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穿花寻路(51)
许明达打开车门,催说:“冯小姐, 上车吧。”
冯映汐不想上去,怎么讲呢, 虽然她心眼这么多,嘴巴这么毒, 胆子这么大, 这么能赚钱,但是她也才二十三岁,毕竟年纪小嘛, 害怕也很正常。
眼前明显吃亏的事情,她又不傻。
现在宋倞庭的电话还通着,她就开始耍赖:“我朋友现在来找我,我想等等她。”
许明达随口说:“让她来就是了。我们先去。”
宋倞庭吩咐她:“你开着手机,我就能找到你。别怕。”
冯映汐犹豫再三,最后上车,等车到麻油地码头,宋倞庭竟然真的追来了。
冯映汐站在码头回头看远处的车,手里的手机还在通话中。
许明达见宋倞庭下车,有些意外,宋倞庭不客气问:“许先生,这是要带我爱人去哪里?”
冯映汐莫名看他一眼,这个不要脸的老男人。他连外套都没穿,大概直接从办公室里跑出来的,但是依旧不能掩饰他的不要脸。
许明达邪气,“你爱人?”
宋倞庭毫不在意:“听说,你和Asa有过节?Asa年纪小,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和我讲就行了。”
许明达歪着头看他:“是吗?听说宋生当年在芝加哥豪赌,一夜输掉两亿。那今天我就和冯小姐赌一场,怎么样?输了,宋生把她让给我怎么样?”
宋倞庭显得很好说话,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就沉了。
“许先生,有些事情,我希望你先考虑好,再讲出来。”
许明达轻佻看一眼冯映汐,宋倞庭没有穿外套,见她脸色发白,将人揽在怀里。
许明达丝毫不在意他的威胁,“哦,原来那晚,冯小姐是宋先生的女伴?荣锡没骗我。有意思。”
游艇到岸,许明达伸手:“两位请吧。”
他身边跟着人很多,想必因为上次的事情,许家也为他的安全做了很多准备。
他要硬来,此时不好反抗,宋倞庭揽着冯映汐,她上游艇时,凑他耳边说:“只要上了邮轮,我就有办法弄死他。”
宋倞庭笑了下,听到远处传来刹车声,Alice带着人追来。
许明达很嚣张,只觉得今天会玩的很尽兴。
游艇只要不上三楼,保镖也可以自带。宋倞庭站在甲板上望了眼,冯映汐眼神一直在找人,等进了船舱大厅,她抬头看了眼楼上,见有人背靠在栏杆上在和人聊天,她仰头看了很久,直到那个人的同伴发现她的凝视,提示了那个人。
那是那天在龚先生家的那位管家先生。
他看到冯映汐很惊讶,而她冲那人甜甜一笑,但没说话。就跟着两个男人进去了。他才匆匆去路上寻龚先生。
冯映汐见了他,就知道龚先生今天也在游轮上。
她有点有恃无恐,和宋倞庭说:“我今天一定要让他倾家荡产。”
宋倞庭这几天一直往返于各地,刚回来接到她电话,紧张死了,就直奔她而来,连文谚都没通知。
她年纪小,总害怕她吃眼前亏。
至于破财,他就没那么计较。许明达性情乖张,做事不计后果,收拾他的机会多得是,只是他最近事情太多,没工夫理会。
“输点钱也没什么,你下次不能一个人出来。”
冯映汐和他耳语:“他应该是盯着我,我刚从老宅出来,他就跟上来了。”
宋倞庭:“今晚就搬到我那边去。”
冯映汐笑了下,也可以的。
冯映汐和宋倞庭是会出入赌场,但是和许明达比起来,就只能叫做偶尔。他看起来是很擅长此道,领着两人,进了这里冯映汐就不怎么听他的安排了。
比起在邮轮下的冲突,她怕自己吃亏,但这里她可不怕。
宋倞庭问:“你刚才在看谁?”
冯映汐装傻:“没有啊。”
那边的许明达已经坐下了,邀请冯映汐坐下。
冯映汐今天大概是心不在焉,也可能是心情不佳,并没有之前说的那么大杀四方。相反,她今晚一直输。
输多了她难免脸上不好看,毕竟她这么抠门的人。
宋倞庭哄她:“输一点也没什么,等回去加送你一份礼物。”
冯映汐输到最后,竟然连一次都没赢回来。
九千万都筹码,输的殆尽。
许明达的神色也越来越猖狂,宋倞庭冷冷盯他一眼,听见外面有人开门进来。
龚先生领着老周先生进来,龚先生一如既往的温和,笑着问:“小五来了?”
冯映汐突然就有了耍赖的心思,她一分钱都不想给许明达。
许明达并不知道这里是龚先生做主,他乖张惯了,就想让人将人清理出去。
龚先生大手一挥,就说:“小五来了也不讲一声,这样吧,这局庄家收场吧。”
许明达歪头问:“这是谁的规矩?”
宋倞庭这会儿也不着急了,他的手机快被打爆了。
冯映汐为了支开他,就推他出去接电话。
宋倞庭一走,冯映汐就说:“那就是我输完了。今天我给了许少面子,陪你赌,给你输钱,再没有我这么周到的人了。”
许明达灿烂的笑:“所以,我刚才的提议怎么样?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冯映汐有些动怒,以前也有这样的男人叨扰她,但没这么讨厌。
龚先生只说:“小五上楼去,阿周将这里的赌资结清。”
冯映汐输的他随口就摆平了。
倒是许明达不高兴,他的局可不兴别人来破坏。
龚先生看着他问:“许先生,上了我的船,就要守我的规矩。你觉得呢?”
赌场里最不怕闹事的人。
许明达不过是不开心而已,转眼就被龚先生就这么送下船走了。
等宋倞庭回来。许明达已经走了。宋倞庭大概是猜到什么了,看了眼龚先生。
龚先生冲他笑笑,只说:“小五上楼去了。”
宋倞庭也有些奇怪,等他上楼,冯映汐就靠在栏杆上,立刻和他悄声讲:“龚先生讲,我要叫他舅舅。”
宋倞庭还在消化这个消息,冯映汐继续讲:“我这几天忙死了,我爸爸什么都没和我讲过,我大哥也不知道,大太也只是知道一些消息……”
她就开始诉苦。
宋倞庭立刻道歉:“我这几天一直没有照顾到你的情绪。”
冯映汐见他开始自省,虽然他这段时间是真的忙,但言之有物,就蛮开心,看着他一条一条讲自己的不足。
态度是很好的。
她一下午都被盯着,心情很不好,此刻才觉得安心了。
今天游轮上有藏品交易,有个老朋友邀请他做中人,所以龚先生才会在游轮上。
此刻两人被请进去,宋倞庭率先谢谢了龚先生的好意,而龚先生问:“宋生今天怎么会来?“
宋倞庭今天算是被许明达将了一军,被押上船的。
他刚才确实动怒了,和文谚打电话的时候,就说了,把许明达送到内地,直接举报,尽快处理。
在香港拿他没办法,就送到能办他的地方去。
面对龚先生的质问,宋倞庭只好说:“今天来这里,全是我的疏忽。”
龚先生并不满意他的回答,摆摆手:“工作是大事,个人也是大事。”
宋倞庭还在考虑冯映汐说的,这是她的舅舅。
冯映汐也感谢:“今天谢谢龚先生。”
龚先生此刻就没那么好糊弄了,很严肃和冯映汐讲:“小五,我讲过了,你应该叫我一声舅舅。”
冯映汐耍赖:“是吗?我连我妈妈都没见过,这种事情不好这么讲的。等哪天大家一起坐下来把事情讲开了,我亲你给你斟茶,再叫你们也不迟。”
她算是看明白了,龚先生这么遮掩和迟疑,无非就几种情况。
第一,她妈妈不在了。
第二,她妈妈并不认龚家人。
她猜测应该是那位何文静女士,并不认龚先生这个兄长,所以龚先生的态度才会这么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