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拍摄什么时候都可以，但和林应钦一起吃饭的机会可是难得，她怎样都不想错过。

再说她这个人做事一向自我，根本就不怕得罪别人。

反正到头来，他们还不是都得听她的。

见没人再出声反对，张燕妮开心地击了击掌，“好，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我们去吃饭！”

她特意靠近林应钦那边，笑眯眯地看着他，“走吧林队，我们就去你刚才推荐的那家~”

一行人去餐厅的路上，林应钦又接了个电话。

他下意识地走离人群，声音也放得很低，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

翟思绮挽着司柠的胳膊，若有所思地朝林应钦那边打量好几眼，小声道：“这小子不会真有女朋友了吧？神神秘秘的。”

“有也很正常啊。”

司柠也瞥了一眼，语气仍是波澜不惊。

“正常什么啊~他怎么可能有女朋友呢，我怎么看都觉得他喜欢的人是你啊。”

好歹也是恋爱多年了，翟思绮不信自己会看得那么走眼。

司柠摇头笑笑：“简易都说了那女孩年纪很小，怎么会是我呢？就说你想多了还不信。”

翟思绮颇为不甘地撅了噘嘴，好奇道：“那他要是真有别的女朋友，你就这么着了？”

“什么怎么着啊？反正他早晚都是要谈恋爱的。”

“那他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你也能接受？”

翟思绮不死心地盯着司柠的眼睛，“你以后再也不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你内心也没有一丝丝惆怅？”

司柠默了半晌，老实道：“也许是会有一点，但亲人和朋友之间也会有这种占有欲啊，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当初你谈了恋爱我一开始也挺失落的，那怎么说？怎么换了林应钦你就老是往奇怪的地方想？”

翟思绮捂着心口仰天呼出一口气，“我看你才奇怪呢……自从你从陆北回来，整个人的七情六欲像是被封印了一样。长期不谈恋爱这方面就是会变得迟钝，其实我觉得你真的可以重新放开自己，尝试一下——”

她还在侃侃而谈，林应钦那头已经挂了电话。

司柠看到他转身过来，赶紧用手肘捅了捅翟思绮，小声道：“别说了他来了。”

“尝试什么啊？”

林应钦似乎是听到了最后一句，却又没听个全貌。

“……”

司柠头皮一凉，心虚地眨了眨眼，“尝试……她新买的一个洗发水……”

听到是女孩子之间的家常，林应钦立刻收起好奇不再多问。

可司柠做贼心虚，硬是要做戏做全套。

“多少钱啊？那洗发水。”

她看向翟思绮，手指在她手臂上掐了掐。

“啊？哦……不贵，一百来块吧。”

翟思绮好气又好笑地接了句。

今天还没喝酒呢，这姐们儿就满嘴胡话了。

看来这林应钦比酒还醉人。

到了餐厅，张燕妮特意去找了个包厢。

落座时，她见林应钦坐在了司柠右边，赶紧越过前面的小潘，眼疾手快地填补上男神另一边的空位。

来的路上林应钦一直走在司柠和翟思绮旁边，她也没好意思强行加入。

直到等菜的间隙，她终于有了机会可以和他名正言顺地说上几句。

“林队，你是哪一年的啊？”

林应钦正和司柠说话，本来不想理会，但一想到都是司柠同事，总要给个面子，只能耐着烦答道：“99年。”

“哇，你真的好年轻啊！”

张燕妮感叹道，“我比你还大三岁呢，那你是不是也可以叫我姐姐？”

说完，她满眼笑意地看着他，期待之意已经很明显。

翟思绮半眯着眼意味深长地凝了司柠一眼，差点忍不住就把白眼翻出来了。

就连小潘都听出来张燕妮的言下之意，故意打趣般对林应钦道：“林队，我看咱们燕妮的意思好像是让你叫她一声姐姐。”

旁边的摄影助理笑道：“是不是现在女孩子都喜欢被叫姐姐啊？”

小潘“切”了一声，“要帅的才行，咱俩这样的都会被嫌弃。”

“真的，那我试试。”

小助理故意对着张燕妮叫了一声，“姐姐？”

张燕妮果然一脸嫌恶地摆摆手，“算了吧，我还是想听林队的。”

话毕，她伸手捧住脸颊笑盈盈地看着林应钦，“叫叫看嘛林队，不会还害羞吧？”

司柠突然觉得有点不太舒服。

虽然张燕妮是个女孩，说出来也像是开玩笑而已。但这要是性别对调，几乎可以算是骚扰了。

一旁的翟思绮脸色也沉了下来，正犹豫着要不要路见不平一声吼，司柠突然站起来道：“有人要喝饮料吗？我出去买。”

张燕妮被她打岔很是不满，立马皱眉看了她一眼。

这时，林应钦突然出声道：“叫姐姐有什么难的。”

这下子张燕妮可顾不上司柠了，连忙期待地看向林应钦：“那你叫嘛。”

全桌人的瞩目下，林应钦挑了挑唇，看着张燕妮声音洪亮道：“张姐。”

“……”

屋内突然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两三秒，翟思绮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随后小潘和小助理也低着头笑到肩膀打颤。

明明一个称谓而已，叫出口便像是老了一个辈分。

张燕妮尴尬得脸都红了，委屈巴巴地看向林应钦：“怎么司柠就是姐姐，我就变成张姐了？难听死了。””

林应钦扬着下巴淡淡瞥她一眼，丝毫没有抱歉的意思。

“我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你不想听就别听呗。”

直到此刻之前，张燕妮还误以为林应钦这个人很好说话。

她看到他对司柠的模样，还以为他对女孩子都是那样，结果真是大错特错。

原来不是所有的姐姐都是司柠。

也不是所有人的都能被他叫一声姐姐，有人只能是“张姐”。

张姐？！

她真是越想越气。

但回头看到林应钦那双压迫性极强的眸子，她下意识地只能将那些不满又压了回去。

“姐姐，我们出去买水。”

林应钦站起来，朝司柠使了使眼色。

“哦……”

司柠连忙跟着他出去。

两人到了餐厅门口，林应钦问：“那个女的是你领导？”

司柠摇摇头，“那倒不是。”

林应钦稍稍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我不小心把你领导得罪了。”

他竟然还知道怕？

这直肠子好歹是有些进步了。

司柠觉得无奈又好笑，“虽然不是领导，但你刚刚也太不给人家面子了，什么张姐啊？”

“叫她声张姐就不错了，看她对你那态度……”

林应钦小声嘟囔着，“待会买饮料不买她的，让她喝白开水。”

虽然说确实是有点小心眼，但司柠还是被他这反应逗得笑了半天。

她突然想起之前司曜跟她告的那些状，其实仔细琢磨，他说的那些好像也并不是无迹可寻。

“你是一直这么坏还是现在才变坏的？”

司柠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身半开玩笑地看他。

林应钦无辜地眨眨眼：“这样就算坏了？”

司柠探究般的打量他一眼，“难道你还做过更坏的事？”

“这个嘛……”

林应钦故作神秘地顿了顿，两眼一弯：“不告诉你。””

“切……”

司柠笑着瞪他一眼，“不说就不说，我还不稀罕听呢。”

月光映在女人雪白的脸颊上，像是玉石笼着一层莹润而神圣的光。

她眸中闪着星点，笑也如这初秋的夜风般温柔。

乌黑的发丝随着秋风扬起，凌乱地扫在她耳边。

司柠觉得痒痒的，刚要伸手去拂，却见林应钦突然伸出手来将那几缕头发轻轻挽到她耳后。

“那姐姐是喜欢坏的还是喜欢乖的？”

他幽深的眼中含着笑，微微弯下身子，歪着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