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做的饼不难吃，叶子坐在椅子上, 小口吃饼子, 吃的时候问妈妈开心吗？

爸爸说妈妈吃了他做的饼就会开心起来。

王锦绣很确定自己起床后收拾好心情，表情和平常差不多，没想到闺女还记着她睡前心情不好的样子：“妈妈开心。”

妈妈说开心, 叶子当妈妈真开心了, 于是说起下午爸爸做晚饭的事情。

小朋友说话不顺畅，哥哥汤圆在边上补充, 王锦绣听了个大概。

现在才五点出头, 没到晚上七八点, 是因为冬天, 天气又很不好，所以天黑得非常快。

两个孩子和他们的爸爸光想晚上吃什么就想了半个钟头，开始做晚饭更是麻烦不断，一直到妈妈起来，爸爸才做好两个饼。

钟越河做完第三个饼就不做了，他坐下来吃饼，王锦绣开始对面团进行加工，加工到确定能煮成正常面条后，开始擀面。

妈妈的手法比爸爸娴熟多了，想到爸爸笨拙擀饼的动作，叶子说爸爸笨。

听女儿说爸爸笨，王锦绣柔声道：“叶子，不能说别人不好听的话，笨是不好的话，不能因为爸爸是自己爸爸就随便说出口，你知道爸爸笨，心里说爸爸笨，嘴上不要说出来。”

钟越河：“我不笨。”

“对，我们家爸爸不笨。”王锦绣语气有哄小孩的感觉了。

叶子知道笨是不好的意思，妈妈不让说，她表面上答应了，不确定以后会不会说出来。

爸爸笨还不让说了，真让小朋友头疼。

擀好面开始切面条，王锦绣切的是细面，煤油灯放在她手边，光亮集中在桌面上，大人小孩都盯着她的手看。

切面的时候王锦绣注意力集中，没说话，切好了往面上撒点面粉防止黏连。

见孩子爸爸还看着她，她提醒一句：“饼吃完帮忙烧锅，我要去洗白菜了，剩下的土豆泥和面一起煮。”

钟越河点头，他这就去。

“别烧太早，我菜还没洗好，汤圆，叶子，妈妈洗菜，你们不能碰菜刀。”

汤圆从记事开始就被妈妈教小孩子不能乱碰菜刀，他告诉妈妈他不碰，还会帮妈妈看着妹妹。

有了汤圆的话，王锦绣放心去洗白菜，她洗白菜，煤油灯要放她边上，钟越河已经坐在灶膛前，他不需要灯，两个小朋友很自然跟在妈妈身边。

孩子就在旁边，完全不需要担心他们碰菜刀。

看着妻子孩子一起洗菜，钟越河心想，家就该这样。

晚上吃过晚饭，一家人躺好了，钟越河对王锦绣说了几句普通话。

王锦绣听懂他的说话内容了：“不需要道歉，妈也有苦衷，我能理解她。”

上一年年夜饭的事情，他还是耿耿于怀。

她现在真的完全不在意。

钟越河：“不管妈有没有苦衷，这件事让我很介意。”

去年并没有特别介意，寻常时候也不介意，今年过年不知怎么的，越想越觉得自己媳妇太可怜了。

“别心寒，你回家我就很高兴，当时真的很希望你回家，看到你的时候，我觉得年没白过，一家人团聚了。”

当时希望他回家是因为汤圆很需要爸爸，现在她觉得她也很需要丈夫。

三个多月的朝夕相处，她已经习惯丈夫的存在和陪伴了。

过去的事情让它过去，目前最重要的是把握现在和迎接将来。

“以后每年都在一起，每天都在一起。”

“嗯。”

...

正月初二早饭和午饭在自家吃，晚饭到公婆家吃。

初三早上要离开村子，所以离开前的最后一顿晚饭，王锦绣吃得忐忑不安。

之所以忐忑不安，是怕婆婆提起院子的事情。

一顿晚饭，婆婆从头到尾都没提院子，他们一家要离开，婆婆拉住她说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身体，接下来没意外情况的话，可能一年都见不到面了。

“你在省城找到活了，你们夫妻俩都有事情做，有空时间还是得回家看看。”冯玉湘知道儿媳妇找到活计了。

现在全村都知道，全羡慕她儿媳妇好命，说她儿媳妇带个小孩一个月就能轻轻松松赚三十块钱。

冯玉湘也觉得轻松，但为了形容儿媳妇辛苦，来钱不易，她自己又给儿媳妇添了几句话表达她的辛苦。

“妈，有空会回来的。”王锦绣不知道自己在村里已经非常出名了，只感动于婆婆的话。

说完回家，回家路上，王锦绣没忍住掉眼泪。

“妈妈，不哭，不哭。”叶子发现妈妈在掉眼泪，安慰妈妈。

王锦绣用手背擦掉眼泪：“好，妈妈不哭。”

“叶子，妈妈今晚想哭，你让妈妈哭吧，不是只有小孩才能哭。”钟越河在旁开口。

叶子被爸爸说得，已经不知道要不要安慰妈妈了。

“我已经没那么想哭了，我们快回家吧。”

走到家里，她的眼泪越发汹涌。

钟越河看在眼里，没说话，汤圆叶子也不敢说话。

“太…丢人了，叶子，汤圆，你们不要跟过来，待在屋子里，妈妈一个人，去院子待会儿。”王锦绣去院子里哭。

钟越河跟到院子里，她蹲着哭，他提着煤油灯，蹲在她旁边，依旧一言不发。

“越河，我们，有空，回家。”王锦绣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钟越河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嗯，有空回来，我在养殖场工作，说放假就放假，汤圆叶子有寒暑假，时间多，有没有空，全看你。”

全看她吗？

王锦绣泪眼朦胧站起身：“到时候，再看看。”

钟越河跟着站起来：“你想回家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我们一起回家。”

“嗯。”

夫妻两个提着灯回去屋子，汤圆叶子就站在屋子门口。

“妈妈没事，明天要走了，所以没忍住哭出来。”王锦绣摸摸汤圆叶子的头发。

钟越河：“妈妈不是被爸爸气哭的，你们记得别给爸爸乱扣罪名。”

◉ 第73章

王锦绣让钟越河别说了。

“不要再提我哭的事情, 也不要提去年妈没喊我吃年夜饭的事情，小弟对象家兄弟姐妹好几人，请他们全家来吃饭, 家里快坐不下了，所以才没喊我, 如果我帮忙却不让我吃饭, 我可能要生气的。”

她找理由说服自己，也是在说服他, 钟越河不想再拿这件事做文章：“我们在自己小家做年夜饭也挺好，不太想到我妈家吃年夜饭, 以后每年我都在家，不会让你等很久。”

去年年底忙碌，没给她准信, 除夕才回来，他更不对。

王锦绣：“小家吃得自在，大家吃得丰富，各有各的好处。”

两个孩子还在看着爸爸妈妈, 王锦绣别开话题：“但愿明天别下雨, 我们早点洗漱睡觉，明早起来赶路。”

今天是阴天，没下雨, 不知道哪天才会放晴。

明天要起大早把床上的被子全收起来, 从婆婆家借来的被子也要还回去，希望别下雨, 下雨的话, 送回去得装在编织袋里。

钟越河催两个小朋友去刷牙洗脸, 催的时候吓唬他们, 他们要是起不来就不带他们走，让他们待在村子里。

“你别吓唬孩子。”王锦绣不满孩子爸爸吓唬小孩的行为，吓唬小孩也不该用村子吓唬，说得好像他们村子会吃小孩。

见妈妈恢复正常，汤圆叶子不担心了，去刷牙洗脸，早点睡觉。

爸爸吓唬小孩的话，叶子当真了，睡前让妈妈明早记得叫她起来，不要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爸爸吓唬小朋友的，别听爸爸的话，叶子早点睡觉，醒来很快能见到荣荣。”

想到荣荣，叶子不说话了，她要早点睡觉。

...

正月初三早晨，天气阴，在村子里的时候没下雨，坐客车到县城的时候，天空飘起了小雨毛。

“还好今天有车，希望雨别下大了，早知道天气不好应该带伞回来，带件雨披也是好的。”一长柄雨伞绝对是累赘，抱着不会下雨的侥幸心理，王锦绣没把伞带出来，现在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