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暗恋(94)

作者:千载之下

“没笑话你。”

徐乐陶抬起眼睛,嗓音脆柿子似的嚷:“管你笑没笑,我肚子饿了,要回家吃饭了。”

大片日光从枝叶的罅隙中漏下,程池也一步步朝她靠近,徐乐陶心头一紧,眨巴眨巴翦水秋瞳,颊边两抹红晕还挺明显的。

心跳越来越快,扑通扑通的。

而他只是伸手,用指腹在她脸颊上轻轻刮蹭了下,装得跟个大直男似的,“这是抹的什么?胭脂吗?”

那些因他而生的,害羞、别扭、无所适从的小情绪瞬间就没了。

“是腮红!你有病啊!”徐乐陶气得跑开了。

程池也眼神温和而晦涩,直勾勾地盯那背影,拇指不觉轻按在唇边。

残存的脂粉一点一点被唇温融化。

作者有话说:

程池也:你不是心情不好吗,怎么还有心思化妆?

徐乐陶:你…你管得着吗,我要回家吃饭了。

第68章

那天, 徐乐陶没等大部队,提前走了。

三天后,是个周三, 姜大胯拆了石膏出院,一切好像又回到从前, 他还是那么中二,眼角眉梢间故意显出自己的浴火涅槃,嘚嘚瑟瑟的。

孙泽洋依旧沉迷于言情小说, 喜欢在课间拿手机偷看, 看到兴处,情不自禁朗诵几句,惹得周围人看傻子似的看他。

日子不慌不忙地过,周一盼周末, 周末恐周一,周而复始。

徐乐陶始终保持着摘抄高级句型和好词好句的习惯,笔记本记了一页又一页,可烂熟于心的典故只有“竹林七贤”。

作文次次被师太批,她次次痛定思痛。

不过偶尔,生活也会给她带来一点小惊喜。

上次的辩论赛,她一路披荆斩棘闯进市赛,竞争之激烈, 过程之坎坷, 逢人要就讲一遍, 并发誓一定要赢张奖状回去糊墙。

辩题一出, 就忙着查阅资料, 整理论据论点, 相当投入。

导演后来才知道, 其实报名参赛的全校总共就八人,从中选出四个,命中率百分之五十啊。

披哪门子的荆?斩哪门子的棘?这牛逼吹的。

昨夜下过一场雨,天很蓝,空气清新又甜润,终于有种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的感觉。

孙泽洋最近闲出屁来了,又开始瞎琢磨事儿。

“胯哥,你知道你和程池也的差距在哪儿吗?”他问姜大胯。

“成绩比我好?”

孙泽洋摇头。

“长得比我帅?”

孙泽洋还是摇头。

“那是为什么?”姜大胯想不明白。

孙泽洋屈指一扣桌子,斩钉截铁地断言:“因为他不喜欢徐乐陶。”

姜大胯眯了眯眼,不敢苟同:“我怎么觉得他很喜欢啊。”

“那你说,他俩最近为什么冷战,还不是——”孙泽洋把声音压到最低分贝,“还不是因为他对徐乐陶没那意思,徐乐陶伤心了。”

说完,直起腰,从表情到说话声音,都透着一股子爹味,“人都有这尿性,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你试试冷落徐乐陶,我敢保证,一周之内她必爱上你。你就一边装高冷,一边展示温柔,分寸要拿捏好。”

“高冷,温柔……这怎么搞……”姜大胯用心揣摩,却不得要领,眼瞅着徐乐陶笑哈哈跑进教室,往导演桌边一靠,递过去零食,“涂导,尝尝这个火锅口味的山药片。”

导演捏了一片浅尝,问她辩论赛准备的怎么样。

“资料我都整理好了。”徐乐陶眨着乌黑透亮的眼睛,问,“好吃吗?”

“不好吃,像馊了。”

徐乐陶乐得不行,把手上这包山药片塞他怀里,“你帮我吃了,我那儿还有三包。”

姜大胯伺机而动,厉声交代孙泽洋:“徐乐陶笑起来太难听了,影响我思考人生,让她别笑。”

够霸道吧。

孙泽洋照办,“我们胯哥让你别笑。”

“他算老几?”徐乐陶没心没肺道,“我就笑。”

孙泽洋转头就跟姜大胯汇报,“她不听。”

“不听算了。”

冯雪这时候过来找徐乐陶玩,正好程池也不在,她就坐到了他的座位上。

徐乐陶把那山药片给她尝了尝,得到一致反馈:像馊了。

“好想你啊陶陶。”冯雪搂着她撒娇,娇声细气的,“你不在,都没人跟我聊天,可无聊了。”

“你以后下课就来找我玩,咱俩唠会儿磕。”徐乐陶掏出一包洽洽瓜子,“吃瓜子吗雪宝?”

“我不吃。”冯雪摆手说,“幸好程池也不在,不然我都没地方坐。”

“他在也没关系,直接撵走,你就坐这儿。”

小女生之间总有说不完的话,嬉嬉闹闹了好一阵,姜大胯听腻了,顺手拧开一瓶冰红茶递给冯雪,语气强势道:“叽叽歪歪半天了,喝点水吧。”

冯雪怔愣了下,表情诧异:“不用。”

“喝!”姜大胯自以为又酷又温柔,分寸拿捏得极好,“让你喝就喝,少废话!”

冯雪乖乖接过来,笑得非常勉强:“谢谢。”

“不用谢,助人为乐是每个纪律委员应尽的义务。”

徐乐陶翻了个白眼,“你别搭理他,他骑小电驴把脑子摔坏了。”

“徐乐陶!你给我放尊重点!”姜大胯吼道。

这句铿锵有力又中气十足的狠话,就像打水漂的小石子,水花没起来,“噗”地一下直接就沉了。

两女生置若罔闻,完全拿他当做空气。

“雪宝,你这个发箍好好看,啥时候买的,借我戴一下。”

“这我表姐送的,她刚工作,给我和我弟都买了礼物。”

冯雪一边说着,一边把发箍拿下来,帮徐乐陶戴上,又帮她把两绺刘海拨弄了出来。

程池也从外面进来,就看见徐乐陶脑袋顶上多了个鹅黄色的东西,像鸡冠,她一笑,那东西就跟着晃。

两人还在叽叽喳喳地聊天,没注意到他。

“什么牌子啊?”徐乐陶问。

“我也不知道,是个小众轻奢,他家主要是卖饰品,耳钉特别好看,可惜咱俩没耳洞。”

“没事儿,打一个。”

“我怕疼。”

“我也怕。”

徐乐陶感觉头上沉甸甸的,有种难以忽视的分量感,精致是精致,但压得人脑供血不足,她伸手摸了一摸,扒拉导演,问:“好看吗?”

“好看。”

“好看。”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高一沉,音色迥然。

徐乐陶扭过头,这才看见程池也。

气氛忽然有点微妙。

徐乐陶眉头微蹙,闷闷地咕哝:“我又没问你。”

“哦,不是问我啊。”程池也无波无澜的语气,极具迷惑性,让人一时难辨他话里的真假,“我以为你在问我。”

冯雪想笑不敢笑,赶紧给本尊让了座,跟导演对视一眼,双方达成共识:撤!

程池也神色自若地坐下,随手翻了两页书,然后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递了给她,“照照看。”

徐乐陶往屏幕上瞅了一眼,皮肤真白,配这个颜色真好看。

“喜欢吗,送你一个。”

“谁要你送。”

程池也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他靠着椅背,继续翻他手里的书,书页沙沙作响,她听在心里,浮躁异常。

周围吵吵嚷嚷如同菜市场,他岿然不动地看书,情绪压得沉静。

莫名的,徐乐陶心里卷过一阵又一阵热浪。

姜大胯正愁无处施展温柔,终于在中午快放学那会儿,逮着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程池也趴在桌上睡觉,姜大胯见状,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轻轻披到他身上,目光柔得像赐福人间的上帝。

并温柔地教训导演和徐乐陶:“他在睡觉,你俩嗓门不要太大。”

孙泽洋:“……”

徐乐陶:“出个车祸,不会真把脑子给撞傻了吧。”

导演:“天灾人祸啊,一个家庭就要支离破碎了。”

上一篇:温柔刀 下一篇:终生愿望

同类小说推荐: