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到山顶够月亮+番外(9)
顾筱心里却并不轻松,她又剥了只虾放到她面前,答应着:“我明天帮你问下。”
宁溪笑着说好,她没让顾筱继续给她们剥虾,给她夹了一筷糖醋排骨:“你别光顾着我跟轻轻,几点了,不饿吗?”
顾筱接过明轻递来的湿纸巾擦手:“饿什么啊,今天气都气饱了。”
明轻问她:“怎么了,又碰到难缠的客户了?”
顾筱吐槽:“一个娱乐圈的小花,正主我接触过,人挺好,长得漂亮人也没架子,没想到她身边一个小助理拿着鸡毛当令箭,今天在我工作室跟老佛爷驾到一样,以后这种单子打死我也不接了。”
宁溪忙安抚她:“消气消气。”她给顾筱倒酒,“不过筱筱,你现在不得了了,都接起小花单子了,那以后是不是能给我喜欢的影后做衣服啊?”
“哪有这么容易?”顾筱被她说得没绷住,笑着抿了口酒,“人影后都有专门的设计师,一堆高奢高定等着她挑,怎么会看上我这个小工作室?”
“怎么就看不上了?”
宁溪不喜欢她这样说自己:“你以前不还觉得自己的工作室开不了一年吗,现在不是连小花都接触上了?而且现在的小花都是流量,穿得戴得都有一堆人扒,保不准上几次热搜把你工作室也给带火了。”
顾筱心情高兴了一些,扬眉扯唇:“我要真接到,回头就给你们买包包。”
宁溪和明轻立刻对视一眼,一起举杯敬顾筱:“感谢富婆包养!”
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说笑,间或吐槽下自己碰到的糟心事,相比两人工作上的烦心事,宁溪倒是还好,她毕业就全职画画了,这几年既画插画也连载漫画,有时候也会接一些商业单子,虽然时常会碰到画不出来的情况,但至少不用怎么跟人对接,也就少了很多烦心事。
所以每当这种时候,她都是静静聆听的那一个。
酒足饭饱。
三人收拾餐桌,把多余的菜倒掉,又把盘子碗筷扔进洗碗机。
宁溪的一室套大约六十平,法式装修,有个挺大的阳台,她当初相中这边,一个原因是因为安静方便,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阳台了。
19楼。
落地窗。
前面没有遮挡,望出去的视野绝佳。
没弄洗衣区。
而是改造成了生活阳台,一半做工作区,平时宁溪用来办公,一半则养了花,各式各样的花,绣球、木槿、重瓣风铃……有些放在地上,有些则被宁溪放在木架上。
并不规则。
却很美。
晚风吹在阳台上的月牙贝壳风铃上,清脆光滑的贝壳片发出清脆的声响。
角落的落地灯做氛围灯用。
暖黄色的光线柔和。
“你这日子过得实在太舒服了,都不用再找地方度假,每次来你这边待一会我就感觉自己又恢复元气了。”酒红色的头发散在身后,顾筱慵懒地陷在沙发上,她手里端着酒杯,头往沙发背上靠。
另一边明轻也同样握着酒杯,只是没顾筱坐得那么懒散。
但眉眼弯弯,显然也很舒服。
宁溪坐在地上靠着阳台抱着抱枕,听到这话,笑着冲两人说:“我不介意你们一直住在我这。”
“害,我倒是想,但J市这个交通,我跟轻轻要住在你这,每天七点就得起来出门了。”
明轻摆手:“不,我六点就得起来。”
宁溪看她,奇怪:“怎么又提早了?”
明轻无奈:“我们老大换人了,现在的老大每天九点准时到,我们部门现在是整个新闻部最早上班的一批人。”
她叹气:“社畜太难了。”
“等挑个轻轻休息的节假日,我们来你这好好住几天,或者去周边泡个温泉。”顾筱说,“天再冷点,正适合泡温泉。”
宁溪对此自然是没意见的,她工作自由,出去也能干活。
客厅音箱放着歌,三个人喝着酒听着歌,没再说话,又过了一会,顾筱坐直了一些,靠在沙发看对面的宁溪。
“溪溪。”
“嗯?”
宁溪其实有点醉了,起泡酒酒精度数低,可或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她抬头,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顾筱问她:“要聊聊吗?”
作者有话要说:梦中情阳台。
可惜我家七少爷太闹腾,我要是养花,他肯定给我啃秃。(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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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宁溪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顾筱和明轻一晚上都没提这事,此刻提起也不是为了逼她,而是让她自己选择。
想聊。
她们洗耳恭听。
不想聊。
她们也就当做没这回事,继续该笑笑该闹闹。
指甲摩挲着手中的抱枕,没人说话的阳台只有风铃声和客厅传来的爵士乐。
宁溪低着头,视线却没聚焦,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开口:“聊什么呢?”
顾筱问她:“你们是怎么相亲上的,说了什么,他什么表示?”
宁溪说:“是我妈妈一个跳广场舞的朋友介绍的,至于那位阿姨是怎么认识霍准的,我也不知道。至于说了什么……”她回想她跟霍准见面,好像统共也没说过多少句,不由失笑,“没聊什么,我哪里敢跟他聊什么?看到他的时候就大脑一片空白了。”
“开始不知道他是我的相亲对象还暖了几句场子,后来知道了就只剩下震惊了。”她说到这,目光往一旁的花架看去,手伸出轻拂花瓣,“问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想跟他说句对不起,但……”
她长时间的沉默让明轻忍不住小声询问:“但什么?”
宁溪把前面没说完的话补充完:“他没听我说完就起身送我回来了,然后他就把我送到楼下走了。”
顾筱皱眉:“就这些?”
宁溪点头。
“他怎么想的啊?”
顾筱闹不明白,忽然想到一个关键,“他事先知道相亲对象是你吗?”
宁溪手上动作一顿,但也就停顿了一小会:“不知道吧,他要是知道肯定不会过来。”
“怎么就不会过来了,保不准……”
“保不准他对我余情未了?”宁溪笑着接过话,自然卷的头发披在身后,她在笑,“筱筱,你觉得可能吗?”
她靠在阳台上,一手握着抱枕,一手垂落,身边是快喝完的酒,不远处还点着香薰,扑朔的烛火照在她的脸上,能看到她脸上的笑,可笑得实在不好看。
“我当初那样伤害他,他应该都恨死我了。”
“就算他真的知道相亲对象是我,也不会是因为对我余情未了,顶多只是想看看我过得怎么样,那些帖子、故事不都这样写吗?看初恋情人过得凄惨潦倒,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要惨就放心了。”宁溪玩笑一句后又笑着摇头,“但我知道霍准不是这样的人,他这个人就算再恨我,也不会希望我过得不好。”
“故事里还说初恋最难忘呢。”
顾筱这句说得很轻,也怕宁溪听到难受。
难忘初恋的痴情种,她面前不就有一个,分开多少年就记了多少年。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宁溪,小的时候可以安慰“分手就分手,你以后一定能碰到一个比霍准更好的人”,现在已经知道这话完全没用,就算碰到比霍准更好的,这位祖宗自己走不出来还是白搭。
明轻已经起身坐到宁溪身边,揽着她的肩膀无声安慰。
她也走了过去。
坐在宁溪的左边。
“那你现在怎么想?”她给宁溪的空酒杯添了酒,递给她。
宁溪接过却没喝,她的下巴埋在膝盖上,那双总是黑而清亮的杏眼定定望着不远处的火光,过了一会她才说:“就当做没见过吧。”
想必霍准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顾筱皱眉,她其实不喜欢这样拖泥带水处理事情,但也知道感情这种事,旁观者是没有办法感同身受的,只能由她自己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