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野(33)
听见动静,岑司思扭头过来,问他,“怎么了?”
她顺着江北辞目光,低头看自己的脚,“啊!”
岑司思吓得尖叫起来。
江北辞起身抱起岑司思,一路狂奔,“你哪儿伤着了?是不是刚刚不小心划伤了,划到哪儿了?咱们现在去医院,你别怕。”
他有点慌不择路,走到路边并没有看到车,恨不得自己长对翅膀,飞到医院。
岑司思抬起流血的那只脚,动了动,疑惑道:“不痛诶,你先放我下来,我看看。”
江北辞把她放了下来,岑司思拿出湿巾,小心翼翼的去擦拭脚背上的血迹,生怕碰到伤口。
江北辞看得心惊肉跳,“疼不疼?”
直到血迹全部擦干净了,两人都没找到伤口。
脚背上突然有血,但是没有伤口,事情更恐怖了。
江北辞打车带着岑司思回了家,走到小区院子里的时候,岑司思突然捂住肚子,喊痛。
刷的一下,岑司思的小脸就变白了,额头上全是虚汗。
江北辞惊魂未定,抱起岑司思冲到秦涟漪面前,“妈,你快救救她,我们撞到鬼了!”
他当时以为是烂尾楼里有什么邪.祟,有什么妖.魔.鬼.怪上了岑司思身。?
第25章
江北辞寻着校门口的巷子走,焦急的“喵喵喵”声响起。
他远远看去,一团暖白色的身躯匍匐在地。
“岑司思。”
岑司思听见了呼唤声,随及身体被人拉了起来。
“你还好吗?”
岑司思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江北辞皱成一团的眉毛,像蜈蚣草。
她张口,痛得快要说不出话,缓了缓,道:“我要……回家,痛经,回家吃药。”
岑司思的脸白得像纸,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额头上的碎发被汗浸湿,就像一只重伤的动物。
江北辞将她捞起来,“来,我背你。”
腮腮还在岑司思脚边转,“喵喵喵”的叫着。
岑司思爬到了江北辞背上,看着地上的腮腮,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回去吧。”
江北辞将她扣得很紧,步子迈得很大。
岑司思没有力气,脑袋只能靠在他身上,脸颊和他脖颈的肌肤贴在一起。
岑司思偶尔抬眼看看前路,伸手给他指路,“二号楼。”
江北辞的背很宽,走得很稳,她想到了爸爸的背,以前她生病,爸爸会背着她回家。
她突然回忆起那种幸福,鼻头酸酸的。
“怎么了?”江北辞问。
她的脸颊很冰,贴在自己发热的身体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感受不到她的心跳,她不说话就有点让人后怕。
“没事。”
岑司思摇了摇头,散在江北辞脖颈的头发微微晃动。
微弱的呼吸吹在耳根处,发丝的香味裹着体香钻进鼻腔,江北辞感受到岑司思,这才放心一点。
他接过钥匙,开了门,将岑司思放到沙发上。
房子是老校区,装修还是那种老式风格,暗红色调,不怎么明亮的感觉,但好在温馨,也很干净。
“药在茶几抽屉里。”
岑司思蜷缩在沙发上,江北辞急忙拉开抽屉。
抽屉乱七八糟的各种药都有,感冒药,创可贴,止痛药。
岑司思撑起身体,拿出布洛芬,痛得厉害的时候,元胡止痛片就没那么管用了。
“热水。”江北辞把药递给岑司思,急忙去厨房。
厨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岑司思缩回沙发上,拉沙发垫子来盖自己,刚刚她出了很多汗,身上凉飕飕的,痛.经的时候特别怕冷。
江北辞出来一看,问她,“哪个是你卧室?”
岑司思伸手指了指尽头那间,不多会儿,江北辞就抱着被子出来了。
把岑司思裹好,他又去厨房倒水,“吃药。”
岑司思吃了两粒,她感觉两粒可能都不太管用,因为疼痛越来越频繁了。
痛经就像是生孩子,都是阵痛,仿佛要达到一个顶峰似的,这种疼痛会越来越频繁,直到没有一点间歇期。
看见岑司思用力咬着嘴唇,身体痛到颤抖,江北辞伸手握住她的手,有些慌乱的问,“没有好转吗?去医院吧,走我带你去医院。”
岑司思摇头,“没事儿。”
她经常痛经,习惯了,只要忍过去,就会好。
然而她刚说完话,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江北辞急忙将垃圾桶递了过来。
岑司思“哇”的一下,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看来止痛药也不管用了。
“不好意思。”她有些尴尬的看向江北辞。
江北辞咬牙,皱紧眉头,大吼,“你他妈的还道什么歉,走,去医院。”
他说完话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这才发现她全身都透湿了,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脸色更是惨白得吓人。
岑司思已经半晕过去,不太听得见声音了,只感受到风呼啦啦的在耳边响,很远,像是隔着一层膜一样。
“医生,快来看看她。”
江北辞冲进门口的社区医院,大喊。
门口护士一看,有些慌张,指着窗口喊,“挂号,挂号。”
江北辞看了眼怀里的人,软绵绵的瘫在自己怀里,他哪里管得上护士的话,抱着人冲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这是怎么了?”女医生正在电脑上敲病程,屋子里没有其它病人。
江北辞将人放到床上,他的额头上全是汗,肉眼可见的慌乱,“快看看她,医生,痛经,痛晕过去了。”
女医生上前剥开岑司思的眼皮,看了看瞳孔。
岑司思精神缓过来了一些,能感觉到有人在检查自己身体。
看完瞳孔,女医生镇定得多,“这样,先去挂号。”
江北辞点头,很快就挂号回来了。
“去测一个,你扶着她去吧。”
医生将验孕棒递给江北辞,看见江北辞发愣,催促他快去。
江北辞不是傻子,立马认出手上的东西,他扭头看了眼岑司思,怒道:“什么意思?她是痛经,不是怀孕,已经痛晕过去了,怎么测?”
医生不耐烦的解释,“这是诊疗流程,我怎么知道她是痛经,如果她是怀孕流产呢,我得先排除她有没有怀孕,你别在这儿废话,快去测了再说。”
江北辞暴怒,一脚踢到垃圾桶上,“听不懂人话吗?她晕过去了,怎么测?”
“那就抽血,不过等抽血结果出来,得几个小时,你自己选,”医生站起身,不甘示弱,“你这种胡搅蛮缠的病人,我见多了,她是不是怀孕,你自己清楚。”
“我他妈是她哥。”江北辞捏紧拳头,一拳砸到门上,几个护士跑了过来,将两人隔开。
江北辞眼睛红了,像是凶煞一样瞪着医生。
他回到岑司思身边,捞起她,“走,我们去其它地方。”
岑司思挣扎着抬起眼皮,“我去测一个。”
一个小护士也急忙过来扶人,“你别急,我们带她去厕所测。”
岑司思被两个护士扶到了厕所。
不一会儿,护士大喊,“病人晕厕所里了,来人搭把手。”
江北辞冲进厕所,将岑司思抱了出来。
医生也冷静下来,问护士,“测了没?”
护士点头,“测了,胡医生,阴性,没怀孕。”
“行,去准备一支双氯芬酸钠注射液,把烤灯拿过来,两组糖盐液体,我马上开医嘱。”医生交代完,并不看江北辞的脸色。
护士打针,江北辞回避了一下。
针头刺进肉里的时候,岑司思根本没有任何感觉,她的意识处于浅昏迷状态。
一会儿,护士给岑司思输上了液体。
大概一个小时后,岑司思睁开了眼睛,缓了过来。
肚子上热热的,她撑起身体去看,一个巴掌大的烤灯架在肚子上,正在烤她。
“别动,小心烫到。”江北辞从座位上起身,调了调烤灯位置。
岑司思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她有些抱歉的看着江北辞,“吓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