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契约婚姻(79)
两人暂时都搞不懂汪海的目的, 只好先静观其变,看看他想干嘛。
另外来者是客,人家来都来了, 乐善也不好再把他赶走, 只能端上茶水零食招待。
汪海笑容斯文道:“嫂子不用忙, 我请教完时大哥几个问题就走。”
乐善恍然明白, 原来是过来请教问题的。
不过他比时仲高,也长得比他显老, 竟然年龄上比他小吗?看不出来呀,总感觉时仲被一个比他老相的男同志叫大哥怪怪的。
乐善这般想着瞟了眼时仲。
时仲皱了皱眉,“你那些不懂的地方在厂里时我都给你讲清楚了,那个零部件也修理完毕,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乐善从他话里听出来了, 合着时仲今天加班是因为帮汪海开小灶, 结果被他追到了家里来。
乐善看向汪海的目光顿时带上点不善, 不太想欢迎这家伙。
时仲抿着唇, 看起来也不太开心。
汪海察觉后赶紧道:“抱歉抱歉, 我只是还有一处地方搞不明白, 时大哥……”
乐善听到这声称呼就下意识想皱眉。
时仲比她反应更大,抬手打断,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等一下,我想问问你今年多大?”
汪海不明所以,“二十。”
时仲说自己才十九,他喊他哥不合适,请叫他时同志或者时仲都可以。
乐善十分赞同地点头,不然再时大哥时大哥地叫下去,她听得胳膊上非得起鸡皮疙瘩不可。
汪海一愣神色微讪,立马改口:“时仲……时同志,不好意思,我以为达者为先,你比我技术好,当得起这一声大哥。”
时仲摇头,表示自己不需要搞这一套,让他以后别这样喊了。
汪海受教般点头,从善如流地叫时同志,然后继续刚才的问题。
他问的那些对于时仲来说就像大学生在做初中试题,他其实很不明白汪海为什么会这么难以理解,怎么讲都讲不通,非要他掰碎了揉匀了塞给他,他才会吃进脑子里,不然就一点不会主动思考的。
不过有了他这个例子,时仲可算是理解什么叫榆木疙瘩,什么叫朽木不可雕了,也懂了为什么赵总工偶尔会面对一些学徒工露出无奈的神情,却十分喜欢把他带在身边指点。
如果是他,他也喜欢一点即通的聪明学生,而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怎么讲都搞不清楚的笨蛋。
是的,时仲被眼前这没眼色的家伙烦得都在心里骂了人。
乐善在一旁听得也很无语,时仲讲的那些她这个门外汉都会背也快懂了,汪海居然还是绞尽脑汁一脸迷茫的样子,不是笨蛋是什么。
就这样,真怀疑他当初怎么通过选拨考试的。
眼看时仲又开始重复解释起来,乐善无语地摇摇头准备出去做饭,就看见妞妞一阵风似的跑过来。
“姐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妞妞兴冲冲地跑进来,话没说完先看到屋里有其他人,话音立马顿住,“你们家有客人啊?”
“嗯,不用管他们,咱俩出去说。”乐善拉着妞妞往外走。
妞妞感觉到身上有道打量的视线,扭头发现是乐善家那位客人,本着礼貌她向对方点了点头,随即便转回去跟乐善走了。
汪海得到回应刚想露出灿烂的笑,突然人家又转头出去了,好像对他只是普通的打打招呼,并没有其他意思。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桌子突然被大声敲了敲。
时仲提醒他回神,目露不满之色:“我说了那么多遍,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有没有用心听进去?”
“听了,听了,我好像已经懂了。”汪海坐正快速将时仲刚才讲的内容复述一遍。
时仲本着负责的原则,又针对这个知识点考较他几问,看他是真的弄懂了,才心累地结束辅导。
果然,他就不适合当老师教别人。
汪海连声道谢,适时起身告辞,“天这么晚,我也该走了,明天再来请教时同志。”
时仲:“…………”
您还是别来了,一次就让他备受折磨,还明天再来?
时仲顾不上对方工友加客人的身份,脸色刷地拉下来,黑着脸送他出去。
外面妞妞正兴高采烈地跟乐善讲着她今天去逛附近那所幼儿园的情况。
“我今天先去他们那里看了看环境,感觉还不错,等下一步我就……”
妞妞刚说到这里,话突然被打断。
已经要告辞离开的汪海不知怎么脚下一转来到两人跟前,先插话进来向乐善告别。
“嫂……乐同志,感谢你们的招待,我先走了。”汪海说着温柔一笑,同时也朝妞妞点了点头。
妞妞被他突然打断话,心里不太开心,但因为他是乐善家的客人,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保持安静地站在一旁。
乐善对汪海特意过来告别的举动感觉莫名其妙,只当他十分注重礼貌,点点头道:“那好,天快黑了,路上小心。”
她没有说什么留客的话,本来就是他贸贸然上门拜访,且还是请教时仲问题的,他们不留他吃饭才是正常。
汪海不以为意,风度翩翩地转身离开。
时仲看完他这一系列的举动,总觉得奇怪又违和,还有点假假的。
过后他和乐善说起这个问题,“我总感觉他不是真心跟我结交,也不想浪费精力一遍遍教他,以后他再来问东问西,我就直接把他带到师傅那里好了。”
“说不定他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呢?”乐善开始怀疑起对方的目的。
说不定人家就是想通过时仲接近赵总工,然后方便得到更多的教导呢。
时仲想想有这种可能,但是也不对啊。
赵总工最近一大部分精力都用来教导他们,想尽快教出来几个帮手好减轻他的负担,因此对于好学好问的学生从来都是来者不拒,不论是问什么问题,只要他能教就不会藏着掖着。
在这般情况下,如果汪海想接近赵总工得到更多指导,根本不需要绕这么大圈子,他直接找上赵总工就可以了呀。
时仲想不明白汪海打算搞什么,等第二天傍晚再次被对方缠上一路回家时,他干脆问道:“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其实都可以问师傅,为什么一定要问我?”
而且是专挑快下班的时候来问,问不完就跟着他回家继续。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时仲暂且不想把他往坏里想,所以打算开门见山地问个清楚。
汪海神情尴尬道:“麻烦到你了吗?不好意思,因为我有点怕赵总工,不敢去问他问题,而且他身边一般都有很多人围着,我也挤不进去,只能另外想办法,你是咱们中的第一人,我想着以你的本事教导我应该足够了。”
时仲听了他的解释没说信不信,只是严肃地说:“我也只是在跟师傅学习,并不能教导你太多,你想要学得好,最好还是由师傅来,师傅他很平易近人,脾气也很好,你不用怕他,明天再有什么不明白直接去找他就行。”
可别再来烦他了,偶尔问些小问题,他解释一下没什么,天天缠着谁受得了。
而且时仲既然察觉出对方并不是单单来问他问题,貌似还有别的目的,那他肯定要远离他的。
他才不会为了弄清楚他想干什么就放任他继续接近。
汪海听着他变相的拒绝,苦笑一声:“我尽量克服,但是今天还请时同志看在同为师兄弟的份上,再帮我一把。”
他跟着不走,时仲总不能撕破脸皮把人强制赶走,最后无奈着脸再次把人带回家。
乐善看到人不禁抽了抽嘴角,趁着倒茶的功夫把时仲叫出去,悄悄问:“他又来干什么?不会还是……”
时仲抹把脸点头,“对,还是来请教我问题。”
乐善哈地一声,差点被汪海的厚脸皮气笑,这人也真是,有问题不会在厂里及时问师傅吗?不然师傅带他们是干嘛的?结果有师傅不问,下班逮着工友薅啥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