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绿(41)

作者:枸兹

那晚他俩到底是没说上话,心里别了个小疙瘩,稀里糊涂的过了。

刘女士用三班上了节公开课,只有沈觉发现她连公式字母都写错。

刘女士捧着小蜜蜂来到班里,沈觉阴着脸,一句“老师好”都没有就走了。

宋阮看都不看他,搞不懂他火在哪儿。

她开始讨厌无形中滋长的一种意念。

两个人好的时候能够在凌晨的街道亲吻,舔对方唇角的奶油。

不好的时候,连话都不带说一句。

都是一念之间的事,都由不得她掌控。

沈觉或许把节奏掌控得很好,等今晚打过一场球,明天又巴巴给她带早餐。

但她前十几年的人生里,从来没经历过这种被束缚却无力挣脱的感觉。

*

晚上她回家很早,因为没人可以厮磨。

陆昂成和黎少妤在路口说话,见她来了,黎少妤笑眯眯地招手,扭头就对陆昂成说:“你们说话,我先回家了。”

陆昂成脸色淡淡,看不出情绪。

他当然知道黎少妤对宋阮态度如此坦诚大方是因为什么。

她的假想敌有了男朋友,她当然就不可能用以前的方式去仇视宋阮。

她和程飞在景中传宋阮从前不堪事迹的事陆昂成都记得,但这会儿她乐呵呵提醒他宋阮交男朋友这个事实,更让陆昂成不爽。

“吵架了?”

宋阮路过他身边不带停的,被无视的陆昂成恼羞成怒,拽住她手腕。

“早跟你说过沈觉不是什么好鸟,这才多久,他那个初恋学姐就找上门了。”

“我要是平华,早就管你要二把手的位子了。天天和个八婆一样监视人家,真够他妈孬的。”

陆昂成一怔,手上的力道松了些,皱眉盯着美好年华的少女,听她出口粗鄙,丝毫温柔都不留给自己。

宋阮往电线杆一靠,冷然开口:“他不是什么好鸟,我就是?”

她似笑非笑,“陆昂成,你比我爸还让人讨厌,还是说,你真当自己是我哥了?”

“阮丽就生了我一个,一个她都不稀罕要,我哪里来的兄弟和我一起遭罪……”

“小阮!”

他受不了她这样说话,轻轻松松没有任何情感就把她自己贬贱得比狗都不如。

他很怀念小时候那个老是跟在他屁股后面练琴的肉胖女孩。

她不爱说话,但也许是和他呆在一起时间长,他学新曲子总比她快,她就对他多一份带着“较劲”的亲近。

后来他不学琴了,她也不弹了,那段短暂的过去也永远回不来了。

“平华和沈觉他们的恩怨一句两句话说不清楚,你别管。”

他只是猛抽了口烟,突然告诫她一句。

宋阮低头扣手指玩,又听到他说:“你不是要找师母吗,她现在就在辜宁。”

第42章 冲突

沈觉看到的一幕,就是陆昂成在给宋阮戴头盔。

陆昂成一语毕,冷风窜动,四周好一阵静默。

两人相对视,都带着窥探和怀疑。

陆昂成见她这个反应,嘴角弯了弯,却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庆幸他这么洞悉小女孩的心思。

毕竟和她认识这么多年了,谁能比得过他与她的默契。

他伸手去拿另一个头盔,套到她头上,一手绕到颈后,细心替她拨开被压下来的马尾。

“你不能光是恨,要了解事情的真相,需要从根源开始。”

“你以为自己很了解我?”

他不理会继续说:“她老家是平顶山那边的,想去看看吗?”

宋阮失语了。

她毫无预兆得知了自己母亲的家乡。

可是有什么用,不都说她家人死绝了吗?不然她再怎么狠心,不要丈夫和女儿,也不可能不要生养自己长大的家人。

陆昂成手上使最后一下劲,把头盔按下去,她整个头就被禁锢住了。

“不要做傻事,为了个抛弃自己的人,不值当。”

他近乎低语,温煦的语气有近乎偏执的劝告。

宋阮觉得头重脚轻,冷得牙齿打颤,但她在忍。

陆昂成是谁,他十几岁和补习班的老师睡觉,最后女老师家庭破裂,他全身而退。

小学三四年级就跟着柳景县最大的□□混,他用那双弹钢琴的手把一个三十多岁中年男人的眼活活打瞎。

虽然是传闻,但那时候宋阮听了以后,是真害怕,害怕他。

他在她面前,在琴房,总是一副温良大哥哥的模样。

宋阮提防他许久,见他对自己没有露出过凶恶的一面,才逐渐接受他一黑一白的人生。

直到刚才,那种曾经灭顶的恐惧,才重新笼罩在头顶。

她一下子接受的信息太多,脑子是麻木的。

陆昂成是什么时候开始调查阮丽的事的?他为什么要调查?那他是不是知道阮丽现在的身份?他还知道什么?

宋阮觉得自己的神经缠得纷乱,过电般刺痛,混乱抓狂,眼前的世界都无法具象。

她用通红干涩的眼瞪他,恨意滚滚。

从小到大,她习惯了自己面对一切,自己走披荆斩棘开拓出来的险路。

再艰难她也是有数的、甘愿的。

也不是没想过自己的想法与另一个人分享、相通。

阴暗也好、晦涩也罢。

但那个人至少不应该是陆昂成。

但要是谁,她没往下想,就听到一声杀意腾腾的喊。

“宋阮!”

短短几个小时,就换做是他了。

在寂静的楼底,他就是个毛头小子,当场尥蹶子,要和陆昂成决斗。

宋阮冷漠地摘下头盔,没看他们任何人,说:“要打滚远点打,别死我家楼下。”

沈觉不乐意了,脸色铁青,两手臂爬满跳动的青筋,蓄满力。

火却不是想冲陆昂成发了。

可他又舍不得对宋阮发火。

他远远看着惹他生气的人头也不回地拐进了小区门禁。

气火都扑在了棉花上,要燎原一样。

“别他妈招惹她。”他阴恻恻开口,连正眼都不愿给陆昂成。

沈觉有一种生来无畏的顽固,哪怕对方比自己年长四岁,个头高出他半个脑袋,他也不带丁点畏惧。

陆昂成觉得他幼稚,毫不留情嘲讽一笑,但又无端嫉妒。

人传狂放不羁的混世大魔王,大半夜因为心爱的女孩醋成大缸,放出的狠话生硬直进,却少了些威慑力。

“这话该送给你自己。宋阮不是一般人,她怎么长大的你了解吗?你要玩,找别人去。”

沈觉现在后悔刚才没当着宋阮的面揍人,想都没多想,侧身抬手抡过去。

打得急了,陆昂成站得稳当,沈觉却是一只脚离地。

“你别这么大脸,有能耐别让你那些破事连累她在酒吧差点被人捅。”

陆昂成脸色阴沉,用舌尖顶了顶口腔弥漫浓稠血气的地方。

“平华的事另当别论,我迟早找你们算。”

站在房间窗帘后的人,纤长的身影与地面的阴暗融为一体。

冬日月光皎洁,却照不进人的心里。

宋阮就这样目送着全身带火的少年愤然离去。

离得很远,看不真切他最后扭头回望的一瞬间所流露的表情。

晚上吞了两片阿普唑仑,还是睁着眼睛到天明。

第43章 张吟

过年了,又是新的一年。

离开辜宁市,离开辜宁市柳景县平顶山村已经十六个年头。

靳光崇守好最后一班岗,领导班子到大年初一才正式放假,张吟让他忙他的,她睡个回笼觉,搭随便一趟快巴直达县里。

事实是她没睡成回笼觉,大早上被连环夺命call。

秦米米是她在北方认识的,两人共同点就是孤魂野鬼一个,没有理想。

不同点就是秦米米手握巨额财富,将近一个亿,是她从她出轨老爸那里顺过来的。

老爷子病发突然,遗嘱没来得及立。

秦米米猜他本意是要把钱和工厂全给外面那个只有八岁的私生子,但她没让这种结果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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