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秘(43)
不用刻意寻找, 沈谧一眼就看到人群中谢容琢的身影。
他穿了件深色商务风衣,身形瘦高挺拔, 那股矜贵气质跟机场其他人格格不入,再加上他身边跟着一群保镖助理, 经他身边的乘客会下意识多看两眼,惊艳着猜测这又是哪位名人明星。
沈谧也是这群人当中的一员,目光不自觉在谢容琢身上停留。
像是有所感应,谢容琢倏地抬头,视线越过密密麻麻的人群,一眼对上沈谧的眼睛。
沈谧笑眯眯地停在原地,等他走出来, 伸手接过他的行李,嘘寒问暖:“师父累不累呀?我定餐,是去餐厅吃还是送到您家呀?”
谢容琢盯着她看了几秒。
“沈谧, 你正常点。”
“……”
沈谧用正常的语气重新问了一遍。
谢容琢:“你吃没有?”
沈谧:“没。”
谢容琢:“出去吃。”
沈谧:“行。”
谢容琢:“吃西餐。”
沈谧:“好。”
谢容琢低头, 看着惜字如金的女生:“叫你正常点儿, 没让你只说一个字。”
沈谧:“好的。”
两个字。
谢容琢:“……”
“这几天在忙什么?”他又问。
沈谧:“不忙。”
依然是两个字。
谢容琢眉心微跳:“你还是不正常吧。”
沈谧无缝切换风格:“给您收拾房间,床单,被罩,还有窗帘都帮您换了。”
谢容琢:“你是把家政那份工资挣了?”
沈谧说:“阿姨收五百,我收的二百五!”
谢容琢看向她:“缺钱了?”
她哪天不缺钱:“还好, 积少成多嘛。”
来到车位, 张文渚跟另外两名助理上了老周的车, 沈谧冲他们挥挥手,转头拉开后座车门,问:“师父你明天有空吗?赵柏笠想约你谈占股比例。等把合同签了我再给她打钱过去。”
“不用。”
谢容琢没坐后面,绕到另一边,说:“这笔钱走的我私人账户,算我借你。”
沈谧:“借、借给我?”
那她不就真成空手套白狼了吗!
世上还有这种好事???
谢容琢坐进副驾座:“借给我的白眼儿狼徒弟,空手套白狼。”
他气质偏冷,脸上又不带表情,配上这种话其实并不幽默,沈谧反而感受到一股无形的攻击。
他不会是知道她去见过柯展吧?
沈谧莫名心虚。
关上后座车门,坐进驾驶座,瞥一眼旁边的男人,嘀咕:“……怎么说一样的话。”
“还有谁这么说过?”谢容琢侧头,镜片后那双摄人的黑眸压着她。
像是在等她主动坦白。
沈谧偷偷瞥他一眼,被谢容琢逮个正着。
他说:“不白给,要算利息。”
沈谧被他盯得有点心慌:“当然当然,利息是一定要给的。”
她就算把自己抵押给银行也不可能贷下来这么大一笔巨款,如果赚了,她只需要归还本金给谢容琢。赔了的话,把她卖了她也还不上,亏的是谢容琢。他投什么也好过借给她吃利息。
用脚趾头想也想得到,她占了谢容琢便宜。
沈谧知道谢容琢是在帮她,但她又有点想听他亲口说。
“师父啊,这么多的钱,”她观察着谢容琢的表情:“万一到时我还不上怎么办?你就不怕压错宝?”
闻言,谢容琢偏头,视线不紧不慢地在她身上巡视一圈,最后缓缓落到她脸上,评价道:“是个宝。”
说完又补了句:“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
“我当然是你的!”
沈谧赶紧表忠心:“以后我就是师父你一个人的宝,有难一同当,有钱一起赚!”
谢容琢靠着椅背,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笑弧:“我怎么听着不像宝,反而像个瓶?”
沈谧愣了一下:“……拖油瓶?”
谢容琢:“不是我说的。”
知道他是在拿她打趣,沈谧轻哼一声:“那我这拖油瓶说不准是古董呢,能升值,能给你赚钱,还能抱回家摆着看。”
谢容琢睇她一眼:“不敢抱。”
可能是乘坐长途飞机的原因,他的神色看上去有些懒倦,连带着语调也变得暧昧不清。
车内空间狭小,沈谧莫名有点紧张,下意识问:“你腰不好,怕闪着?”
谢容琢:“……”
她好像又把天给聊死了。
沈谧系上安全带,握住方向盘:“开车了,禁止跟司机聊天。”
回答她的是谢容琢冷漠的侧脸。
*
周末沈谧找赵柏笠签了合同,把钱给她打了过去。
赵柏笠邀请沈谧到她的公司,又拿出另一份合同:“亲姐妹明算账,咯,股权分配,看完签个字啊。”
沈谧看完,抬起头:“这么多?”
赵柏笠:“两千万,你说呢?”
沈谧开玩笑道:“那你退点给我。”
“进了我的口袋,休想再拿回去!”赵柏笠笑着把合同递给公司法务,“投的多赚得也多,你可是我们项目第二大股东。”
沈谧:“我能为公司做点什么呢?”
“等着分钱就行。”赵柏笠起身拎起包,“好了沈总,小的给您卖命去了。”
沈谧:“赵老板谦虚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钱要赚,也别太拼命。”
“临死之前也得把钱给你赚回来。”赵柏笠伸手:“合作愉快!”
沈谧伸手同她握了握:“合作愉快。”
“对了,”赵柏笠说,“还有一个甩手掌柜,你帮我把合同给她,人家说懒得签。还是走个流程吧,显得我们公司正规。”
这么视金钱如粪土,不用问也知道是谢容琢的有钱侄女。
沈谧给张芷青打电话:“私房钱不少啊张总。”
张芷青反调侃道:“心情好啊沈总。”
沈谧:“还行吧。”
“啧,买了房就是不一样,我们沈总这是遇贵人了?风水宝地啊你家房子。”
“那张总什么时候有空来我家坐坐,给寒舍增添点金钱的气息?”
“镇宅辟邪你找我小叔啊!”张芷青说,“他才是活财神好吗?我只要一没钱就去拜拜我小叔,三秒内必有钱!”
确实。
财神爷从没给过她钱,谢容琢给了。
谢容琢就是人间活财神。
“怎么啦找我什么事?”张芷青问。
沈谧把合同塞进包里:“你在家吗?我现在过去找你。”
张芷青走出电梯:“在我小叔家呢,你直接上来吧。”
这还是她今年头一次来谢容琢家,奉她爷爷的命带了两瓶红酒给谢容琢。
看到门口贴着的对联,张芷青有点纳闷儿,谢容琢往年从来不贴这些,也不过年,整天就知道加班加班,今年搞得这么喜庆。
她按了门铃,过了一会儿门锁自动打开,张芷青推门进去,东张西望道:“小叔,这都三月份了,你家过年的窗花怎么还没撕啊?”
张芷青走到酒柜边,放下怀里的红酒走向落地窗,献殷勤道:“我来帮你撕掉吧!”
谢容琢:“别碰。”
“哦。”张芷青吓得赶紧缩回手,没搞懂为什么帮忙干活也要挨冰雹眼刀子,指指远处的沙发,“我坐到那去。”
谢容琢瞥她一眼:“还有事?”
这是送客的意思。
“我想在这儿等谧谧来着。”张芷青从沙发上起来,“那我叫她去我家好了。”
“是吗?”
谢容琢抬抬下巴:“就坐那等吧。”
没有爷爷撑腰,张芷青在谢容琢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不想在这里待又不敢吱声,只好坐回去,也不敢玩手机,平时叽叽喳喳,这会儿安静如鸡。
她刚才伸手去撕窗花时,谢容琢眼里明显带着怒意。
不就是普普通通的窗花吗?犯得着那么宝贝……
难道是女生送的?!
怪不得突然在家贴对联呢!张芷青反应过来,她刚才看到那些字就觉得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