宜笙发现很多家具都变了样子。从前这里的软装布置更偏硬朗黑灰白,现在整体都开始色彩艳丽起来。
唯一不变的是窗户上还贴着结婚时的红喜字,都这么久了,依旧不见褪色。
“这个怎么不撕下来?”宜笙故意逗秦见川道。
秦见川从后面抱住宜笙,下颌抵在人肩胛,“如果可以,一辈子不撕。永远新婚,也挺好。”
宜笙转身,腰肢倚着窗台,抱住秦见川,“我们怎么不算日日新婚呢?”
他们除去特殊时期,几乎日日腻在一起。
是一个对视,就足以让彼此浑身燥热。
所以这时,秦见川已经迫不及待将宜笙抱起来。
她也顺势双腿缠在秦见川腰上,红唇都在邀约。
“走吧,再感受一下新婚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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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灵和白鹊洲大婚,几乎响彻整个京圈。
谁也没料到古板保守的书香则家,会把娇宠长大的女儿嫁到通黑白生意的白家。
中式婚礼,半个壹京城都能看到白家那位公子骑着高头大马,绕过胡同、街巷。从白家老宅,一路锣鼓喧天至则家。
“我还以为则灵会被嫁到从政之家。”
“这位大小姐,从小就是个任性的主。难得遇到对她百依百顺,还能降服住她的人,则家自然满意。”
“只是比较吃惊,他们从确定恋爱到定下婚期,不过半年时间。”
“现在的年轻人,难免爱得热烈。”
但这些也不过是外人茶余饭后的闲谈,自然是传不到小两口耳中的。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则灵坐在床上,握着秀扇的手都在颤抖,“笙笙,我有点紧张是为什么?”
宜笙坐在一边,跷着脚转动脚腕,“你是太期待了吧?”
“第一次结婚,紧张很正常嘛。”则灵连着眨动几下眼睛,“你结婚的时候,就不紧张?”
宜笙笑着,突然附到则灵耳畔,悄声说道:“你忘了,我第一次结婚,满心期待新郎逃婚。”
一句话,则灵被逗笑。
那个时候,宜笙还不知道秦见川就是自己在伦敦遇到的席尔先生。所以格外期待新郎逃婚,自己好去伦敦追回席尔。
可上天就好似与她开了一个玩笑,那天的壹京,正值隆冬。
她身着勾勒完美身材的鱼尾婚纱,入场前披一件皮草大衣。
酒店内暖气开得足,可在她见到新郎那一刻,还是不由满后背冷汗。
那人脸上的笑意都带着阴翳,一步一步朝她逼近时。
明明如往常般温润的眸子,宜笙却从里面看到了冒着火的恨意。
所以初嫁那一日,宜笙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
她想同秦见川解释,可又知晓他性格。
后面才有了一整个策划事件,通过桑晚蔚和林艺对自己的嫉妒去解开她和秦见川的误会。
“虽然惊心动魄了些,但好在是完美的结局。”
宜笙点头,他们确实坎坷一些。
但好在一路都坚守彼此,“希望余生一直如此。”
说话间,唢呐和鞭炮声响彻。
一众伴娘立刻拦在门口,蓄势待发。
宜笙便从楼上往下望。
白鹊洲一身正红色唐装,骑在最前面的高头大马上,后面是黎锡然与另一位逢家的公子哥。
秦见川作为娶客,骑在最后一匹马上。
与新郎伴郎不同,他一身深色西装,眉目深邃。
似是感受到注视,顺着眸光向上看去,正见宜笙站在窗边向下俯瞰。
秦见川含着笑,朝她挥手。
恍惚之间,宜笙居然有种秦见川又来娶自己的感觉。
又或许是,他们的婚礼,在两人心中,还是有遗憾之处。
比如太过于商业化,皆带着情绪等。
宜笙鼓了鼓腮帮子,心想当初就该高高兴兴地结婚。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有情人自会终成眷侣。
等宜笙再回过神来,新郎和伴郎团已经到了新娘闺房门口。
各类拦门游戏热闹非凡,宜笙站在一侧,心中遗憾便更浓了。
甚至失神间,连秦见川何时站到她身侧的,宜笙都没反应过来。
“想什么呢?发着愣。”
宜笙瘪嘴,自然是无法开口说遗憾婚礼这件事,“我闺蜜出嫁,很是不舍得。”
秦见川轻笑,指腹摩挲着她腰肢轻揉,“老婆,你们恨不得天天腻在一起。还舍不得?”
宜笙正和则灵参加国际芭蕾比赛,两人自编双人芭蕾舞《白蛇》。
所以在伦敦特训的日子里,几乎天天腻在一起,倒比和各自老公黏腻的时间更多。
“可比赛总会结束,婚姻可是漫漫人生。”
秦见川颇是无奈,“别触景生情了,他们婚房就买在咱们旁边,不会让你俩分离的。”
宜笙歪头,眯着眼睛故意挪谕道:“我和则灵腻,你不会和白公子也腻腻歪歪吧?”
房间内,一半是热闹非凡,一半是温情缱绻。
秦见川俯身,唇畔贴着人耳垂,“我只和你腻歪,日日夜夜都不嫌时间漫长。”
宜笙脸颊微微一红,用手肘推了推他胸膛,“这么多人看着,请秦少爷注意影响。”
趁所有人不注意,秦见川抬起手里拿着的折扇。
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转瞬即逝。
“遮住,就看不到我们接吻了。”
两人一直闹到白鹊洲终于过五关斩六将,单膝跪在则灵婚床前,准备献出鲜花,好将爱人娶走。
“笙笙,到你了上场了。”
壹京的传统中式婚俗里,需要娘家人为新娘梳出门头。
这一般都会选择婚姻幸福的好友代为梳妆,寓意给新人带来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