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小生活(8)
没顶嘴已经很好了。
两人沉默下来,过了几分钟,王锦绣觉得丈夫暖和的怀抱也没办法抵挡住透过薄被侵入身体的寒意,正要开口回睡觉间,丈夫先一步说话。
他说:“我今天砍柴的时候,好像有木刺扎进手指,不疼,碰着有点难受,你帮我把刺拔ll出来,我手粗弄不出来。”
听他手里扎木刺,王锦绣连忙翻开被窝坐起来,披上棉衣,下床摸黑将煤油灯点燃:“怎么白天不跟我说,大晚上才说,你快坐起来,我给你拔刺。”
钟越河坐在床边,随意披上棉衣,将手递出去:“嫌我浪费煤油?”
“说的什么话,你早告诉我,我早帮你拔ll出来,也不用难受大半天,木刺扎进肉里的滋味我体会过,不好受。”她弯腰去看丈夫的手,问他具体在哪。
他指了个部位,这个部位的确比手其它地方红,凑近点仔细看:“真是木刺?不是破了点皮?”
“是木刺,你站着拔多费劲,坐这里。”钟越河往后退,两腿间空出位置给她坐。
王锦绣不想听他的,钟越河手长腿长有好处,方便她将他的手凑近煤油灯光源:“这样看得更清楚,我看看能不能马上给你拔掉。”
没办法立即拔掉,真的太小了,不是木刺,是木屑。
没办法用针挑,又不是长水泡,用针挑不出来,还白挨几下针扎。
王锦绣最后妥协,将棉衣的纽扣都扣上,坐在钟越河腿间。
钟越河另外一手给搂着她的腰,下巴靠在她肩膀上。
即使两人不久前才做过夫妻间最亲密的事情,她依旧不适应离开被窝后,被他这样搂着。
不习惯和拔刺,拔刺更重要,王锦绣抛开杂念,专注拔刺。
尝试了三四次,刺终于被拔ll出来,真的很小,不仔细都看不出。
处理好小木刺,王锦绣摁了摁他被木屑扎了半天的地方,问他还难不难受,他说不难受。
“不难受就回睡觉间,明天要早起。”他们夫妻差不多八点来小房间,晚上弄了两次,已经接近十点了。
“再过会儿。”
王锦绣:“我冷。”
“你该吃胖点,吃壮实点,那样就不冷了,妈也不会骂我骂得那么凶,二十块钱给你,家里钱不够尽管问我要。”
不知道他从哪摸出来二十块钱,一堆毛票,王锦绣摇头说不要:“要给钱,你早给我了,不会等现在。
你自己收着,在外面吃饱,你吃壮实就够了,我不需要多壮实,现在这样挺好,吃胖了我挨不住夏天,干不动活,走几步路呼哧带喘,我一个人就算了,还有两个孩子,怎么能吃胖,至于壮实,做不到。”
能吃是福,她现在还没这福气。
她了解他,要给她的钱,他放不住,回来当天就给。
留到现在肯定是被训了一通,想不开,准备把钱都掏出来给她。
“那你随便抓点。”
王锦绣拿了一毛钱,剩下的给他留着。
“怎么哭了?难道是相信外面的闲话?我要是在外面碰别的女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别听人闲话。”钟越河语气带了丝焦急。
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掉眼泪。
“不是,初五你生日,想起你每年都会回来给我过生日的事情,活到现在,第一次生日就是你为我过的。”如果他真在外面有个家,她说完全不在意是假的,但她不会每天把这些事情放心里让自己难受。
她想到生日,忍不住难过起来。
原来是这件事,钟越河话语里焦急褪去:“我们两个当时都结婚了,我不知道你第一次过生日,在我眼里生日就是个普通的日子,要不是你半夜流眼泪,我也不会每年都赶回家给你过生日。”
“原来你没睡着吗?”她都忘记自己半夜哭过的事情。
“没睡,在听你什么时候能不哭。”两个孩子生日他都不会专门赶回家,她生日的时候,他再忙也会空出时间回来。
她当天晚上哭很久,枕头都快湿透了,要不是白天他送她生日礼的时候,她毫无波澜的眼眸里闪过泪光,他真以为她在外面受委屈,完全想不到是感动有人为她过生日。
第9章
从他嘴里说出来,王锦绣觉得自己当初做了件非常丢人的事:“你别提我哭的事情,我现在不哭了。”
看她伸出手背擦掉眼泪,钟越河用指腹在她脸颊上轻刮了两下:“没事,你想哭就哭,我又不会笑话你。”
她比他坚强多了,认识好几年,没见她露出过害怕的神情,无论多少困难都能撑过去。
“你给我过生日,自己生日不过,哪时候能在家多休息几天。”丈夫经常不见人影,她不是完全没有怨气。
她有记忆后就知道钟越河这个人,小时候没想过他们会在一起。
她十岁以后,大人总念叨再过几年给她说人家,说给谁谁谁,对于嫁人,她没多少抗拒的想法。
听大人们聊哪家条件好,她就想条件好的人家真能看上她?
如果看上她了,她以后是不是能住进宽敞屋子,是不是没有无数活要干。
她们从没提过钟越河,她也没往钟越河身上想过。
钟越河是家里的老大,却没有当大哥的自觉,永远一副冷脸,脾气看起来并不好。
同龄人以及小孩子,谁见了他都害怕,她也害怕,路上遇见要刻意加快步子走远的程度。
后来认识了,发现他人挺好,就是爱自己胜过所有,他不爱爸妈,不爱兄弟姐妹。
这没什么,她也不爱她的爸妈和兄弟姐妹。
结婚后发现他同样没那么爱他们的孩子,比起爱孩子,他更爱自己。
她还是觉得没什么,孩子们有她这个妈妈爱。
既然爱自己,为什么不能好好爱自己?
能不能连自己的身体一起爱?
爱自己的理想抱负,前提不是爱自己?
他每次回家都跟很多天没睡觉似的,只在家里待一天的话,大半天在睡觉,比孩子们还能睡。
每天睡眠足的人会困成这样?
走一天路都不会这样困,更何况他不亏待自己,有车坐,绝对不会省钱走路。
他不常回家,回家都在睡觉,所以每次夫妻两人刚见面,比长久没见过的朋友还生疏。
他要是隔半年一年才回家,见面都要认不出彼此了。
钟越河:“不会太久。”
“随便你。”
“你还会发火生气?今天妈骂我,你也骂我。”
“我哪句话在骂你……越河,我冷,我们回去睡觉吧。”她不想讨论骂没骂的事,只想去睡觉。
“就说你太瘦了,挨不了冻,以后多穿几件衣服保暖,我还觉得热。”他是真觉得热。
“晓得了。”
冷是真冷,她不会说因为有他这个大暖炉在,她比平时少穿两件里衣,她的棉衣并不保暖,棉花东一团西一团,里面穿得暖和才行。
晚上特意让汤圆睡在最里头,爸爸在家待了两天,汤圆已经不是非得睡在爸爸身边了,叶子睡在哥哥旁边。
回到睡觉间,王锦绣特意调小煤油灯灯光,去看两个孩子,孩子们都是熟睡的模样。
一家四口盖同一条大被子,防着两个大人睡觉,让孩子被窝透风,事先给他们在被窝里另外加了条薄毯。
被子是家里最好的被子,不是孩子爸爸回来特意拿出来盖,平时就在盖。
叶子年纪小,不能盖太重的被子,现在的刚好。
看好孩子,王锦绣先躺进被窝,钟越河随后躺进去。
暂时没睡意,钟越河贴着她,手也不安分。
王锦绣已经撒过气,并不阻止他的手,随他揉ll捏,在他要动嘴之前,她终于有了反应,怕吵醒孩子,极小声对已经将脸钻进她怀里的人说:“明早我想给你擀碗长寿面,这会儿困了,想睡觉。”
他动嘴就是想要的意思,她要早起,孩子又在身边,不能让他再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